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我以后会永远支持你的。”
她笑了笑。“赶快把身体养好最要紧,你的工作都堆得没人做呢!”
游佳雯忽而一脸担忧的垂下眼。
“他们一定把我说得很难听。”否则怎么都没有人来看她?
白薇薇无力地吐了口气。
“我都被说了那么多年了,你看我少了一块皮、掉了一块肉没有?”她耸耸肩。
也对。游佳雯突然笑了起来。
“这就对啦,”她揉了揉她的头发。“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呢,傻瓜!”
她现在不问人家有没有脑袋了,反而随口一句“傻瓜”,谁教某人动不动就说:你这个傻瓜!害得她现在不吼着要吃人了,改而动不动就叫人家傻瓜。
游佳雯回来后,出乎意料地受到大家的关怀、呵护,不知道老大教导了大家什么,不但女同事一脸高兴地庆贺她回来,就连男同事也对她表示熟络,让她一脸感激。
有老大在,有哪个男同事敢对她伟大的女性同胞表现出鄙夷的态度?不要命了?
唐继尧笑瞅着她,心想她一定不知道她那一番话有多轰动,每一个主管一见到她就不客气的抱怨--
“如果每个女人都像她这样,男人还有搞头?”当然这些都是在她背后说的。
“薇薇。”他轻唤一声。
“别吵。”她很杀风景。
他吃笑。
“我们认识也快四个月了,好快。”
他最欣赏她低头专注于工作的表情,白净柔和的脸在灯光下写满了惊奇--脸上写满了各式各样她看图的反应,令他忍不住的弯起嘴角。
“今晚有空吗?”
她露出羞涩笑容的表情很可爱。
“没有。”开玩笑,她怎么能说有?好歹也得矜持一下。
可是她眼底明显的雀跃,却令人忍不住笑。
“真的啊?那好可惜。”而他今晚打算向她求婚。
“你……有什么事吗?”她一脸期待的问,巴不得他继续说下去,好让她找借口答应。
“也没什么事,我想向某个女人求婚,可是……”他遗憾地看着她。
她突然惊喘的捂着胸口。
他……他……他要向她求婚?!
“我……我……”我有空!
她兴奋极了,满脸涨红,可是却开不了口。
谁教她刚才要故作矜持,说她没空?
“唉,我知道。”他无力地挥一下手,开始恶作剧。“我知道你又要忙着那捞什子的相亲了,对不对?”
“不不不……”她急得正要否认。
“那我只好过一阵子再介绍我的女人给你认识啦。”他故意说,瞅着她的反应。
她突然蹦了起来,一脸惊愕。
他……他说……
“你说什么?”她尖叫。
他……他……他要求婚的人不是她?
他非常满意她的反应,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怎么?帮我鉴定鉴定,你不愿意?”谁教她今晚“没空”,她下了班还能干什么他比她还清楚。
她仿佛被揍了一拳的跌坐下下来,俏脸布满了震惊和不相信。
真的来了……真的来了……她最害怕的事终于应验了!
当有更年轻的女性出现,他一定会变心的。
她一相情愿的想法如今终于实现,教她怎能不错愕。
她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甚至都还没开始呢……啊,有……她看向他弯勾的唇。
只除了那一次他当众吻她之外。
可是那不叫“开始”,那叫被占了便宜,从和他一交手开始,她就一直被占尽了便宜。
还得挤出笑容呢!
她很想若无其事的笑笑,可是她的脸部线条好僵硬,粉拳却不停的握紧……握紧……
“你怎么了?老大。”他戏谑的呼唤她。“今晚没空可以改天,别太愧疚。”他恶作剧的直笑。
老大?!老大?!她俏脸发白的瞪着他。
这两个字仿佛在她的心口洒了盐一样,想不到他头一次呼唤她老大,竟然是两人关系的结束?他终于还是跟那些被她吓倒的男人没两样,弃她而去……
她受不了地站了起来,一脸发狂。
“我……我……”她狂乱的爬梳着头发。
“你怎么了?”他一脸关切。
我要辞职。她心底喊。
我要离开这个令人心碎的伤心地!
她要去找一份完全不用大脑的工作来做,她可以不要这样有个性,可以不用精明到没人爱。
她要辞、职!
“薇薇,你怎么了?”他紧张了。
她该不会笨到现在还……不会吧!
他吃惊的瞪着她。
他爱的女人这么笨?
他只是想先给她紧张而后惊喜,顺便满足一下捉弄她的乐趣,可是她狂乱的表情反而把他吓住。
“我……我早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她逞强的说。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碎?
为什么明明知道还深陷下去?
为什么明明知道最后受伤的一定会是她,还纵容这个情形发生?
为、什、么?
怎么办?她当真了?他眼睛圆圆的看着她。这个傻女人!人家说什么她都信,他真怀疑她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
“我……恭喜!”她颤抖的伸出手。
至于他的女人长得是圆是扁,她没兴趣知道。她只知道她必须要躲起来舔伤口,不能让人家知道她又受了伤。
他渐渐的冷下脸,咬牙低咒:“死脑筋!”
“你说什么?”她一脸迷惘,差点听成“我爱你”。
“没什么。”他“迷人一笑”的推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走回座位。
每次她一副可以随时“把他送人”的样子,就会教他生气。
她有什么好心碎的?她强撑着告诉自己。
她没有把握三年后、五年后……他仍会爱她,现在分离不是更好。
好友伤心受折磨的泪脸,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高中好友就嫁给了小她四岁的男人,最后以离婚收场,两人的婚姻竟然维持不到三年,她怎么忘了?她怎么忘了?
她犹豫地低下头,一脸痛苦。该拿出果断决心的此时,她仍满心的不舍,真教她发狂!
“我问你,”他几乎气厥的支着脸,耐心的说,“男、女工作,看的是实力而不是年龄--这又不是在赛跑;两情相悦,需要的是什么?”
“对不起。”她痛苦的低喊,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她受不了他在她的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
“是什么?”他固执的问。
“你喜欢就好。”她叫。
这个大问题何必来烦她?在再度受伤前不得不做出抉择,已教她疼彻心肺,别再说了。
他突然满意的扬起笑容,奇怪的侧了下首。
嗯,好难得,她总算说句了象样的人话,竟然能答对?
“同性恋都有人公开支持了,老少配反而被讥笑,不是很奇怪?”
她尖嚷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非得爱找个年纪比我小的男人不可?”才二十八岁,她才二十八岁,还找得到男人!
除非全世界的男人都老得走不动了,她才考虑找个比她年轻的,否则休想!
“你……”他生气的站起来。“随便你!”撂下话就走。
迂腐、不开窍、顽固,这个蠢女人!
他咬牙的将她的无助跟彷徨……还有不安,一起抛开,就让她自己跟自己厮杀好了,笨!
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偷偷的哭泣,再度提笔写辞呈已是近黄昏的时刻,暖暖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让她难忍的频频侧首看向窗外。
她觉得她的心被挖走了。
她觉得她的心仍停留在这儿。
她要如何……她忍不住地又盯着他的位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要如何才能把他忘记?
怅然的回到自己的爱屋,却意外地看见妈妈和姑姑,笑咪咪地在屋里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