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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相信自己就能办到?!这是什么鬼话?

  天色将黑,这一带日夜温差极大,若真守在溪边,她又衣不蔽体,届时若真让人寻着,也成了冻尸一具,还想个屁?寻个啥? 

  冻死还算好的,若是遇上了夜里出来觅食的野兽,那么丫头将连全尸都不保。

  “别想了,跟我走吧!”阿篱扔下话,转回头继续前进。

  “为什么?可……”少女不明了阿篱为何改变主意,可又忍不住松了口气,方才说要留在溪旁实是不得已的决定,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着实怕极了一个人独处。

  阿篱没回话,少女不再多问,急急跃起身朝向阿篱离去的方向疾行,石头虽圆滑难行,少女的脚步却很轻盈。

  及至与阿篱同行,阿篱突然没头没脑开了口。

  “你就叫亚亚吧!”

  “亚亚?!”少女不懂,“为什么?”

  阿篱耸耸肩,“总不能没名没姓地老喊你喂吧,你昏迷不醒时,口中一直念着什么、什么亚的,这个字肯定与你的过去有些关联,多听听这个字,也许你能尽快想起自己的事情。” 

  “亚亚?”少女柔柔轻喃,脸庞莫名泛红,心底生暖,她软软笑说:“我喜欢这个名字,”她看向阿篱满眼感激,“阿篱,你真的好好!”

  “别感激得太早,我不是好人。”阿篱淡淡瞥她一眼,“你要跟着我,若想填饱肚子,要靠自个儿的本事。”

  亚亚想起和阿篱在溪畔奋力捉鱼的一幕,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不会麻烦你的。”

  两人在罩着霞光的旷野里行走了一阵子,终于见着一幢残破的小木屋。 

  “阿篱,你一个人住吗?”亚亚满心好奇。

  “不!”阿篱摇摇头瞥向小屋,“还有我后娘。”

  “后娘?”

  阿篱看了少女一眼,“听口音你该是道地中原人吧,却不知是何缘故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异族番邦?”

  “中原?”亚亚皱皱眉,脑中又是一阵疼,“异族番邦?”

  “是呀!”阿篱转回视线,“别费劲儿想了,该想起的时候自会想起的,”阿篱哼了声,“像我,若是不愿伤脑筋的事情,我可从不让它爬入脑袋里,”她望着小屋。

  “我爹娘都是中原人,三岁前我们一家三口是住在中原,三岁那年,我娘突染恶疾挂了,”阿篱耸耸肩,年代久远,她对亲娘印象残留不多,“我爹一方面因为伤心,一方面有个好友极力鼓吹他合伙至外地经商,最后爹带了我沿着丝路一路西行,过酒泉、经敦煌,黄沙漫漫,咱们辗转迁徙过好几处城镇国家、见识过各类不同的种族。” 

  “真有意思。”亚亚眼中满是向往。

  阿篱白了她一眼,“如果你发现你在同一个地方老是待不过三个月,连个好朋友也交不到时,你会发现那种日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最后,我们终于在塔善国落了脚,爹娶了个当地女子,也就是我后娘,后来爹因故和他那好朋友闹翻,那坏家伙心一横骗走他所有钱财,爹由富甲一方乍然变为一贫如洗,怒急攻心,一病不起,呜呼哀哉。” 

  亚亚不敢出声,虽自阿篱语气中听不出伤心,可她却明白那是因为阿篱掩饰得好。

  “所以……”亚亚悄悄问,“所以自此之后,都是你后娘在照顾你?”

