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真吃定他了!
“不要卖关子了,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八成没好事。
“我们结婚后,你得搬到我这里。”裴宗涛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是我搬来台北,不是你搬到台中?”聂晓蕾马上皱起眉,双臂交叉在胸前,凶巴巴地问道。
“你一个人住既睡不好,作息又不正常。你答应过我十二点以前要上床睡觉的,你在台中的时候,做到了吗?”他开始逼问。
聂晓蕾直挺的背脊开始往后曲缩,方才的气势也在瞬间被束之于高阁。
“我已经尽量在两点以前睡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无比。
“你没偷抽烟了吧?”他眯起眼,口气咄咄逼人。
“没有啦!”聂晓蕾得意地大声说道,她只是偷闻过几次香烟过过瘾而已。
“说--你有没有偷喝咖啡?”裴宗涛的手指差一点戳上她的肩膀。
聂晓蕾的下颚缩到脖子,这次连吭都不敢吭了,提神难免需要一点刺激嘛,她已经从黑咖啡改成拿铁,够牺牲了。
“我的公司人口众多,没法子迁移,可你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在台中呢……”他眉头一拧,嘴巴开始停不下来。
“吵死了,反正孩子就是比我重要嘛!”聂晓蕾冷哼一声,恼羞成怒地抬头瞪他。
“胡说!”裴宗涛敲了下她的脑袋,严肃地看着她。“在我心目中,谁都不会比你重要。年轻时候的健康是拿来当老本,不是拿来消耗的,所以,我要你留在台北,留在我身边。”
她抿紧唇,知道他说得没错,可还是觉得不甘心。
“老头子,我知道了啦。”她瞥他一眼,口气小小地哀怨了。
“我明天先陪你回去收拾一些行李搬到台北。”见她同意了,他松了l大口气。“我会在台北帮你成立一个工作室,你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只要专心把你台中的几个案子忙完就可以了。不过,你这阵子可能要辛苦一点,如果需要和客户沟通或监工的话,我会请个司机载你在台中、台北两地跑。”
“那我的工作室怎么办?我当初就是看准台中的商业设计愿意给新设计师发展空间,所以才舍台北到台中的。现在你要我一切从头开始吗?”她皱着眉头,忧郁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在台北介绍商业设计的案子,这样子,你不但可以完成梦想,而且还可以离我及筱宁近一点。”裴宗涛微笑地扔下贿赂炸弹,还附赠一个保证实现的梦幻笑容。
“你现在是在贿赂我?”她最恨别人走后门,她也不需要这种帮衬行为。聂晓蕾眼冒火花,沈声说道。
“不,我只是在帮助你发挥实力。”之前知道她不爱别人干扰她的事业,所以从没提过。
可是,现在的时机点不同了--他们互相信任着,不是吗?
“我的实力不用别人帮助,我是真金不怕火炼。”她立刻反弹地说道。
“那么你就更不该拒绝我的帮忙。对有实力的人来说,机会只是一个帮衬的工具,我如果不认同你的实力就不会帮你介绍了,毕竟我可不想毁了我介绍人的名声。”
聂晓蕾沉默了,因为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而且,有了孩子之后,她也确实不想离他太远。
“我知道要你到台北从头开始,真的是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才会想试着多帮你一点忙的。”他握住她的手,低下额头轻触着她的。
聂晓蕾凝视着他的眼,心里感动地揪动了一下。他对她,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如果她可以跟上帝订做一个男人,她实在是想不出比裴宗涛更适合她、更懂得她的男人了。
“好吗?把工作室搬到台北来,好不好?”他试探地问道。
她很快地啄了下他的唇。
“随便啦,只要你不怕我飞黄腾达后甩了你,你就尽管介绍商业设计案给我吧!”她故意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唇边的浅笑却泄漏了太多的情感。
“我想那我以后只好更加爱你,好让你舍不得甩开我了。”裴宗涛故意愁眉地叹了口气,唇边的笑涡却闪动地十分快乐。
“你知道就好,哼!”她嘴角一扁,又是一脸她往日惯有的招牌讥讽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讥讽的成分已是少之又少,因为她眼中幸福的感觉已经冲淡了她冷笑里的烟硝味了。
此时的她,只纯然是个即将结婚的快乐人!
“走吧,我们出去跟大家宣布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吧。”裴宗涛揽过她的肩,低头对她一笑。
聂晓蕾点头,伸手揽住他的腰。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
幸福原来如此地触手可及啊!
尾声
聂晓蕾与裴宗涛结婚一年之后--
聂晓蕾在半夜里醒来,习惯性地用手轻触着旁边的床位。
裴宗涛不在!
她心头微震,蓦然睁开眼。她修长的手指掐住被单,但很快地便松开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挨着床头柜坐起。
她现在没那么怕黑了,因为多数的夜里总有他相伴。即便他不在身边的晚上,她也因为心里有了安全感,而不再那么容易惊惧了。
聂晓蕾听见裴宗涛轻轻的说话声,她扬眸往房间的另一侧看去--
他正站在婴儿床前,对着孩子说话。
“宝贝,你睡不着啊……”裴宗涛伸手逗逗儿子的胖胖腿。
小婴儿张开嘴巴,咿咿唔唔地笑得好不开心。
“别笑得太大声啊,你会吵醒妈妈的。”他低声地说道。
小婴儿继续手舞足蹈着,雀跃地把床板撞得砰砰响。
“你想要爸爸抱啊,小撒娇……”
裴宗涛笑着弯身把孩子抱起来,孩子含着口水呼噜噜地笑着,小小唇边的笑涡于是漾得更深了。
他看着孩子清亮的杏眼,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孩子粉嫩的腮帮子,觉得好骄傲。
这是他的孩子啊!
裴宗涛感动地看着聂晓蕾的眉眼及他的轮廓,用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于孩子的面容上。
“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裴宗涛把孩子抱得好高,眼镜下的眉眼笑眯成了一直线。
聂晓蕾站在裴宗涛的身后,对着儿子挥挥手。
小婴儿一看到妈妈,笑得更加卖力了。
“你对儿子说话怎么这么肉麻?”她上前一步,偎在裴宗涛身侧。
小婴儿清亮的眼瞅着妈妈,胖胖手脚开始剧烈地上下晃动着。
“他要你抱呢!”裴宗涛笑着把孩子递到她手里。
聂晓蕾一挑眉,伸手便接过暖烘烘的孩子,深吸了一口宝宝特有的奶香气息。
她不知道母子连心是否真有道理,但是儿子真的喜欢她。
即使她没什么奶水喂儿子喝奶,生完孩子后,也因为娃娃太软趴趴,而一度不敢碰儿子。不过,儿子天生爱黏她,任何时刻只要她出现,就一定是儿子眼中的唯一焦点。
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让她无法不用全心全力去爱他们的孩子啊。
“你啊,一定是金氏纪录里最小的失眠者了。”聂晓蕾用鼻子去顶了下儿子的脸颊,逗得儿子笑出了酒窝。
“宝宝尿布湿了,所以才醒来的。”裴宗涛说道。
“我怎么都没听到他哭?”聂晓蕾奇怪地抬头看他。
“你这几天忙着监工,睡得熟也是应该的。明天星期六,随你高兴睡到什么时候。”裴宗涛靠在她身后,用双臂揽住她的腰,将她和儿子一块拢入他的胸前。
“下午还要带宝宝回去给院长看,不能睡太晚啊。”想到院长逗弄宝宝时,那种高兴到眉毛都要飞上天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