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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秋堂仰高了脸庞仔细瞧着墙壁上,女娲遭帝国百胜将军砍下人头的这一幕,不知怎地,这让他想起了封诰……随着药王举炬又往前走时,他也再次跟上,在转了个弯后,一名男子的面孔仿佛要自画中跳出来般地吓着了他,他定眼一看,是个手拿着一具长弓的男子,而这男子的样貌,也令他联想到了一个人……阿尔泰。

  不知是太过潮湿的缘故,还是另有他故,再往里面走,里头的壁画损毁得更加厉害,在一大面墙上,他隐隐约约似瞧见了一只凰凤浴火之后飞向天际……走过弯曲的内道,终于抵达雨师居于地底处的小神庙后,迎上马秋堂的,是段重楼趴在桌边不文雅的模样。

  大叹没慧根的段重楼,在他一来后,马上拉着他的手要他一块来凑热闹。

  “你认为这是什么?”都看一早了,也没看出啥端倪,那个雨师也真是的,要死之前也该把身后的秘密都交代清楚嘛。

  一块放在锦盒里的石片?这就是雨师的宝物?

  马秋堂也是一头雾水,“连你也没见过?”

  “不曾,雨师从没说过地藏有这东西。”打从天孙派人叫他把雨师的还物翻出来,并且要将它保管好起,他就一直为了这个东西伤脑筋。

  原本,他是想叫天都回来地藏认认这份雨师的遗物,因她以往与雨师亲近,或许雨师曾对她提及些许,但他却找不着这回一离开就完全断了音讯的妹子,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硬闯神宫。在里头翻箱倒柜找了好几日,这才自雨师的床底下掘出一个锦盒,只是,他还是不懂。

  为什么雨师这么小心翼翼?

  这块石片,与三道何关?又与众神何关?

  马秋堂好心地提醒他。

  “天孙应该会知道这是什么。”天孙既会要求他们找到这个东西,那代表天孙一定明白这有何用处才是。

  “天宫派人来说,天孙希望我亲自带着这石片走一趟天宫。”这辈子还没去过天宫的段重楼搔着发。

  马秋堂仔细端详了盒中物好一会,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在这时。他的脑海里跳进了一个人名。

  “你想,孔雀知道这是何物吗?”对地藏了若指掌的孔雀,欲灭地藏之举,会不会也是为了这个东西?

  “他都死了,你还提他做什么?”一提到那个人,段重楼的脸色就很难看,且在见了马秋堂的伤况后更加难以释怀。“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认为你没胜过孔雀?”

  明明就是他杀了孔雀,每个人都亲眼见证到这点了,可是这个马秋堂,战后并没因一雪前耻而感到兴奋,更不为手刃大敌而有半分雀跃,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输了。

  “我确实没有胜还孔雀。”身为当事人的他再清楚不过,“因那日雨师若不出手,我恐会死于孔雀手下。”

  “谁说——”

  “是我输了。”

  孔雀给他时间成长,这并不代表,孔雀会不成长地待在原地等他,从他俩第一次交手时他就明白,他二者高低之差,仍是没有改变,只是当时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他没有后退的余路,而那像变了个人般的孔雀,似乎也没有。

  他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大意中了雨师的偷袭后,孔雀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甘心与自责,孔雀并不想死,自始至终,孔雀皆是有意拿下地藏的,只是在受伤过重转眼间就将死去的这情况下,孔雀也了解到自己死期已至,因此,孔雀才会在最后一刻,不顾一切放手一搏。

  一名臣子在生命的尽头,仍要为主上尽一己之力的模样,他怎么也无法忘记。

  初时他很迷惑,因他认为以孔雀的个性,孔雀不会在仍有一丝丝全身而退的希望时,咬牙力求战死,但后来当他听说了天宫那边的人传来的一些小道消息时,他虽豁然开朗,却也因此而不能释怀。

  这些日子来,他很想告诉死在冥斧下的孔雀一句话……他败得很不甘,若是可以,下一回,当他俩再次面对面时,孔雀别再用这种方式侮辱他这名一直很努力想超越他的对手。

  只可惜……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段重楼没好气地抚着发,“好吧,那就算是输给他好了,但那又如何?你已替地藏除去最具威胁性的大敌了。”

  他却摇首,“这一切赢得太容易了……”不该是这样的,帝国若真想拿下西域……不该只是这样。

  “当一天和尚,就撞一天钟。”段重楼才不愿意去想得那么远那么悲观,“眼下帝国与地藏偃旗息鼓,都步入了休养期,往后的事就往后再想吧,你别忘了,冥斧在你手中,而你也是我们地藏唯一能够倚靠的人。”

  唯一的倚靠?

  那日封诰来见他,也说了与这话类似的话,他说,他只是来见见继承了女娲一职的人而已。

  在某种转变下,他已成了一个女娲了吗?

  “你的伤可好些?”看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段重楼忍不住将两眼移向那时孔雀在他身上留下的几刀。

  他抚着伤处,“大致上都好了。”

  “孔雀已死,你就别再想着那家伙的事了,现下帝国的新西域将军可是阿尔泰,咱们该烦恼的是那个叛徒,还有你的身子才是。”虽然少了个孔雀,这可不代表帝国会愁没人可接替,这不,一个自告奋勇的阿尔泰不就去中土里攀上高枝了?

  一直都在心中很介意阿尔泰这个人的马秋堂,翻逼了记忆中属于阿尔泰的点点滴滴,可是得到的印象却很少。

  他只记得,阿尔泰虽名为牧王的义子,可实际九原国里朝事、大事、小事,全都由阿尔泰一手发落,而九原国也在有了阿尔泰之后,一夜致富般地以大批的羊、牛、马成为地藏中最会经商的牧国,偏偏这些能耐,并非牧国王子牧瑞迟所有,老牧王明知阿尔泰是接棒的不二人选,王子牧瑞迟也早认为阿尔泰有天会抢走王子之位,取而代之登上牧国王位,但,阿尔泰却没有,连抢都不抢,抛下了一切就走,他什么都不要。

  不要钱、不要人,甚至国也不要。

  “你可知他为何会离开九原国?”马秋堂还是想不通阿尔泰那捉摸不定的性子。

  段重楼翻了个白眼,“天晓得。”

  “帝国是究竟有何吸引他,值得他甘心抛弃家国?”

  孔雀为等待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甘冒风险让对手成长,但这是因孔雀本身就对武艺有些异样的执着,那阿尔泰呢?他并不像个会为武艺折服的人,真耍为了这点投效帝国,阿尔泰也应当知道他绝非夜色的对手……难道是为了财富?这也说不通,地藏本就够富裕了,九原国更是长年由阿尔泰一手把持,他不缺钱财。

  不为人不为财,那是为了什么?

  “新西域将军?”段重楼不以为然地问,“你认为阿尔泰凭什么以为他会是你的对手?”

  因阿尔泰是女娲……但这点他并不打算说出口。

  若他得到的消息没错,天孙的神器落到了阿尔泰的手上,非神人的阿尔泰,能得到神器,只怕就是封诰口中无意返回地藏的转世女娲之一,只是,身为地藏的神祇,为何阿尔泰要杀雨师?

  马秋堂叹了口气,“你该问的是,女娲想对地藏做什么?”

  百年前那个曾深深爱过地藏的女娲,这一生,已不再爱地藏,既是不爱,那他们三人,为何又要出现在地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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