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的。”邰麟望着她拾阶而上的身影,眼神不禁迷惘了。
她说得轻松,可是他要去哪儿找个比她还好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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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老爷的看护打电话来,说老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要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免得……”欧克峰下班后一回到家,林叔立即上前说。
欧克峰的父亲欧立国,当初在创立“欧门”时,可是叱咤商场多年的风云人物,但当年的营造业铁人,如今却不堪病痛的折磨,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
为了让父亲能好好养病,欧克峰在幽静的半山腰盖了间木屋,并在四周种满花草,希望父亲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好转。
刚开始欧立国的身体的确好了些,还可以下床四处走动,可才不过半个月,他便又倒下,就此一直躺在病榻上。
“哦,什么时候的事?”欧克峰心口一提。
“就在下午,我打电话过去给你,你正在开会。”林叔回道。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欧克峰折返车库开车,火速朝阳明山的方向而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到那儿,却看见江雅琳。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欧克峰坐在床畔,望着脸色蜡黄的父亲。
“克峰,你来了!我……”欧立国张开眼,才想说话,一个力气提不上,马上又闭上眼。
“爸、爸……”
“欧伯伯可能没希望了。”江雅琳居然说出这种话。
欧克峰深提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护联络不到你,所以就联络我啰!我比你早来半天,刚才都是我在照顾欧伯伯。”她露出一抹带点媚色的微笑。
“我还真不敢相信,凡事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江大小姐也会照顾人。”光凭这点,他就不信她能照顾好父亲。
“喂,你别瞧不起人。”江雅琳指着他的鼻子,“欧伯伯在过去直劝我们结婚,如果你早娶了我,我就是你们欧家的媳妇,媳妇照顾公公也是应该的。”
“关于这件事,我早说了,这辈子我不会再娶,你死心吧!”他走到浴室,拧了湿毛巾为父亲擦拭额头和颈上的汗水。
老天,他脖子上居然满是脏污,看护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
“黄小姐、黄小姐。”他大声嚷着。
“欧先生,有事吗?”看护老远听到他的叫声,立刻快步走过来。
“这是什么?”他指着父亲脖子上的污垢,严厉的眼神让看护看了直发抖。
“这……这是……”瞧她一脸害怕,就像偷懒的员工被老板当场抓包一样。
“快说!”他火冒三丈地喝道。
“因为老爷他……他近来身体不好,我不敢搬动他,所以……”
“住口!你一个月拿了那么多薪水,还说出这种话!”他深吸口气,暂时没空跟她算这笔帐,只道:“去拿盆温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来。”
“是。”看护赶紧离开,不久便端来温水和毛巾。
欧克峰接过手,仔细为父亲擦拭身体。
江雅琳只是坐在一旁,露出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
将父亲的身体擦拭干净后,欧克峰指着满是污秽的脸盆,“下次再让我发现,非但要请你走路,我还会通知你老板,将你列入永不录用的名单。”
“是……是,我再也不敢了。”看护双腿都发软了。
“你先下去吧!”欧克峰接着转向江雅琳,“你也可以走了,谢谢你来照顾我爸爸。”
“如果你真要感谢我,就请我吃一顿吧!”她笑道。
“我没空。”他一口回绝。
“喂,你未免太无情也太小器了吧?就不过一顿饭,你也舍不得?”见他一副冷酷样,江雅琳便生气,有时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何非嫁他不可,或许是得不到的东西,她就愈想得到吧?
就在这时候,欧立国的气息微微喘起来,慢慢又张开眼。
欧克峰紧张地问道:“爸……你怎么样了?”
看着儿子,他张嘴想说话,却虚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欧克峰见父亲这么辛苦的想开口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不禁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一向意气风发的父亲也会变成有口难言?
“爸,别急,以后有体力再说吧!”他牢牢握住父亲的手,心想将他安置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说:“我接您回家里住,好不好?”
欧立国张大眼拚命的想点头,虽然动作不大,但仍能看出他急切想与他回家的意愿。
欧克峰笑了,可眼中闪着泪雾,“那我这就打电话请林叔开车过来。”
说着,他又转向江雅琳,“我没空陪你,你先回去吧!”
“我才不要,人家只是--”
瞧她拉拔着嗓门说话,为免吵到父亲,他打断她的话,“我们出去谈吧!”
他率先走出房间,来到另一间起居室。
江雅琳立即跟上,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错。”他直言不讳。
“你还真直!”她眯起眸,“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该知道你父亲一向与我父亲交好,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
江雅琳一说出这话,欧克峰立即回头冷睇着她,“把感情建立在上一辈的交情上,你认为会幸福吗?”
“我--”她愣了下,望着他的身形,突然感受到他的不同。
以前,他笑若春风,虽然她气他老是拿自己当妹妹看,但他总是亲亲切切,可为何在他与方芷晴离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以往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嫉恶如仇的冷硬?
“江雅琳,说真的,我真不懂你为何硬要我娶你。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有什么好,你可以另外寻觅属于你的春天。”
“可我偏偏喜欢争夺,愈是得不到的东西,我愈是要得到手。”她说着赌气的话。
“行,那你就尽量争吧!我是不会甩你的。”撇下她,他便走回父亲的房间,打了电话给林叔。
江雅琳站在门口,对他大声吼叫着,“你以为我真没男人喜欢吗?告诉你,我这就去找一打男人。”
以为他会稍稍为她吃醋,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她恨得一跺脚,快步奔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欧克峰发现父亲的呼吸愈来愈浅促,于是紧张地握着他的手,“爸,您怎么了?”
欧国立反抓住他的手,“克……克峰……”
“爸!”他俯低身,“您想说什么?”
“在……在……”他气若游丝。
“什么?”他听不清楚,耳朵拚命往下压,“爸……您再大声点……”
“在……下面……压在下……”
“嗯?”欧克峰眉头紧紧皱起,还是听不出父亲想表达的意思,“您说压什么?”
“在……把她找回来……”欧立国用尽力气说着。
“把谁找回来?”
“把……”
欧克峰身躯一震,不是因为听见父亲说的话,而是感觉到他老人家的手松开了。
“爸……爸……”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伸手至他鼻间……天呀!已经没了呼吸!
“快、快叫救护车!”欧克峰立刻对着外头大喊着。
看护听见他的喊叫,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然而,一切仍挽回不了……当欧立国被送进医院后,就被医生宣告死亡了!
不久,林叔赶到医院,得知老爷已去世的消息,伤心得老泪纵横。
“林叔,别哭了,还是赶紧将我爸的后事办了吧!”欧克峰虽然冷静,可红肿的双眼、哽咽的嗓音仍不难看出他有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