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能成为拆散这对爱侣的间接凶手。“楚先生!”他抛下念筑追了上去。
“杜……”念筑想唤住杜文康,却来不及了。
跌坐在书淮曾坐过的椅子上,念筑的泪一颗颗往下掉。
“念筑,你何苦?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昶萱走至她身旁,轻拥着她。
念筑彻底崩溃了,抱住昶萱,她痛哭失声。
“念筑……”静茹担忧地唤道。
“念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昶萱说道。
“不,我并不后悔,”抬起泪雾朦胧的双眼,她哽咽道:“如果我接受了他的感情,那么他将日夜承受着或许下一刻就会失去我的煎熬,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你明白吗?”
“可是他爱你啊!”静茹仍尝试劝醒她。“失去你,他又何尝会好过?”
念筑惨然一笑。“总比分分秒秒都得承受得而复失的痛苦好吧!”
“念筑,你对他投注的感情真的好深!你情愿苦自己,也不愿他承受一丁点的痛苦,不论他是否能得到你,他都是个幸福的男人。”昶萱感叹地说。
“或许吧!”念筑转向窗外望着蔚蓝如洗的湛蓝天空,心中却是阴霾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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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请等一下。”杜文康快步向前拦住书淮。
“有什么事吗?”书淮冷声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念筑……”
杜文康尚未说完便被书淮打断了。“我知道你和念筑是男女朋友,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念筑有丝毫的牵扯。”书淮以为杜文康是来劝他打消追求念筑的念头。
“你误会了,我是说……”杜文康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书淮对念筑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你对念筑的爱究竟有多深?”
“深?感情的深浅该如何定义?”书淮苦笑着反问他。
“如果深到可以不计较一切,你就不该放弃她。当然,如果你不爱她,那又另当别论。”杜文康暗示他。
“你说什么?”书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打算把念筑让……”杜文康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书淮已一拳挥向他的下巴。
“该死的混蛋!有胆你再说一遍!”书淮忿忿地说。
杜文康末料书淮会有此举,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待他站定后,才揉着下巴苦笑。“这位仁兄,你下手太重了点吧!你就不能轻一点?”
“我没打得你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欸!你这个人真不知感恩图报,我好心撮合你们,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书淮的拳头又挥过来了,这一次,文康聪明的闪过了。
“杜文康,你究竟把念筑当成什么,可以任你转送?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负念筑,我楚书淮第一个找你算帐。”
“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要放弃她呢?”
“难道你不知道她爱的人是你吗?”书淮苦涩地说。“我除了成全她之外还能怎么办?好好对待她,否则你会后悔的。”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去,丢下张口结舌的杜文康。
文康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他渐渐走远,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喂,楚……”但书淮早已走远了。
糟糕!这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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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是个漫长难熬的夜,多少个夜晚,她独自垂泪至天明?又有多少个夜晚,她凭栏追思着那段才刚萌芽便宣告结束的恋情?想起那段他们共有的甜蜜时光;想起他真诚的深情告白;想起他煞费苦心为她安排的一连串惊奇;她的泪又溃堤而出……
“书淮呀!如果还有选择的余地,我绝不忍伤你一分一毫,但,我别无选择,只有狠心斩断情丝,你才能彻底自痛苦的深渊走出,虽然代价是使我陷入更深不见底的痛楚中,我也义无反顾。”她噙着泪喃喃自语道。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此举带给书淮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创伤,她更不知道今夜还有个人也和她一样被情所伤、憔悴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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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是一声长叹。
一阵思忖之后,书淮转身走出房门,朝羽寒的房间走去。
“哥,怎么还没睡,有事?”羽寒由一堆书本中抬起头,望着刚进门的哥哥。
“我想麻烦你帮我打通电话给念筑,请她到医院来做一次检查。”
“为什么你不自己打?”羽寒疑惑的瞅着他。
他以一句不方便轻轻带过。
“这就奇了!你是她的主治大夫,请她到医院做检查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反而我打过去才觉得奇怪呢!”
“羽寒,你不懂。她不会愿意听到我的声音的,我不希望给她增添无谓的困扰。”话中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困扰?何解?”羽寒更困惑了。
“她有男朋友了,我不希望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
“男朋友?不可能!”羽寒激烈地摇头,摇到书淮有点担心她脖子扭到。
“这是千真万确,不容置疑的事实。”
“尽管如此,你还是惦着她、放不下她是不是?”她柔柔地说。
“是的,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将她的事抛诸脑后,但是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他悲痛地低喃。
“哥,你还真是……”
“无药可救,是吗?”
“不,是痴情得令人心疼。”她感慨道。
“那就帮我一次,好吗?”
羽寒接过书淮给她的电话号码,无奈地点头。
书淮见羽寒应允便安心的离开,当然他不知道羽寒究竟对念筑说了什么,使得念筑在隔天早上便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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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请找凌念筑小姐。”羽寒不失礼貌的对电话的另一头说着。
接电话的人正是孟樵。
这声音好耳熟。“请问你是?”
“您好,我是楚羽寒。”羽寒大方的报上自己的姓名。
孟樵大笑。“嗨,泼辣小姐,想不到你也能这么温柔又有礼貌。”
羽寒一怔。“是你?”
“没错,是你恨得牙痒痒的凌孟樵。”
“你在念筑家里干么?我警告你,少打念筑的主意!”
看来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不怎么好,她似乎把他看成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虽然他的确是。“为什么?你吃醋?”他顽皮的本性又来了,他最喜欢在言语上吃她一点点小豆腐,看她气得恨不能杀他泄愤的可爱样子。
“去死啦!从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她很不客气的顶回去。
“咦?刚才那一个温驯的小女孩呢?和这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差了十万八千里。”
“废话少说,念筑在吗?”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只要是凌孟樵说的话,她全都定义为“废话”。
“如果你加个‘请’字的话,我就考虑让你为你那个‘深情有余,智商不足’的白痴大哥陈情。”
他怎么知道她大哥是谁?不过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她对他低声下气,呕啊!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咕哝道。
“这点我绝下怀疑,你楚羽寒的确是一头惹不起的母老虎。”
羽寒克制自己不对他吼,忍辱负重、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是她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声下气,为了书淮,认了。“好吧,‘请问’凌大少爷,念筑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