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无计可施了,注定要下地狱了。然而,有她上刀山下油锅就够了,她不会让理哲遭殃的。今后她更要远离理哲,只要她不加以鼓励,理哲应该不至于轻举妄动;那么,有朝一日阎罗王要算总帐,也算不到理哲的头上。
思绪正纷纷扰扰,开门声忽然传来,她扭头一看,只见宇博走了进来。
“你果然还在这儿。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你都不爱回家?”宇博走到贝嘉身边,微牵唇角好奇地问。
“免得跟人家挤公车呀,晚点回家一定会有位子坐。”真正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贝嘉只好搪塞。
“不爱回家跟晚点回家差别很大;况且,你是非常非常晚回家,所以你的理由不足采信,你并没有说真话?”宇博宛如侦探睿智地推论。
“这表示我有难言之隐,所以你就不要再问了。”贝嘉索性开门见山。
“好,不问,反正我回来并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有点事要做,同时想对一个好朋友表达关心。”说着,宇博把一只袋子提向贝嘉。“那,给你的点心,不够的话,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袋内是几个香喷喷热腾腾的小烧饼。得知贝嘉心有所属以后,字博并未减低对她的好感;虽然做不成她的男朋友,做她的好朋友也可以。
“够了,感激不尽。”晚餐只泡了包麦片充饥,贝嘉的肚子这会儿正好有点饿,很愉快地接过袋子坐起身。
宇博则坐入他的位子,打开电脑,然后将一张3D动画的游戏片放入光碟机读取。不久,电脑荧幕显现出科幻风味的画面。
“咦?你不是已经完成这张游戏片了?怎么还没交给客户?”贝嘉边吃烧饼边望电脑荧幕,忙中抽空询问宇博。
“明天才交,有几个画面处理得不太完美,我想再修一修。”宇博按动电脑键盘切换到他觉得不完美的画面,认真盯着看,然后皱了皱眉头。“不过,虽然感觉不完美,却抓不出哪里奇怪,所以想修改又无从下手。”
贝嘉这才知道,宇博也有烦恼,纵使这样,宇博仍不忘关心她。
“需要帮忙吗?”贝嘉也学过3D动画,只是尚未有实际的作业经验,但她很想回报宇博的关心,就顾不得这样问会不会太不谦虚。
“好啊,旁观者清,你吃完以后再来帮我看。”宇博倒很相信贝嘉的能力,不假思索地应允了。
“现在就可以看。”贝嘉拉张椅子坐到宁博的身边,仍边吃烧饼边跟他一起观看有问题的画面。
牵一发动全身,从找出问题到讨论便耗掉不少时间,再到全部修改完成时,天已经亮了。
“糟糕,为了我的事,害你整晚都没睡,你现在一定很累吧?”一直专注工作,猛然发现天已放亮时,宁博不安地叫起来。
“不会,我精神好得很。”话才出口,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贝嘉又自觉好笑地接着说:“奇怪,怎么你一问,我忽然觉得累了?我要回家了,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或许明天再来上班,反正我手上的案子还不赶。”
“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当贝嘉走回位子拿背包,宇博也动手关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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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启勋和曼舒并不如理哲所以为的那么迟钝。
“喂,你有没有觉得,小哲最近怪怪的?”吃早餐的时候,曼舒眼带思索地问启勋。
“有啊,无精打采、神情恍惚,我还以为他病了呢,可是我问过他,他说没事。”启勋回答。
“没事就是有事啦,难道你还不了解儿子吗?他向来很独立,遇到困难也不会跟我们诉苦,总是自己设法解决。”
“我当然明白这点,所以我有暗中关心;可是,公司的运作很正常,员工都很服他的领导。”
“不是公司,那一定是感情的问题,你去调查看看。”曼舒颇为兴奋,儿子情归何处是她最关切也最好奇的。
启勋忽然咧开嘴露出一脸得意。
“其实,我调查过了,小哲的秘书说,贺云妮最近常常去找小哲,而小哲除了贺云妮,就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交往了。。
“汉雅集团的贺云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在等你问我呀。昨天我才查到,今天你就问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哎!事态紧急,你还有闲工夫恻验我跟你的默契。结果呢?理哲是不是在贺云妮那里受到了挫折?”
“这就不晓得了,秘书又看不见他们相处的情形,仅能提供表面证据。”
“没关系,接下来就由我出马去查明真相。”曼舒愉怏地说。
曼舒虽然不认识云妮,但云妮如何聪慧、如何美丽等等,她早就从商界酬醉场合以及跟剑辉的闲话家常当中耳闻不少,如果云妮真是儿子的女朋友倒也不错。
“你打算盘问理哲?不好吧,就算是父母,孩子不想说的事也不该逼他说。”启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劝告。
“什么嘛,刚才还说我跟你心有灵犀,现在居然把我当成笨妈妈。”曼舒不满地瞪启勋一眼。
“那,你预备怎么查?”
“我预备——”曼舒忽然止住下面的话,因为被谈论的理哲正大步走入餐厅。
“爸、妈,贝嘉有没有告诉你们,她昨晚不回来?”理哲脸上两个黑眼圈,一看见父母劈头便问。
他的父母一起摇了摇头。
“贝嘉昨晚没回来吗?”曼舒并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且心疼地说:“她真辛苦,居然得熬夜加班。”
“就怕不是加班。”理哲闷声吐出担忧。
“啊,有可能喔。贝嘉可能是交了男朋友,跟男朋友玩到忘了回家。”曼舒语气轻快的同意,仿怫贝嘉彻夜未归是件好玩的事。
曼舒的态度让理哲提高了音量。
“妈,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女孩子整晚不回家是大事耶!”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想干涉贝嘉的自由,就像你,我也从来没有干涉你的自由呀,对不对?”
“不一样。贝嘉是女孩子,你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理哲肃穆地强调。
“小哲,你是说,因为贝嘉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容易吃亏,所以我就应该约束她的自由吗?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觉得啊,人人平等,不论是男孩子或女孩子,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清楚,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理哲顿时为之语塞。没错,那是他母亲也是他父亲一贯的主张,他们都是开放式教育的信徒,一直都给他充分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让他从中学会对自己负责。他们认为人一旦真的想做什么事,别人的约束是起不了作用的,唯一管得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这会儿,他却因为管不住自己的焦虑,便恼火地质问母亲,拿母亲出气,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我没考虑清楚就乱讲话。”知过能改,理哲诚恳地向母亲道歉。
“没关系,你也是因为担心贝嘉嘛。不过,你怎么知道贝嘉一夜未归呢?难道你找过她?”曼舒心中一动,升起一丝疑云。
曼舒的疑问也是启勋的疑问,启勋一直好奇地望着理哲的黑眼圈,总觉得另有文章。
“是呀,我本来想叫她起床,却发现她的房里没人,下来餐厅又没看见她,才知道的。”事实是,理哲在窗边张望了一夜,贝嘉彻夜未归,他也彻夜未眠。可是,这样的事实会吓到父母的,他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