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瑟缩了一下,“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嘛?”他委屈地低喃。
懒得理会他,豆芽迳自拂开窗帘,眺向中央公园方向,隐约可见枫红几许,怡人的风迎面拂来,带来几分淡淡的秋意。
听说纽约的秋天是金红色的,但这里看不见。
“我们去郊外吧!”豆芽慢吞吞地说。
闻言,路希不禁松了一大口气,“郊外?”想了一下。“野餐吗?”
“也可以。”豆芽放下窗帘,转身步向卧室。“听说布朗区的野生动物保育公园整个园区几乎都在丛林之中,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就不信那对诡异的黑衣男女也会到动物园那种地方。
“好,那我先打电话通知柜台,叫他们明天帮我们准备野餐篮。”
路希兴高采烈的跑去打电话,豆芽则懒洋洋的和衣躺上床,不过眯了一下眼,意识便逐渐模糊起来。
不能怪她,大肚子的女人总是比较容易困倦。
朦胧中,仿佛里,她隐约感到似乎有一只不安分的蜜蜂在身上到处飞来飞去,挥挥手赶走,三秒后又飞回来。
这只蜜蜂一定很大,因为,它还能脱她的衣服。
“我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也要?”
“任何时候我都要。”
“……”干扁四季豆他要,牙签戳肉丸他也要,他到底是饥不择食还是口味与众不同?
“豆芽,我爱你!”
爱她?
是啊!他正在爱她的身体,男人是肉欲的动物,他们只知道这种爱,一旦撇开激情,他们懂得什么叫爱?
不,他们不懂。
是谁说的,失去了性欲、失去了野心、失去了自大,男人就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爱情那种东西根本不曾存在于那个躯壳里。
爱她?
不,在这种激情时刻,她不想去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只要此时此刻躺在他臂弯里的是她就够了,现实从来不会如人愿,——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明天的事她从来不敢去奢望。
那种事等她活过了今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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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到哪里都一样,她实在不应该出去。
其实,忍上几天不出门也不会有多痛苦,留在旅馆内修改那些衣服也很有趣,但她还是出去了。
而且是和路希一起出去。
早知会有如此恐怖的后果,打死她也不会和路希一起出去,但是她不知道,所以她还是出去了。
虽然她特意选择近郊的野生动物保育公园为目标,以免又去碰上那对讨厌的黑衣男女,以为他们不可能去那种地方,但就像是早巳注定的灾难,他们还是去碰上他们了。
那对邪恶的黑衣男人和女人,还有她和路希。
当时他们才刚徒步经过野禽沼泽区和爬虫类世界,来到非洲平原区,路希兴致勃勃地替斑马和瞪羚拍照,而她则看着另一边的长颈鹿馆,突然,她觉得好像有人盯着她看,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一样,她不觉打了个寒颤,猛然调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没想到竟然又是那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女。
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衣男人,以及那个妖异的黑衣女人。
一股凉意自脚底窜上心头,豆芽急忙拖住路希要往回走。“走了,路希,我想回去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居然也会到这种地方来,难道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碰上他们吗?
“咦?回去?现在?为什么?”路希诧异地回过头来。“我们才刚到不久啊!几乎什么都还没看到,为什么要……”
然后,路希看到了那个黑衣男人,而那个黑衣男人也看到了路希,就在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间,风,静止了;小鸟不再啾鸣,所有的动物都不安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游客们也先后察觉到异样,纷纷转头四顾,惶惶然地犹豫着需不需要采取紧急避难措施?
而豆芽,望着路希,骇异得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和煦的太阳高挂天空,气候温暖宜人,她却冒出一身颤栗的鸡皮疙瘩,冷汗直流。
就在她的瞠目注视之下,原是金发蓝眼,比最美丽的天使更美丽的路希在两秒钟之内蓦然转变成另一个人,发黑了,眼也黑了,五官美丽依然,但双眉及眼尾邪气的往上挑,瞳眸阴郁冷然,还有仿佛涂了墨汁一般乌黑的唇瓣,原来的纯真清澈荡然无存,一变而为狂捐尊贵的姿态,高高在上地睨视那对黑衣男女。
但最最惊人的是,他的背上竟然无中生有冒出三对雪白的光芒羽翼,光彩夺目,宛如天使……不,比天使更闪亮耀眼。
“原来是你,是你在找我的麻烦吗?”连声音也变了,低沉又阴骛,令人不寒而栗。
豆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再回眼望向黑衣男人,又骇然发现那男人的背上居然也多了一副巨大无比的黑色羽翼,像乌鸦的翅膀,头上还长出两支附蝙蝠翼的弯角,就像传说中的魔王撒旦,黑衣女人也是,但她的黑色羽翼小了两号,角上也没有蝙蝠翼。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是她在作梦?还是眼睛花了?或是有人不小心把电影中的道具穿出来玩角色扮演游戏?
现在还不到万圣节吧?
豆芽难以置信地两边看来看去,一再揉眼睛,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景象,然后,她听到黑衣男人的回答。
“除了我,还会有谁?”
而她身边的男人闻言即眯起了暗黑的眸子。“为什么?”
“时候到了,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黑衣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说。
毫不迟疑的,“不!”她身边的男人断然拒绝。
黑衣男人不悦地沉下脸色。“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她身边的男人狂傲的大笑。“你不配让我听你的命令!”
黑衣男人勃然大怒。“别忘了我是你的王!”
“你也别忘了我的力量仅次于创世之神,”她身边的男人哼哼冷笑。“就算你是暗黑之支配者,地狱的魔王又如何,照样拿我莫可奈何,我怎么可能尊你为我王?”
“你……”黑衣男人咬牙切齿地怒视他片刻,蓦而横向豆芽。
一触及那双冷酷无情的犀利眼神,豆芽不禁倒抽了口气,下意识躲到身边男人背后。
“为了她吗?”黑衣男人阴森森地盯住她冷笑。“那么我就先除去她!”
“你敢!”她身边的男人咆哮。
两个邪恶不相上下的男人相互怒目以对,惊人的敌意迅速升高。
片刻后,毫无预警地,黑衣男人的黑色羽翼蓦然张开挥舞起来,起码有十二尺长以上的黑翼骤然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猝不及防的豆芽尖叫一声,手舞足蹈地被吹跑,幸好身边的男人及时探臂一把将她抓回去搂在身边,然后,他那三对光芒羽翼也愤怒的伸展开来,更有力的反击回去。
霎时间,尖锐的风啸声中,只见飞沙走石满天乱舞,动物惊恐的悲鸣,游客们尖叫着被狂风刮到半空中飞来飞去,而对峙的两个男人视若无睹地继续用力挥舞他们的羽翼,愈挥愈狂猛。
于是,风啸范围迅速扩大,从几十尺扩大到方圆一英里、两英里……
然后,轰隆隆隆的,地面也惊心动魄地震动起来,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豆芽惊恐地抱紧路希的腰际不敢放。
然后,乌云密布的天际骤然划下一道锯齿状的闪电直射入草地,草地霍然爆开来,从这头裂到远远的那头,看不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