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将他拖离水边。
“铭熙?铭熙?”她喘着气,拍着他的脸颊。他的苍白教她心惊,他动也不动的躯体更是让她担忧,不知所措。
不,她不能软弱,她要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屠昕薇的目光四处梭巡着,两侧是高不可攀的崖壁,毫无人迹,他们似乎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中了。
“铭熙……”她撕下裙摆包扎他的伤口,见鲜血渗出布料,她的心抽痛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若不是因为她,他不至于弄成这样啊!
她好后悔自己的愚行,她若待在京城,不到这里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而她用尽心思计较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又换得了什么?
是他的救命之恩,是欠他的伤啊。
是她的倔强、她的好强造成了今日这景况,尽管她证明了自己不是只会依附的藤蔓,她的心还是空洞的。此时,只希望无数的忏悔能化为力量,她一定要救他!
“对不起……”
昏眩感不住地朝她袭来,她发现自己全身热烫,似乎受了寒。
她知道自己已撑不了多久,所以她必须尽快为两人找到栖身之所。
收拾起悔悟的心,她忍着不适,使劲地拖着铭熙一步步的往前走。
也许是他们运气好,终于在她即将昏过去之前让她找到一处山洞。
将铭熙扶进山洞里安置好之后,她很快便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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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铭熙失踪了?”消息传回庄亲王府,庄王爷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日前二媳妇才失踪,他对亲家难以交代,如今二儿子也失去消息,双重的担忧教他顿时手足无措。
“我们在集集山附近寻遍了,就是不见二爷的踪影。”
“那铭淇呢?”
“将军押着那帮土匪,准备近日起程回京。”
“阿玛,铭熙为了避开昕薇,才请旨肃清集集帮,现在集集帮已毁,就算他平安无事,也许短期内不会跟我们联络。”铭沄说道。他听玉晴说过,铭熙离开后,昕薇一直过着如隐居般的日子,他想,他们两人的感情并未因有了婚姻而改变。
既然两人明显的闪避对方,不如……
“你的意思是铭熙是故意不让我们找到?”庄王爷吹胡子瞪眼睛,气愤之余还有着不明白。
“也许吧,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依他的性子,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您想想,他回来便得面对一个他不爱的妻子……”
“胡闹,昕薇明明是他自己选的。本来还打算等他回来后,要他自己去把昕薇找回来,现在可好,两个人都不见了!”
“阿玛,不如您向皇上开口,请皇上下旨结束这桩婚姻,铭熙得到消息便会回来,也下至于害了昕薇一生,我们对屠家也算有个交代。”
“这算什么交代?”庄王爷仍气愤末休,想不透铭熙的想法。
“总好过害了两个人一辈子吧?阿玛,姑且不论铭熙现在的去向,这事早晚都得解决。”
半晌,庄王爷终于点头。“也罢!这醇胡闹一场的婚姻,就让它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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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火光映入眼帘,登时,屠昕薇宛如受到惊吓似地飞快坐起。
“醒了?”醇厚熟悉的声音自她身侧传来。
她一凛,视线移至他的身上。“是你。你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真的没事?可是你流了好多血,真的没事吗?”
她环顾四周,这是间简陋的房舍,除了一张桌、两张椅、一张床之外,没有多余摆设,但上头却没有厚重的灰尘,想来这里有人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大概是猎户暂时休息的地方。我们运气还不算太坏,能在这里待上几晚。”
“你是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晚上?”屠昕薇惊呼。她昏迷了这么久吗?除了头还有些沉重之外,她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嗯,大概四、五天了,你一直昏迷不醒。”
“你的意思是你醒过来之后找到这个地方,还把我带过来?”她不可思议地问。他伤得那样重,居然还能救她?
她又欠了他一次,屡次的救命之恩,只怕今生她还不了了。
铭熙点头,“你高烧不退,我只有靠自己了。”
听他这说,她羞赧地红了双颊。
“既然你没事,我们来谈谈。”
“什么?不……我的头还好疼。”她心虚地道,两手抱住头。
“还想用应付葛隆那招来敷衍我吗?舞薇,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舞薇啊。”
“别骗我了。从我们被葛苹包围的那个时候开始,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而我确定自己不曾告诉过你我的本名,你认识我,对不对?”
屠昕薇低着头不说半句话,也不肯面对他质问的眼神。
她还没有理好思绪。当时她只希望两人能逃过一劫,过去的事便不再追究,没想到铭熙的敏锐竟让她此时就必须面对这个难题。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是你心虚?”铭熙眯着眼,想知道答案。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认识我,对不对?”他咄咄逼人,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她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个身分,所以极想了解真相。
“好吧,我是认识你。我是容祺贝勒派来帮你的。”她只好随口这么道。
“容祺?你是容祺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还有,容祺的信里怎么没提?”
他激烈的反应让屠昕薇感到吃惊,她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是贝勒爷府里的舞娘,必要的时候才执行任务。因为这次事发突然,再加上贝勒爷认为愈少人知道我的身分愈好,所以便没向你提起。”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
她暗暗吁了口气,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该如何回去?”
“你都怎么跟容祺联络?”他不答反问。
“云裳楼的嬷嬷红英。”
“什么,她竟没告诉我?”铭熙捶了下床,受伤的肩头很快地渗出血,但他视若无睹。
见他这么愤怒,她不禁愕然,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明明知道我对你、对你……她竟然没说?”想到日前他在云裳楼里强抢舞薇的举动,他不免感到难堪。他的迫切,他的想望,红英明明知道,却摆明了看他笑话!
屠昕薇无语。他对她怎样,尽管他没继续说下去,她却心知肚明。当日如果不是葛苹,他们或许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但,在他还排拒着“屠昕薇”的时候,她和他若是结合,她还是不会快乐。
“你对我怎么样?铭熙,我知道你已经娶妻。”她的声调突然一冷。如果此时是摊明一切的时机,她要他许下承诺。
铭熙叹了口气。既然她是容祺的手下,他的事,容祺一定都告诉她了,她可是为了此事迟迟不接受他?他思忖着这个可能。
“舞薇,我并不爱她,娶她,是皇上的旨意。如果你介意,我回去后马上请旨休了她。”
他的毫不考虑与无情震住了她,虽知这是一对不相爱的夫妻最终的结果,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她仍受到不小的打击,良久说不出一字半句,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回去后,我会让皇上答应我们的,再不,容祺也一定会帮我们。”铭熙扳着她的肩,好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