  “别傻了,”阿篱哼了声,“我和她一无血缘关系,二无种族关联,才相处不过几年,她凭什么要养我?我爹才死不久,债主们上门拆房子,她便将我卖入了妓寮。”

  亚亚睁大眼。

  阿篱却笑了,“幸好这些番子审美观点与咱们中原人不同,加上那年我才十二,瘦不拉几的矮冬瓜,来院里消费的大爷们对我丝毫没有兴趣,没法子,鸨母也只能让我打杂端水盆,在埋头过了三年的日子,我年纪愈来愈大,愈来愈受不了院里头整日嗯嗯啊啊恶心的淫声秽语,有一天我下定决心,偷了鸨母的银子逃了出来。” 

  “后来……”亚亚听得傻了。

  “后来?”阿篱耸耸肩,“我回到家里,发现后娘病了,她一个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屋子里,我本想袖手不理的,但想了想,鸨母为了我偷她钱的事情,肯定会找上门寻后娘秽气,她又动不了,只怕会让人乱棍打死,咬咬牙将她背了出来,找了半天,最后运气不错,竟在这无人的旷野找到了这间破房子住下。”

  “是你自个儿方才说一无血缘关系,二无种族关联的,”亚亚忍不住想摇头,这阿篱,口口声声说自个儿不是好人,可真实里,却是个一等一软心肠的女孩,“她那么坏将你卖到妓寮,这会儿你竟还愿意养她?” 

  “那不同,”阿篱摇摇头,“她病着,我身体强健,不在乎多养个人。”

  这会儿亚亚才明白方才阿篱留下一条鱼不肯吃的原因,两个女孩儿踱进屋里,屋里仅一间房,吃喝拉撒都挤在一处,小屋内,又黑又烂,墙上没窗却可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虽能聊避风雨,但若真要下起大雨,肯定会是屋外大雨骤狂,屋内小雨阑珊。

  角落里一处茅草堆成的卧铺上,躺着一个青白着脸孔的女人,若有似无地喘息昏睡着。

  阿篱打开布包,捏起鱼肉缓缓喂塞入昏沉着的女子口里,似是闻着烤鱼香气,女人睁开混浊的眼,饿死鬼似的就着唾沫将阿篱送进口的鱼肉吞咽入喉。 

  “她病得很严重。”亚亚轻声说,心生怜悯,病重的她浑身散发一股濒临死亡的气息。

  “我知道,”阿篱一脸无所谓,“可这会儿我们连吃饭都有问题,哪有余钱带她看大夫,也只能就这样拖着了。”

  “你……”亚亚讷讷的问, “都靠什么过日子?”

  “不一定,”阿篱想了想,“方法虽多,却不一定天天都能有收获,像鱼就不是天天都有得吃,这一年里,我多半都是在城里靠乞讨过日子,还有,”阿篱瞳光闪了闪,“有时候如果运气不错碰着呆瓜金主,还可以偷些小钱来给后娘买补品。”

  “偷?!”亚亚缩缩脖子。

  “不只偷,”阿篱哼了声,一脸认真,“抢、拐、骗也成,只要不饿着肚子,什么都成。”

  都成吗?亚恶头一阵迷惑,虽然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可她还是知道这些行为都是不对的。

  但……她瞥了眼那躺在床上濒死的妇人和那一脸固执、瘦骨嶙峋的女孩儿,突然一阵惘然。

  第七章

  鄂温克山寨里,温格布望着静坐毫无表情的飒骐亚。

  “寨主,扎尔刚已在外头候了两天,您见见他吧!”

  “老寨主生前时不见他来拜候,这会儿他跟我能有什么可谈的?”飒骐亚面色漠然。

  “属下知道寨主与他话不投机,”孟格布倾身,“可扎尔刚好歹是塔善国的将军,为了见您一面,让人送了拜帖又在外头扎营候了两天,尊重获善王承诺咱们是个不受管辖的自治区,未经您许可不敢入寨,一队兵马就这么候着。”

  他继续进言,“不讳言,他与咱们老寨主是有些一过节,但他既已肯放低身段来求见,属下认为,您还是应该见上他一面,听听他要说些什么吧。”

  飒骐亚沉吟,孟格布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那男人是蛮横的硬要见他,他还可以相应不理,但对方已低声下气,反倒没有为难他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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