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比如像……那个!”徐苡萦吞吞吐吐,呐不成言。
“怎么了?说不出来?”徐母表情凝重,放下碗筷,阴郁地严辞追问:“你想说单若星?姓单的那小子,他才是你喜欢的那种‘型’,是吗?”
“妈,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反感?事实上,外界对他的评价很不错啊!除了他傲人的财富不说,至少他……”
“好了!我不想听!”徐母气怒地打断她的话,以决绝的语气态势对她说:“萦萦,你听好——这辈子只要妈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跟那小子在一起!”
“为什么?”徐苡萦难解地问道:“妈,我不懂,为什么你对单若星有那么大的成见呢?”
“你太天真了,女儿。”徐母幽幽叹了口气。
“那种人,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该追求的人生伴侣,做人要认命知命、顺势而为,否则将来你的苦头会吃不完——你的年纪够大了,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妈!你会不会想太多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讲阶级制度吗?”
“女儿,听妈的准没错。”徐母的眼神更添几分阴黯,她握住女儿的手。“妈说的话都有依据的。乖,听话……往后好好地跟林盛佑交往,踏踏实实地过我们该过的日子,别再妄想高攀那种名门富贵,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就听妈一次,妈总不会害你吧?”
“妈——”徐苡萦虽不赞同母亲的说法,但见老人家苦口婆心不忍反驳,她急忙收敛脱口而出的激动,妥协地含糊回应。“我懂你的意思,但感情不能按理性安排,我不喜欢的也不能勉强。”
“唉……感情是不能勉强,但可以培养!你就试一试吧。我跟你爸爸,也是结了婚才培养出感情的啊。”
徐母没放弃对女儿的“洗脑”,无论如何就是要她远离姓单的一家。“对了,萦萦,隔壁那块空地的事,我只管种我的花花草草,至于你,以后也别去问,别再管了……单家的人自会有他们的处理方式。富贵人家的恩怨情仇,里面的枝枝节节太复杂,我们是平凡人家,何必跟着去淌浑水?总之,就是离他们愈远愈好!”
“嗯。”徐苡萦沉默点头,她不想再挑起母女间的尖锐话锋,纵然心里飘浮着太多的疑问。
晚饭过后,徐母一样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独自听她最爱的那块黑胶唱片,沉醉在属于她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徐苡萦听着房门内传来隐隐的歌声,凄凄切切、幽幽怨怨,扰得她没来由的心烦气燥……
她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许多想法争相冒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这晚突然提起单若星,毫无缘由的坚决反对令她产生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藏在“门不当户不对”的理由之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翻腾在内心底层的爱情岩浆炽烈而澎湃,徐苡萦抵挡不了对单若星的深刻爱意,她的心与她的爱都彻底被他征服,不是旁人几句话就击退得了,况且,徐苡萦也铁了心肠不打算被击退!
因为,她深深了解,爱一个人,成就一份感情都不是一蹴可几,坚定的爱情需要努力,更需要克服一重又一重的困难,她已经做奸心理准备,相信那个与她相许终身的男人会让她依靠,带着自己往幸福的路途迈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单宅
仇正雄第二次造访单家,带来他辛苦调查的结果。
义大利原装进口的名牌鹅绒沙发上,单若星瘫坐着,痛苦地吐出烟雾,他颤抖着双手,翻阅相关的文件资料,听仇正雄一件件地解释来龙去哌——
“事发那晚,她确实见了你父亲,那个时间点过没多久,就发生了大火——照理她目睹火灾,却没有及时报警,大火窜烧只消几秒,等她想到该做什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难怪……难怪她的反应特别激烈!”
单若星想起第一次遇到徐母的情景,许多当初想不明白的,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当她第一眼看到我,把我误认为是过世的父亲……唉,怎么会这样?仇正雄,你敢确定所有的资料都正确?真的没有弄错吧?”
“以目前我所调查的结果,应该没有错。”
“唉……怎么会……为什么刚好是她?”单若星眼眸郁黯,一再叹息。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调查到最后,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若星,事情就是这样。证据,会说明一切,你可以一件件详细看。”
仇正雄把他“上穷碧落下黄泉”,艰辛奔波得来的宝贵证据都摊在桌上。
“原来,救我一命的徐太太,真的是苡萦的母亲?哎……为什么偏偏她又是破坏我父母亲感情的第三者?她抢走我父亲的爱,可怜我的母亲……最后,连性命都不保——”
从来以强者形象拼搏事业的单若星,此刻禁不住地流露哀恸,他攒紧的眉头显示着心底的沉痛,不可置信地吁了一口长气。
“造化弄人啊……一开始,是你母亲介入了徐太太跟你父亲的感情,怎知命运弄人,在各自成家后,竟还巧合地成了相邻的邻居……”
“你说!是她放的火?对吗?是她放了那把火烧死我父母?”
“呃……你先冷静一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
“一定是的!”单若星痛苦嘶吼,不顾一切将心中累积的情绪嘶喊出来。“是她得不到我父亲,所以才狠心下这个毒手!为什么?她也有丈夫女儿啊,为什么她这么狠心?”
被打击到内心最痛处,单若星哭丧的脸失去光采,深邃眼中透出愤怒与失落,腹中酸涩的感觉言语无法形容……
“一切都是命,或许,徐太太并不是故意的,若她真有恶念,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火海中抢救你了。”
“不!不是她的善念救了我!她是故意的!”单若星痛苦地以双手掩面,忿忿咒喃。“她要让爱不到的男人受苦,让他永远无法陪伴自己的儿子长大!她故意的!要她爱的男人一辈子遗憾,留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受尽人生苦难啊……”
“唉……感情的事,不是置身其中的人,真的很难说谁对谁错——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要钻牛角尖了。”仇正雄说的有些辞穷,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足以安慰他的有力理由。
“好了!事实摆在眼前,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你走吧!”
赶走仇正雄,他想要一个人在家里好好安静,仔细想想未来该怎么办?烙印在心版上的人又该怎么除去她的影迹?他面对过天大的困难,却没有任何一桩像眼前的这般困难——
爱上杀死双亲凶手的女儿,该如何是好?
最严重的,是自己才完全彻底地交出所有的爱,把她当做是共度一生的灵魂伴侣……连灵魂都交付了,他此刻怎么还能收手?
一阵阵莫名的巨痛,不断地袭击已脆弱不堪的身心,单若星感觉痛苦已濒临爆炸的极限,仿佛再一根羽毛的重量,整个人就会爆裂破碎!
他拼命深呼吸,必须努力保持清醒,清醒着把乱糟糟的一切理出个头绪。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恬恬,你怎么跑到公司来了?怎么了?你脸色好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