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盼盼冲出帐棚,看到有些人正在外头打扫雪堆,她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而大家一见她走来,也全都停下了动作。
“夫人……您没事了?”那位大婶开口问。
可其它人都投予一抹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闭上眼,强忍着痛张嘴说:“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可是……可是……”
“别说了!”蔺祁看她又开始滴汗,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不,我要说。”她用力推开他,转向其它人,“我也好想跟你们亲近……可是我……我没办法,从小就没办法……”
她痛得不停喘息着,汗水和眼泪一并狂流,也就在她以为自己又快不行时,突然看见一个小人影从前面走了来--
“花晏!”她迷蒙的泪眼看着他。
蔺祁也看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抱起虚弱的花晏,“你怎不躺着呢?才刚清醒又调皮了?我抱你回帐里。”
“你不要休掉表嫂,要不然我就不躺。”站在花晏身后的便是响玉。
原来刚刚响玉跑到他房里哭泣,却好巧不巧的正好遇见他醒来,经过追问,响玉才说出蔺祁要休掉二小姐的事。
“我什么时候要休了你表嫂?”蔺祁真的头疼了,怎么才一会儿工夫,似乎所有人都传言他要休掉盼盼?!
“你不用瞒我了……”花晏虽然疲倦,但是很傲气,“表哥,其实表嫂并没有带我去打猎,是我自己一个人溜去的,因为怕你责骂,我想你喜欢表嫂,若拿她来当挡箭牌,你就不会怪我了。”
这小子人小鬼大,竟想出这种方法。
“什么?”蔺祁倒抽口气,转而问着盼盼,“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怕……你怪他。”盼盼垂下小脸。
“呵,你还真疼这小鬼,居然不怕我生气?”说不出内心的奇怪感觉,他似乎会跟那小子吃醋!
“因……花晏理我。”她小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
“他理我……我该对他好。”她有点悲伤地说。
当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着,似乎都有愧于夫人。
说的也是,大家都只想着夫人不亲近他们,可为何没人反省自己从没主动去接近她,对她的了解都只在于星星姑娘的片面之词。
“那么花晏,我问你,你木雪橇是谁帮你带来的?”蔺祁总得找出帮凶来。
“是……”他的目光往那群下人瞥了眼。
“是我。”盼盼站了出来,“饶了别人,就是我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是在约束、管教下人,她却挺会找时机站出来与他对立。
“反正……”她悲伤地顿了下,“你气我,就想休了我。”
“我?”
蔺祁话还没说完,就见盼盼走向响玉,“我们回帐。”
“是。”主仆二人悲哀地离开,徒留下一脸懊恼的蔺祁。
怎么算来算去,最后错的人变成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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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祁回到帐内,居然看见他送给盼盼的玉镯就搁在里头的小桌上,下头压着一张纸,上头只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它太大,不适合。
天,她是真的恼了?可……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拾起玉镯,他想着这阵子她为了可以让它更契合自己的手腕,努力地吃饭,想把自己吃胖些。可以想见,她很爱它的,还给他不过是为赌气。
他深吐了口气,然后驭马独自进入深山狩猎。在雪地行猎不易,木橇多半只能下行不能上爬,如何掌控有利的形势是非常重要的。
是只狸!
他眯起眸,立即拉弓,正要射出箭矢时,那只狸竟然已被人先行射下!
“谁?”蔺祁扬首张望,瞧见在不远的山林有道人影闪烁。
“呵……两年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冰天雪地中。”上官狩笑着现身,手里的银弓与银箭可是他的宝贝。
“上官狩!你来这是?”
“找你。”
“找我?”蔺祁摇摇头,嗤冷一笑,“我在府中多年你不来找,这次难得北行,你却像跟屁虫跟了来,还真有意思呢!”
“你说我是什么?”上官狩变了脸。
“别气了,再气,你那两鬓白毛都快竖了起来。”蔺祁明知他非常在意他俩之间的箭术孰高孰低,偏又喜欢说话气他。
“你今天惹恼不了我。”上官狩瞅了他一眼,明明生气还假装不在意。
“怎么说?”蔺祁蜷唇轻笑。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上官狩一身毛氅厚衣地站在蔺祁面前,“不过等这事办完,我还是想与你来场比赛。”
“到底什么事,得劳驾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在蔺祁带笑的英挺脸孔上,净是冷然威武的线条。
“我要令夫人。”
呵,上官狩真是不要命了!这话一出口果真惹得蔺祁翻脸,于是他问也不问,立即拔出身旁护身长剑,凌厉的剑花似狂雨直朝他削下。
上官狩往后一弹,躲过那势如破竹般的剑招,跟着他勾起嘴角,笑得深沉难懂。
“你那是什么笑容,欠打。”蔺祁再次挥剑。
“等等。”
上官狩喊停,“我不要怕你的逼进,是真的有正事要办,我刚刚没有戏侮之意,是我真的需要盼盼。”
盼盼……他居然连“盼盼”都喊出口了!可见他早调查过他。
“可恶,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蔺祁用力将剑回鞘。
“听说令夫人向来少言默语,是真的吧?”上官狩希望自己没有找错人,如果“水吟针”不在她身上,那就得从头开始,麻烦呀!
“你怎知道?莫非这也在你的调查范围内。”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上官狩勾起嘴角,“其实你同不同意将令夫人借给我都没关系,我的师爷已经找上她了。”
继续废话嘛!就看你会不会心急地折返?
果然,蔺祁连问都不问了,他迅速调转方向、背上木橇,如风般施展轻功,急速往毳帐处直奔。
上官狩瞧他那急躁样,嘴角的笑容不禁扯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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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蔺祁赶回去一看,果真看见那个柳清居然与盼盼孤男寡女的待在帐内,在她的脸上胡乱摸着。
“住手!”蔺祁闯了进去,一把抓住盼盼将她置于身后,那对利目却不饶人地直盯着柳清的俊脸,“你居然私闯我妻子的毳帐?!”
“是我……请他进来。”盼盼绕到他面前说。
“你的意思是……是你要和这男人单独相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情她是想让他绿云罩顶?!
“他可以救我。”她小声地说。
“救你?!”
“对,我们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赏雪,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盼盼姑娘。”上官狩也主动步入里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蔺祁质疑道。
上官狩没有回答,只是转向柳清,“怎么样?她身上有吗?”
“我们猜的没错,水吟针就在她喉里。”柳清笑说:“宫主,现在你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了。”
“这太好了。”上官狩转向蔺祁,“我要借令夫人一个月,希望你答应。”
“作梦!”这两个男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半天后就要把盼盼带走,他们以为他蔺祁是笨蛋、傻瓜吗?
“我去……”没想到盼盼却说,还走到上官狩面前说:“我去,就可以正常……正常说话……”
“没错,只要取出水吟针,你就可正常说话。”上官狩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