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一抹苦涩袭上他的心,他比谁都明白初恋的苦,因为他的初恋,直到现在都没有开花结果的可能。他缓缓吐出真心告白:“我唯一爱上的只有小姐,小姐就是我的初恋……”
一时间,辛馨哑口无言,“你……”
“小姐,我明白。”他从未强迫她必须响应自己的感情,她有拒绝的权利。“我明白感情无法勉强,你还愿意理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你……你真笨!”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多。“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对我而言,没有谁比得上小姐……”北野斋悄叹一声,将满腔情意收起,藏进内心深处。“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答应过小姐会从你的生活圈中消失,绝对会说到做到,所以小姐你随时可以回来香港,不用顾忌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质问话语才刚要脱口而出,却在同时间体会出他话中的含义--他要离开了!
“你想要--”她的话被北野斋徐缓截断。
“小姐,我为你感到高兴。今天你还愿意打电话跟我分享心情,代表你对过去的事已经释怀了,以后这段不愉快的回忆将会逐渐淡去,而你所受到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抚平。”
听着他的分析,辛馨在刹那间有所了悟。
原来她对魏柏青的怨恨已经释怀,再看到他,她只觉得过去的自己是那样幼稚无知,竟以为他会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唯一。
只有彻底伤过后才会明白,她的生活圈太过狭隘,所以她开始规画未来的人生,申请就读心理学系。原以为可以在这门学科中得到她想要的,无奈的是,透过心理学,反而让她更清楚丑陋的自己。
她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选择转系。为了通过外科笔试,她下了不少苦功,进入外科医学系就读后,课业虽忙碌繁重,却也让她忘记一切,一并将心冰封起来。
“或许是吧!”初恋的怦然心动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走出阴霾的释怀感受。
呼了口气,逐出笼罩心头多年的阴郁,她握着话筒的手劲一松,随即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她……她干嘛打电话跟他说心事啊?就算是习惯成自然,这也太荒唐了!
“小姐,我很开心--”
“我才不管你开不开心!”骤起的惊慌和懊恼令她口不择言,情绪莫名的急躁难安,“你……你忘记我今天跟你讲过的话,我没有打电话给你,也没有跟你说过话,知道吗?”
北野斋有些无法适应她突然的转变,呐呐的响应:“知道。”
“妤!”深吸口气,她努力想压下浮上心头的焦躁情绪,“再见!”
将话筒挂上后,辛馨瞪视着电话好半晌,连她都搞不懂自己的反复无常。
隐约间,她感觉到有些东西改变了,变得令她无法掌控,包括她的情绪、想法以及行为,渐渐都在悖离。
“好怪,好怪……”她用双手覆住脸,“我已经快变得不像我了。”
接下来她应该要怎么做?
她有种预感,若是与北野斋太过接近,肯定会失去些什么。
“不要……我不想失去,也不要失去!”她突然惊惶起来,烦躁的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我得想个办法,我不想再受伤……”
唯一的方法就是离他远远的,只要不与他见面、谈话,她就不会产生这些奇怪的念头及情绪,时间一久,自然会恢复原来那个冷然的自己。
才刚下定决心,却又在刹那间有了迟疑,一颗心也随之揪紧,双眸流露出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浓浓伤感。
“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他都已经要离开了。”
北野斋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明白他话中的含义,那是在向她保证,他会遵守承诺消失在她面前。
辛馨蹙紧眉头,一股郁闷感油然而生,罩住整片胸臆,让她顿感难以呼吸。
叩叩叩!平稳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她侧头将目光投注于门扉,闭了闭眼,迅速将杂乱的思潮压下,再睁开眼时,又恢复冷淡傲然的面容。
打开门扉,当她看清门外所站之人,暗暗吃了一惊,“是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来人朝她展露温文笑颜。
“不太方便。”她冷然拒绝。
“那么,可以到饭店楼下的咖啡厅坐坐吗?”他不死心地又提出邀约。
“有什么事吗?”面对他异常的举动,她的防卫心不自觉筑起。
“嗯,有点事。”他含糊的响应,双眼露出浓浓祈求,“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可以吗?”
她垂眸,犹豫了会儿,终于轻轻点头,“好吧!”
关上门扉,房内霎时安静无声,黑暗降临的同时,也透出阵阵吊诡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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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斋靠坐在床头,握着话筒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露出一抹苦笑,无奈的摇摇头,放下话筒。
“再怎么改变,小姐的孩子脾气依旧改不了。”每每遇上不顺心或有失面子的事,就会像讨不到糖吃的孩子那样跟他赌气。
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已过早上七点,垂眼算了下美国时间,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时候。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吃晚饭?”唉,她若是懂着照顾自己,也不需要他这个管家了。
思绪一头,他失笑地摇头,“我早就不是小姐的管家了,这习惯还是改不掉。”
掀被下床,环视着布置简单的卧室,目光定于地面上所摆放的一只行李箱,他走过去,将箱子打开。
“差不多都收好了。”看着里头折叠整齐的衣物,他叹了口气,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搁放已久的辞呈。“也该是时候了。”
接到辛馨拨来的电话,更让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这次无论辛衡用什么方法挽留,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小姐,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他打开一旁的抽屉,取出早已订好的机票。“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叹了口气,北野斋抬眼望向窗外,像是在提醒自己般的低喃:“该放手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若是你的早就是你的了。”
若说他没抱着一丝奢望,根本是自欺欺人,他一直希望这份爱可以获得辛馨垂怜,只要她肯回头看他,再次对他展露欢颜,他就心满意足了。
事实证明,人是贪心的动物,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就会要求更多、更多……
“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只想拥有心爱女人的爱。”他苦笑,深吸口气后,抓起话筒拨打电话。
“喂?”那端传来对方懒洋洋的声音。
北野斋瞄了眼闹钟,“总裁,这么早没打扰你吧?”
“明知道这么早会打扰到我,你还不是做了。”辛衡反讥一句,“念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打扰。这么早是有什么重要公事要商议吗?”
“不,是私事。”
辛衡挑眉,“难得你会找我商量私事,说来听听吧!”
视线瞥向手中的辞呈,北野斋平静地轻吐:“今天我就不进公司了。”
“请假跟秘书说一声就好,不必亲自向我报告。”
“总裁,下午我会将辞呈邮寄出去。”
“关于你辞职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讲好了吗?”辛衡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打起精神,“在小馨还没回国前,你还是我的特助。”
“总裁,小姐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到时候我还是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