“我会打电话给彭太太的,谢谢她的好心。”于立志使出了撒手锏,这几天在医院的观察所得,就是彭龄很怕彭李妹,彭李妹说什么,就算彭龄不愿意,最后一定也会乖乖的答应。
“你……”彭龄跳了起来,手指着他。
“一切都交给你了!”于立志吹着口哨上楼去了。
彭龄原本板着的一张苦瓜脸,突然亮了起来,“是你自己说的,‘一切都交给我了’!那可怨不得我,呵呵呵!”
双手叉腰,彭龄笑了起来,听到笑声的人可能会以为是哪个鬼屋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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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立志拿起电话,熟练的按了几个数字,随即电话就接通了。
“于氏电机,您好!请直接按分机号码,若有事,请按九,由总机为您服务。谢谢。”电话录音的甜美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于立志没把电话录音听完,直接拨了三个号码。
“喂!我是江淑娟,您是哪位?”另一个女声从话筒里传来。
“淑娟,我是于立志,公司今天怎么样?”
“老板!你死哪去了?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你就上个礼拜六打了通电话,说你要休息几天,以后音讯全无,我差点去登报寻人咧!”江淑娟是于氏电的总务部经理,是于立志的大学同学兼死党。
“我住院了。”于立志声调平板的说。
“什么?!在哪家医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是跟人打架吧?”江淑娟大叫,于立志听得耳朵痛死了。
“江淑娟,你不用诅咒我。”把话筒拿开了一点,于立志揉着耳朵,怕她的大嗓门把耳朵给废了。
“那你怎么说你住院了?吓我一跳!你不是跟人打架怎么会进医院?拜托你别那么冲好不好?”
“不是,我只是说我住院,没说我打架。”于立志知道江淑娟又在旧事重提,比起以前的他,现在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不会一不高兴就跟人过不去。
“那倒也是。怎么了,严重吗?要我去看你是不是?在哪家医院哪?老板大人。”
“我已经出院了,不过还得在家休养几天。”
“休养?!我没听错吧?业界有名的工作狂要休养?你的桌子上可是积了一堆要你批示的文件,不然我做做好事,带去你家给你好了。”
“江小姐,江淑娟,请你搞清楚,既然我是老板,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要你帮我积文件,也不是要你当跑腿的。”于立志不满的说,“而且我现在还是病人,你听清楚了没有病人!我要休息。”
“你是老板没错,所以你就得负责啦!哈哈哈!”江淑娟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丝毫没有同情心的大笑着。
“江淑娟!”这次换于立志大叫。
“生气了?好啦!可是有几件事还是得让你知道,不然你又会说:‘我花钱请个哑巴来做事吗’?”停止了笑声,江淑娟模仿着于立志的口气说。
于立志现在真希望她是哑巴,不然自己聋了也好。
“说吧!”他不情愿的说,顺便抄起纸笔。
“伦巴特发传真来,那件工程……”
两个人开始讨论起公事来,于立志一边拿笔记下,一边回答江淑娟的问题。
“有关的文件我会叫纪雅蕙把报告作出来,等你回来处理,不过,还有一件事。”江湖娟说。
“还有什么事,李太太?你不烦哪!真怀疑你先生怎么可以忍受你的长舌,罗唆死了!”于立志烦躁起来,真想把电话摔掉。
“我会记得问他的,不过,在某方面来讲,他是满喜欢我的啦!唉呀!我要说的不是那个,都是你,弄得我胡涂起来了。”
“什么事?快点说!”于立志真恨自己,干什么把老同学弄进公司,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干什么那么凶?好啦!好啦!你别在电话那头吹胡子瞪眼睛的,我长话短说啦!老板大人,您什么时候回公司来主持大局?”江淑娟问。
“至少要等我爸从欧洲回来再说,我也想休息一阵子,等他一回来,我就只好回公司避静。”于立志突然想起于仁豪跟他老爸之间的对话,说是要为他办个“相亲”什么的,就觉得不愉快起来。
“那好吧!祝你这半个月休息愉快,早日康复。”
“谢谢。”于立志挂上电话,眼光看着窗外的阳光,有点疲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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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龄左晃右晃的,好不容易把于家整个楼下逛了一圈。
她有个发现,那就是于家的佣人很尽责,把于家打扫得“非常”干净,地板跟镜面一样亮,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竟然可以照出人的身影来,真是太可怕了!
“于家的佣人是不是薪水很高啊?这么干净?”彭龄晃来晃去,自言自语的说。
她蹲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禁咧嘴一笑,看着地板上的倒影也回她一笑,她才站起身来继续打量。
“刚才‘愚’先生要我看桌面是要我看什么?哪有灰尘的影子?”彭龄用手在桌面画了画,跟她家的桌子比起来,这种小小的灰本算不了什么。
因为饭店总少不了油烟,而她们住饭店的楼上,大家都忙着饭店的事,她那几个弟弟只要有得吃,有得住就好了,哪管家里干不干净?
而她老爸的名言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就这样把家里的小孩随便的养大,除了早产的彭铁比较虚弱以外,也没见过彭家的小孩生过什么病。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神仙不成,那么干净做什么?”彭龄又踱进客厅。再次看到那个美丽的手扶梯,她不禁又作梦来。
她是落难的公主,等着王子来把她带进他的皇宫里,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等等!楼梯上怎么真的出现了一个王子?
于立志换了套休闲服,米黄色的麻质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无领的衬衫,还有跟外套同系列的长裤,脚上穿着薄底皮鞋,他走下楼梯,看到彭龄一脸痴呆的望着他看。
“你怎么?”他问。
“没事!没事!”彭龄连忙闭上嘴巴,她是怎么了?怎么会认为他是梦中的王子?他是很帅没错,但是她不会喜欢一个那么“龟毛”的人,一定是她看错了!彭龄狐疑的看着于立志,否定她刚才那种心动的感觉。
“你把事情都做好了?”于立志打量着彭龄,不可能在他上楼的这一个钟头里,她就把事全部完成了吧?
“没有我要做的事呀!”彭龄两手一摊。
于立志瞪着她看,“什么叫作没有你要做的事?”
“对呀!你们家那么干净,地板很亮,桌子很亮,窗户很亮,还有哪里不干净的?”彭龄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哪里不干净。
“你倒说说看,你所谓的干净是什么?标准在哪里?”于立志怀疑彭龄的大眼镜是不是白戴了,那么脏都看不见。
“拜托!这里又不是实验室,要完全除菌是不是?拿紫外线去照一照算了,这样子不叫干净,那要叫什么?”彭龄瞪着于立志,不明白他要的干净是什么标准。
于立志把彭龄推到桌前,那里有刚才彭龄留下来的指印,“你自己看,这叫作干净?”不等彭龄回话,于立志又把她带到沙发上,绒底的沙发上有着一层白白的灰,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沙发上有灰也叫干净?”
他又把彭龄扯到楼梯旁,“这座楼梯的地毯灰尘跟扶手上的锈斑,你看见了没有?这叫作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