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对男人有兴趣,而是一股不服气的心理使然。
不过女人跟女人跳舞多得是,男人跟男人跳舞可就不太适合在这里表现,所以他不能找男人去跳舞,只能找女人。
“才不要!”豆芽死钉在座位上,不为所动:“我没兴趣!”
“那陪我跳舞。”
“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
“不要!”她才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
“不要这样嘛!我教你,很简单的……”
“不要!不要!不要……”
就在她拚命不要的当儿,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一个诙谐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
“我来教你如何?”
豆芽愕然回眸,眼前赫然是那位在蒙地卡罗与路希豪赌的褐发绅士,这会儿他卸下绅士外衣,又是另一副随性的洒脱模样,帅极了。
“拉摩,你怎么在这里?”
拉摩耸耸肩。“我以为你们今年还会到蒙地卡罗去赌几场,结果没见到你们,只好鲍到罗马去找人,再追到巴黎来,谁知道连你家大门都还没进去就被他拖到这里来了。”
豆芽愣了愣,惊呼,“你是说,他也来了?”旋即想到刚刚女模特儿们所热烈谈论的那个害其他男人都变成粗鲁野兽的漂亮男人……“他来了!”她早该猜到是他。
拉摩颔首。“他说你要来,所以他也要来,我猜他是不希望你和别的男人跳舞,所以……”拉摩滑稽的挤眉弄眼;“陪我跳支舞如何?”
豆芽眨了两下眼。“你想干嘛?”
拉摩很夸张的叹了口气。“从来只见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只会摆出一张天真的脸问人家:她们为什么吵架?可恶,好像他根本不懂何谓吃醋!所以我想让他尝尝吃醋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用那种无辜的表情问那种该死的问题。”
“他才不会为我吃醋。”豆芽不以为然地咕哝。
拉摩挤挤眼。“那我们就试试。”
“就算会,在这种场合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我说如果他吃醋的话一定会表现出来,说不定会狠狠揍我一拳。”
豆芽迟疑一下,“还是不太好,我穿这样不适合跳舞。”她想找借口推却。
拉摩笑一下,像变魔术似的突然变出一个袋子。“那就马上去换。”
豆芽呆了呆。“这……”
“这是他替你带来的。”
“但是……”
“不肯给面子?”
“不,不是,”豆芽忙道:“我真的不会跳啊!”
“我教你。”
豆芽张了张嘴,阖上,苦笑。
看来今天这糗是出定了!
该死!真该死!
路希竟然带这件她从来不敢穿上身的银丝舞衣来给她,胸前包得密不透风,背后却裸露至腰际,裙长至脚踝,左侧开衩却高列几乎可以看见内裤,幸好还附带一件黑色热裤,还有一支银发夹、一对黑色大耳环和一双黑色短靴。
她在盥洗室犹豫了好久才敢出去。
拉摩一见到她两眼便发出惊异的神采,“你……”看看她的穿扮,再凝住她的头发——一簇簇银发在黑发中发出银色光芒。“很适合银色呢!”
豆芽有点别扭地拉拢裙侧开衩。“我实在不适台穿这种衣服。”
“胡说!”拉摩以赞赏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你的身材很棒呢!”
身材很棒?
以前这种赞美词从来不适宜用在她身上,但现在,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材的确不错,大概是生过两个孩子的缘故吧!她想。
不晓得如果她再生两个的话,是不是会变成魔鬼身材呢?
“我们到舞池去吧!下一支是慢舞,很容易,只要跟着音乐摆动就行了。”
的确很容易,只要不是没有节奏感的人都应付得来,不容易应付的是拉摩为了逼使路希吃醋的举动,他要求她把身子贴在他身上,还把手放在她裸露的背上,然后慢慢移到路希那边。
“路希就在你后面不远,”拉摩俏声道:“他只跳劲舞,慢舞都会在一旁休息,我想是他不愿意和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太亲热。”
豆芽努力按捺住回头看的冲动。“我不知道他会跳舞。”
“玩乐的事他哪一样不会?”
豆芽噗哧失笑。“说的也是。”
“啧,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你。不过也不能全怪他,那么多女人围在他身边,每一个都抢着要得到他的注意……”
“譬如安吉拉?”
拉摩两眼往下瞥。“你也知道她?其实他们认识很久了,起码有六年以上,而安吉拉也追了他那么久,可惜路希只想和她玩玩,完全没有其他意思。”
玩玩?怎么玩?
“他们上过床?”
拉摩沉默一下。“我不想骗你,路希确实和很多女人上过床,安吉拉只是其中之一,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和你结婚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路希打野食并不需要向他报告吧?
拉摩轻哂。“或许我应该这么说,和你结婚以后他就‘失踪’了,从以前他常去找乐子的地方‘失踪’了。女人见不到他、朋友找不到他,谁也料想不到他又结婚了,而且还乖乖待在罗马做贤夫良父。跟他做朋友十年以上,我从来没想到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他也会有这么一天,但,他的确安定下来了。”
“十年?”豆芽吃惊地仰眸。“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十一年,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所以他和爱莲的婚姻我也很清楚。”拉摩瞥向豆芽身后。“老实说,我曾经对他感到非常愤怒,因为爱莲是那样温柔美丽的女人,又那么深爱他,他却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对待她,明明已经有了一个那么完美的妻子,他却仍然在外头到处拈花惹草;伊文聪明又可爱,他也从来不曾抱过他半回,我认为他根本没有资格结婚。不过……”
收回目光,他神情严肃地俯视她。
“现在我终于明白,他不是没有资格结婚,而是对象错了,他不应该听从他父亲的命令和爱莲结婚,因为他不爱她;但他爱你,所以才能定下心来专注在你和你们的孩子身上。因此,卡露蜜,请你不要再怀疑他了,他爱你,真的爱你!”
豆芽静默片刻。
“他告诉你的?”
拉摩点点头。“他说你不相信他,所以他不能不跟紧你,你知道,他害怕你被别的男人吸引而离开他。”
“如果他能平凡一点、贫穷一点,”豆芽低哺。“或许就不会是如此了。”
“那怎能怪他,外夫是天生的,财富是父母留给他的,他无法……啊~~他终于发现你了,而且不太高兴……”拉摩骤然笑出声来。“不,他是很生气!上帝,他真的非常生气!哈哈哈,我就说吧!他一定会吃醋,瞧他……”
话至中途蓦然失去声音,豆芽可以很清楚的听见他的抽气声,仰头看,见拉摩脸上满布骇异之色,接着又发现原本在跳舞的人也都停下来望住同一个方向,同样惊骇不已,四周的空气猝然降到零度冰点以下。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霍然回身,也抽了一口气。
路希,不,路西法那双盈满暴怒的黑眸正冷厉地瞪住她,背上那三对发出惊人光芒的羽翼仿佛欲待展翅翱翔的大鹏鸟般尽展开来,几乎遮去半边天,眼看就要扬动起来了。
豆芽慌忙推开拉摩奔向他。
“不,不,别生气,请别生气!”她尖叫着,一边想把他的翅膀拉下来,但他的翅膀根本没有实体,她的手抓来抓去就是抓不到他的翅膀,只捞到好几把空气,“该死!”急得她差点用咬的。“拉摩只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他没有恶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