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升立刻爱上她爽朗的笑声,骤然间,他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快乐。
“它跑到你那里去了!”
可卿慌忙一抓,却落空了。“它跑得好快,我抓不住!”
两人当场和拿破仑玩起了捉迷藏,那战况之激烈,当真是追赶跑跳碰,惹得笼子里的猫狗也跟着叫个不停。拿破仑早已熟悉医院里的摆设,所以跑得特别顺心,
时高时低,忽前忽后,像在逗弄他们两个万物之灵,玩了半小时还是拿它没办法。
可卿首先叫道:“不行了,我投降!”
殷柏升也喘着气,却鼓励她说:“别放弃,现在我们联手合击,慢慢走过去,你从左边,我从右边,它一时不知道要躲谁,就会迟疑一下,然后就被我们捉到啦!”
可卿点个头同意,两人便蹑乎蹑脚逼近拿破仑,它左右张望,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就在这关键的一刻,终于被他们逮到了。
“呼,真不简单。”可卿看着怀中的小肥猫说。
柏升摸摸拿破仑的头,却是对着她微笑,谁能像她这样同他抓猫,这种女人不多了。
“约瑟芬呢?”她歪着头问。
“你怎么知道?”他更惊喜了。
“有拿破仑没有约瑟芬,就像有梁山伯没有祝英台一样,你绝对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他的心仿佛被她读出,那是种被了解、被肯定的感觉,人海茫茫中,要遇到同调的灵魂多不容易。
拍完拿破仑以后,他抱出约瑟芬,那是只纯白的母猫,优雅高傲,不像拿破仑一出笼就东奔西跑,反而沉静地孤芳自赏。
“拿破仑和约瑟芬一定要送给同一个主人哦!”可卿摸着约瑟芬说。
“相信我吧!我不是那种抓了一对蝴蝶来,把其中一只做成标本,让另一只独活在橱窗外的人。”
“算你有良心!”不枉她再三原谅他,或许他不敢爱人也不能爱人,但他的心仍是温暖的。
接下来四个小时内,可卿拍了两卷底片,真正照相的时间并不长,反而是捉猫、捉狗的时候多,让两人都流了满身汗。
他看她一脸苍白,才想到她感冒应该还没好。“累不累?”
“现在才问?我都快瘫了!”她一倒,坐在皮椅上。
“我帮你按摩。”他把小狗放回笼中,走到她身后。
“你行吗?怕被你谋杀了!”她吐了吐舌。
“相信我有这么难吗?”柏升两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按揉起来,力道不敢放得太重。她的骨架好细,皮肤好滑,似乎他用力一捏就要碎了,所以他尽量温和地按摩。
“会不会太用力?”他在她耳边问,看她的耳朵泛着红晕。
她摇摇头,闭上眼睛说:“刚刚好,很舒服。”
他简直是她所能想到最完美的男人,善良正直,爱猫爱狗,上次帮她暖手暖脚,现在还替她按摩,她想要不喜欢他都很难。
他们静了一会儿,沉浸在这亲昵的气氛里。她放松的表情让他想到很多情况,不知当她意乱情迷时,会是什么模样?也许她会脸红、会轻吟、会扭动、会咬唇……不过,那绝对不关他的事!
这么快就忘了昨晚犯下的错吗?他用力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海。
“要送走那些猫狗,你不会舍不得吗?”她半眯着眼问他。
柏升喘口气,逼自己镇定下来。“我从小就爱捡小动物回家,长大了我就希望以自己的力量,让它们有一个家。现在虽然有了这片空间,但还是太拥挤了,对它们的健康和情绪都不好,就算再舍不得,还是要给它们找个更舒适的家。”
可卿拍拍他的手,说:“现在像你这种人不多了。”
被她这样一说,柏升像得到奖状的小学生般,内心浮现一股满足,混合着骄傲。但他随即克制住这种无谓的虚荣,问道:“那你的Dolly呢?”
“它不是我捡来的,有一天我去倒垃圾,门没关好,回家时就发现床上躺着一只黑色的猫,还把我吓着了呢!后来它就赖在我家了,被我养得肥滋滋的,只负责和我玩耍。这样的黑猫奇缘,很不可思议吧!”
“你不怕黑猫带来恶运?”
“当然不怕啦,我自己才是扫把星呢!就怕Dolly被我连累了。”
“这话什么意思?”他想起自己曾当她是大麻烦,不过现在完全不觉得了。
“你没发现自从你碰到我以后,生活都是一片灾难吗?因为我天生命苦,十五岁死了老爸,十八岁老妈改嫁,跌跌撞撞地活到现在,要说起我的诸多不幸遭遇,那足足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她现在不想回忆那些悲惨事迹,当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发挥魔法,何必搞坏气氛?不如享受当下吧!
“包括爱情?”这不是他该问的问题,但他还是问了。
“喔,那可以写成另一本书。”
柏升沉思片刻。“你是个坚强的人。”
“被逼出来的。”她双手一摆,无所谓地耸耸肩。
“有一天你的努力会得到成果的,也许你就像灰姑娘一样,先遭遇一些挫折,但还是会有美好的结局。”他诚心的这么希望,她值得被爱、被珍惜,那个男人必须很有福气才能拥有她。
“谢了,但我却不敢那样想。只要不要像美人鱼那样变成泡沫,抱着对王子的思念随波逐流,我就很开心了。”
柏升听了无言,他没有资格说任何话,他的心还卡在过去的某个片刻,无法前进无法跳开,甚至连爱人都不能。
“好了,别说这些无聊的话!我们来拍一张合照吧!”她故作精神抖擞状,跳起来调整镜头。
“我很少拍照,拍你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们要留个纪念嘛,摄影的意义就在于此啊,留住永恒的刹那!懂不懂?”她很坚持,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凡经历必留下回忆。
殷柏升拒绝不了,也能了解她的心情,她所经历过的都是短暂的关系,从家庭到恋爱都是如此,难怪她会有此一举。或许她会想学习摄影,也是出自那想留住片刻的心情,但不知她自己是否发觉了?
可卿要柏升坐在沙发上,调好了焦距和灯光,便跑到他旁边去坐下。她挽住他的手臂,两人看着镜头傻笑。“倒数十秒钟,笑!”
“喀!”照相机发出清脆的一声,记录下这瞬间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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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正,他们的工作大致完成了三分之二,柏升开始收拾东西,对她说:“别拍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噢……好啊,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软软地说,全身蜷缩在椅上,比小猫更慵懒、更撒娇。
“你先休息一下。”等他把一切都打理好了,才走到她面前说:“好了,现在我请你去吃大餐!”
“我恐怕吃不动,快睡着了。”她揉揉惺忪双眼,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么累吗?”他见她娇慵的样子,血液流速不禁加快,世上还能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吗?
“嗯,累呆了……”她呢喃着,在他听来宛如小鸟的歌唱。
“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感冒,竟然让你工作过度了。”他将自己的额头凑近她的额头,发现她有轻微发烧。
他想拉她起身,但她不理。“要我背你吗?”他问。
她连说话都懒了,晃晃地伸出双手。于是他背对着她弯下腰去,她则揽住他的颈子,让他顺势背起,柔软双峰贴上了他宽厚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