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帆点点头。
戴尔坐在董柏恩的书桌后,双手搁在书桌上,思虑了好一会儿,“你可以相信我,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履行合约将土地在预定的时间内收购完毕,我代表哈格斯家向你承诺,我们一定与雷氏合作,不会让你们血本无归。”
“我当然知道若我们履行合约,你们一定会与雷氏合作,”雷帆重重地呼了口气,“但现在我所说的是——若不顺利呢?雷氏没将土地收购完毕,雷氏要赔出的是二十五亿,我不认为你会不知道雷氏的资本额根本不到这笔钱的一半,你们也在冒险,为什么?你不要说些什么相信雷氏的能力诸如此类的话,这骗骗三岁小孩可以,但不要拿来诓骗我。”
他一笑,“你姊夫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个优秀的人才,或许我可以建议你到我的底下服务。”
“我想,我们现在谈的不是这个。”雷帆并没有接受戴尔所送来的赞美,“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到底打些什么主意?”
“我不能跟你说我全然不知,”戴尔语带保留地说道,“只不过,你应该去问你姊夫,因为,最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会伤害我姊姊吗?”雷帆问出心底最担忧的事。
“我不知道,”戴尔老实地回答,“但我希望柏恩不会伤害她,柏恩很爱茵茵。”
“是吗?”雷帆有点怀疑,“他爱我姊姊,却没有陪她去扫过一次墓,他为人丈夫,应该知道我姊姊除了他以外,最在乎的便是她死去的母亲。”
关于这点,戴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也希望董柏恩不要做傻事,但很多事不是他所能改变。
“你们在谈些什么?”在门外待了许久,董柏恩选了一个自认为适当的时间让自己出现。
“没什么,”戴尔站起身,走向他,“只不过在跟雷帆谈些事,不过或许你跟他谈会好点,毕竟我搞不懂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你是个天才,”董柏恩拍了拍戴尔的肩膀,“一向都是,我不认为你会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你只是在逃避,你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
戴尔只是一笑,不对他的话表达任何意见。
“你有什么事吗?”董柏恩看着雷帆问。
“我只想知道,若我们没有办法在合约规定的时间之内履行合约,你是否会公事公办?”
“当然!”董柏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董柏恩的回答并不让雷帆惊讶,只不过……“你置我姊姊于何地?”
“这是公事!”他不带丝毫感情的表示,“我一向不将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你不怕伤害我姊姊?”
“我想应该是不至于。”董柏恩自己都不肯定,不过他的口气却表现的坚定异常。
雷帆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道:“你若伤害我姊姊,我会要你的命。”
“我们都是文明人,”董柏恩一脸的烦躁,“所以不要用这种话威胁我,这对我们彼此毫无意义。”
董柏恩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如此维护他姊姊,他看着董柏恩心想,他对姊姊有愧疚,毕竟算是他夺走了她应该享有的幸福,一辈子——他一辈子都对她有愧疚。
久久他站起身,“打扰了,我得回去了。”不等董柏恩反应,他便急促离去。
“英雄出少年。”雷帆一消失在眼前,戴尔有感而发地说道。
董柏恩无异议地点头,“雷复生有一双好儿女。虽然他并不配,但上天似乎待他不薄,我整不垮他,只要有雷帆在,雷氏会起死回生的。”
“我很高兴你有这份认知,我想……”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董柏恩叹了口气,“但是我并不想跟你谈这件事,可以吗?”
“仇恨应该被遗忘!”戴尔劝道,“惠瑟并不赞成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只要跟我提到这件事,就拿我当仇人看。老友,你让我很为难。”
“我知道。”他逃避似地走向门口,“但是我无能为力,吃饭吧!不要再谈这件事了。”
“柏恩……”
戴尔看着董柏恩连头都不回的走出去,无奈之余也只好尾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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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都是血……
尖叫一声,她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声音有着尚未清醒的沙哑,董柏恩紧张地握着雷茵的肩膀问道。
雷茵有一刹那的失神,最后她眨了眨眼。
“没有!”她轻靠向他,“作了一个恶梦,我梦到自己浑身都是血。”
“傻瓜!”董柏恩轻揉着她的头,“你最近太累了。”
“是吗?”雷茵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心都不能安定。”他伸出手,将她环抱在怀中,女人的身体实在非常奇妙,全身软绵绵的,拥在怀中有种不可言喻的舒服感。
“我想回美国去了。”雷茵突然拉着董柏恩说道。
他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突然想回去?”
“我也不知道,”不可否认,今天与雷帆一番对话,令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你跟我回去好不好?至于公司的事,我想,戴尔应该有能力可以独自处理。”
董柏恩沉默了一会儿。
“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他轻声地拒绝,“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回美国,若你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他将被子一拉,背对着她躺下,“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雷茵没想到董柏恩会回答的那么直接,“你对我愈来愈冷淡……不过,当然,就像你讲的,这可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茵茵——”董柏恩转过身看着她。他不怀疑她会有这种感觉,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心思敏锐的女子。
“睡觉吧!”雷茵翻身下床,“我想去喝点水,你早点休息,别忘了,明天还要上班。”
董柏恩听到房门被轻阖上不由得自己厌恶的低咒了一声,长手一伸,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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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质不好的人,还穿着睡衣乱跑。”董柏恩将手上的外套披在雷茵的肩上,“小心感冒。”
雷茵一笑,拉了拉肩上的外套,将手中的水杯推向他,“要喝吗?”
他微摇了摇头,“你喝就好。”
雷茵双手捧着水杯,微侧了下身,让出身旁的空位,示意董柏恩坐下。
“今天,”她淡淡地陈述,“阿帆到我妈妈的墓前找我,跟我谈了一些事,我觉得有一点茫然。你跟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跟他能出什么问题?”董柏恩一脸惊讶,“最近除了公事上跟他有点联系之外,就没有了啊!”
雷茵叹了口气,“你的说法跟阿帆一模一样,但我知道你们一定在瞒我一些事情。”
“你想太多了。”轻揉着她的颈项,他用一两拨千金的口气说道。
“我总认为女人有一种直觉,”她直视他的双眼,“我只希望你不要隐瞒我任何事,好吗?”
关于这点,董柏恩不可能答应。“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父母?”他问。
她先是一愣,最后才点了点头。
“我时刻都想要报仇,”他站起身。这个时候,他不认为自己可以一脸平静的与她谈及此事,“虽然我父母是自杀死的,但我无法忘记是谁让他们走上这一步,我曾经对自己发誓,就算付出一切,我也要找到那个人。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抑或是你能赞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