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前才慌怕他对她不轨,这会儿竟主动往他怀里偎?
“别说得我像个花痴,要不是你的怀抱像暖炉,你拿钱倒贴,我还不要哩!”
“是喔,真有个性,现在我不想借你取暖了,你走吧。”这女人,分明怕冷怕得要死,还敢大言不惭。只是他嘴上这么说,大手却没松开对她的搂揽。
不知为何,有她在怀里,之前充塞他胸中的空虚低迷,好似散去不少。
任如缇完全没察觉他的言行不一,只对他要赶她走的事在意,马上冲着他甜甜地笑,柔着嗓音说:“怎么这么说?我个性,你性格嘛,多合啊,你的胸膛当然要继续借我喽。”
她死抱着他不放。她又不是傻蛋,有暖烘烘的暖炉可以用做啥不用。
“你没当律师实在可惜。”况君晔忍不住咕哝,忽觉自己的辩才无碍相较于她的巧言令色,略逊一筹。
听不清他的低喃,任如缇倒记起一件事,“我有告诉林学钧别跟你母亲说我们的事,他答应了。”
“嗯。”不是故意回避林学钧,而是他没心情跟他谈林维苹的事。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你的决定?其实林维……”
“你再多嘴……”
“好啦,不说就不说。”在他肯定会不高兴的要她滚回客房前,她紧急将话题打住,把脸埋入他胸膛。
可是,奇怪,今晚他的怀里为何多了丝淡淡的伤感气息?
思绪微转,她忆及进房时,他定视着天花板的那一幕。他那时是在想念他死去的妻子吗?这么想,她内疚顿生,该不是因为白天她冲口提到他妻子,让他直到现在仍陷在痛苦的回忆里吧?
“问你一题脑筋急转弯。”没有抬头,她在他胸前道。
“你说什么?”他狐疑低头,望见她有着黑亮发丝的头顶。这女人有觉不睡,要问他脑筋急转弯?
“将一根香蕉从二楼丢下,会怎样?”
“你冷昏头啦,这种问题也问?”
“你知道答案?”她讶然抬头。
“你的头从二楼掉下去都会破了,香蕉能不烂吗?”吃饱撑着,问这什么蠢问题。他一点也不客气的睇她。
她还他一枚大白眼,“都跟你说是脑筋急转弯了,你给这什么回答?答案是会变茄子好吗?香蕉从二楼摔下去会瘀青你不懂吗?这已经是流行很久的问题了耶,你真的很没有幽默感……好,乖乖睡觉是吧,晚安。”
望见他的眉心拢得可以夹死好几只蚊子时,叨念转为识相的轻喃,她随之将脸贴回他胸膛,安静的闭上眼。
人家她是好心想帮他驱走感伤耶,他还这么不解风情的睇她,那如果再问他,茄子放十天之后会变怎样,肯定答不出伤好又变回香蕉的他,不就要直接踢她下床?
见怀里人儿当真静下来,况君晔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挫败感。他居然会因一个没营养的烂问题,被个小女人嘲笑没有幽默感?
稍微搂紧怀里的宁馨身子,他有些没辙的阖眼,在意识沉入梦乡之际,他想--改天非得拿根香蕉从楼上丢下,让她瞧瞧它到底会不会变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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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的,任如缇又获得一顿可口的中式早餐。
“你煎的荷包蛋真的很好吃。”嘴里吃着嫩滑的荷包蛋,她含糊不清的说。
扒着碗里的稀饭,况君晔没有应声,好看的眉头微拧着。他正在思索一道很诡异的问题--今早醒来,望见像温驯小猫窝在他臂弯里的任如缇,他竟再次兴起多抱她一会儿的念头,而且比上回更强烈。
他是睡胡涂了,还是男性荷尔蒙失调,瞎生遐想?而且在他不情愿的放开她下床,煮自己的早餐时,又连她的份也一起准备。
没道理嘛,他有必要对她这么好吗?
“喂,我在称赞你的厨艺很好哪,你怎么没反应?”没听见他的声音,她抬眼望向对面的他。
“要我说你是个懒女人,只会吃不会烹饪吗?”他微快的抬动眼尾瞟她。
让他出现不正常行径的女人,连吃个早餐话也这么多,存心妨碍他收听客厅电视正播报的晨间新闻吗?
“我才不是懒女人,只是冬天比较不想动而已,而且谁说我不会烹饪,我不过是比你晚起,把表现机会让给你罢了。”
不过说到晚起,她实在忍不住要在心里埋怨几句,他没事这么早起来干么?他一起来,她依偎的温暖没了,没多久也就跟着醒来。真怀疑这人到底晓不晓得冬天就是要尽情窝棉被的啊?
“安静吃你的早餐,我要听新闻播报。”委实不想被她的伶牙俐齿惹动肝火,他索性将自己未动过的荷包蛋夹入她碗里。
看在多一颗好吃的蛋份上,任如缇没再回嘴地吃她的。
此时,电视传来清晰的新闻播报声--
“曾任两届立法委员,政绩斐然,之后移民国外,成立‘雷天爱国后援会’的雷天,于昨晚返台……’
雷天?这名字她好像听况君晔说过,她才想问,就见他用力放下碗筷,脸色骇人的冲到电视机前。
“你怎么了?”她察觉不对劲的紧跟上前。
“该死的人渣!他竟还敢回来?!”他双拳握得青筋浮冒,恨不能伸手撕碎电视里那张虚伪的嘴脸。
“你是说雷天?”
电视画面上那个眼底眉问,有着精明、狡诈的中年男人?
“就是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浑球!我要去宰了他。”
任如缇惊震的奔上前,挡住怒气冲天直往大门冲的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说要去杀人?”
“就是那个人渣派人枪杀子芯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先冷静下来!”心惊又震骇他说的话,但她只能用力抱住神情既显痛苦又狂乱的他,免得他真冲动的做出傻事。
“走开!”心情激动的他恍若未闻她的劝告,大吼着奋力推开她。
任如缇根本煞不住被猛力挥退的脚步,狼狈跌倒在地的同时,后脑勺也结实撞上身后墙壁,她忍不住发出吃痛的呻吟。
这突发的状况,总算令况君晔错乱的心神回笼了些。
“如缇?”他惊慌的上前扶她。该死的,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没事吧,如缇?”
任如缇说不出话,由后脑泛起的疼痛一直延伸至前额,她觉得整颗头像要爆炸开的难受。
“喂,说话呀!”见她脸上明显的吃痛表情,他忽觉紧窒,而当他触摸到她右后脑的突起时,他心惊的倒抽口气,“肿起来了。”
他心急的将她抱起来,门铃却在此时响起来。
“该死的。”他只得先将怀里人儿抱入沙发,趋前开门。
“你有赖床的习惯啊,开个门动作这么慢。”寇伟斯一进门就叨念不停,待发现况君晔根本没理会自己,净往屋里走,他忍不住想再数落他几句时,瞧见了沙发上的任如缇。
“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况君晔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就要抱起她。
她伸手轻推他胸膛,“不用,我没事了。”
“你老婆怎么了?”寇伟斯插问。
没理他,况君晔迳自坐到任如缇身旁,轻拂她微乱的鬓发,“你的后脑肿了一个包,还说没事?”
“刚才猛力撞上墙壁时,头是很痛没错,不过现在好多了,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我想应该不碍事。”小手揪住他衣服,“答应我,别冲动的去找雷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