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沉了脸。“你不觉得你该去别的地方吗?”
她的意思是——他该守的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她。但他的解读却是——他该去忙席家的正事,不必陪她。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这是他这五年来,愈来愈强烈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找她回来。
“你的情话该说给想听的人听,我没兴趣!”她急急的往前走,不想再听他的花言巧语,因为那会引起她的反感——
当年,她不就是败在他的花言巧语中吗?
席时稷从没想过,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是这般的没地位。
“那你对什么人有兴趣?你老板吗?”或许是他太累,也或许是他累积的醋罐子终于至此打翻;他不是不知道那个温兆显对她的好感。
虽然温兆显是有跟他做过一番恳谈,也透露她心底还有他席时稷的地位,但……看她的表现实在令他感受不到啊!
白苡若的身子为之一震。
他居然敢污蔑她?!
是他对不起她在先,现在又想吃回头草,想利用她来辜负他的未婚妻,而他现在还敢恶意中伤她?
虽然昨晚她是有答应过席二叔,不能透露她已知他就要结婚的讯息。但她现在根本隐忍不住!
“你敢问得出口?你竟敢问得出口?!”她好激动地冲到他身前,不顾自己不想跟他接触的原则,一把扯住他胸前那条绉巴巴的领带,气急败坏的质问道:“那你呢?你都要结婚了耶!”
“我要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看他一脸的装蒜样,白苡若更气。“你再装嘛!”
可他哪有装呢?
席时稷深信一定是有人对她嚼舌根,她才会道听涂说,但他一点都下介意。毕竟,这拉近了她一直不肯对他放宽的距离。
他也回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我要跟谁结婚呢?”
事实上,他根本不能结婚啊!
白苡若才不肯让他有亲近她的机会,她恨恨的甩开他的手。在确定自己已躲得他远远的后,才冷冷的开口:“人家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还不对她负责,难道你……”
泪又在眼眶里绕着、打转着,她却拚命的忍,不肯再在他面前示弱。
“难道你还想让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吗?”说这话时的心痛有谁能懂?尤其是,她再也不能当母亲了,她再不能生个像她的孩子来照顾……这样的伤痛有谁能体会?又有谁能弥补她这辈子的损失呢?
“她……都要拿掉孩子了……”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在逼他离开她,但她就是不忍让一条小生命再牺牲啊!
“你还不救……救救孩子……”她愈说愈语无伦次。
席时稷突然自她乱无头绪的话中听懂了。
他缓缓的靠近她,趁她一个不注意时,一把抓紧她,硬是抬起她的小下巴,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些想法是谁灌输给你的?”
但她只是止不住泪的紧咬着下唇。“那不重要。”
“不——那才重要!”席时稷很慎重、很正经,也很正式的看进她的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他的话说得明白。
“我,自从让你离开……不!是自从娶你的那天开始,再没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过,一个都没!”他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而为了不让自己信誓旦旦的话语被打断,他甚至将一根食指贴在她几欲说话的薄唇上。
不!她才不信!
但他才没让她有机会发言,今天的主控权是他的。“而我,也绝不可能再跟任何人结婚。”
哼!她会信他才怪!
虽然他手上的温暖又唤起了她对他的思念……但那又如何?她会死命管住自己的心的。
“因为——”他没理会她一脸的不齿相信他的表情。“我不想犯重婚罪!”
“哼!”她恶意的用鼻子哼出声,却在下一秒钟呆愣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吗?
“我不介意说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是百遍、千遍。”他信誓旦旦的说。“我席时稷这辈子只结过那么一次婚,而且还是被某人逼的,可我从来没有办过离婚……又没人逼我,所以,我怎么可能再娶别人?”
“可你……”他没在她走后就办离婚手续吗?
咦?他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她逼他结婚?可这不是重点,白苡若心想,她才没工夫跟他闲扯当年的是非过错。
“可不对啊!我有签好离婚协议书……”还是在席老夫人亲自监督之下,签好才走人的。
“怎么你没去办……”但怎么可能?他都对她这么狠!
席时稷就放任她这样自问自答。“所以,我只有一个疑问,是谁让你对我产生这么大的错误印象?”
“我……”误会他了吗?但怎么可能?
“是谁?”他虽然急着知道,却没敢太大声吓坏她。“告诉我苡若,是谁这样想拆散我们两个?”
是、是他吗?
可为什么?她没得罪他啊!
白苡若看着席时稷,久久不发一语。
是她误会他了,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而是她对他的信任度不足,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吗?
“是我二叔吧?”看着她阴晴不定的小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终于问出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疑惑。
第十章
席家的大厅里一片静谧。
席老夫人被人搀扶着出现,她一走到正厅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席时稷,当下就禁不住笑逐颜开。
“时稷,奶奶最喜欢看到你像这样威风凛凛样的样子,所以我才会那么执意要你接掌席家。”
可却在稍一挪移视线,惊见白苡若竟然被她最疼爱的金孙给拉着小手,就端坐在他的身畔时,席老夫人立刻发飙。“等等!她凭什么坐在那里?”
席时稷只回给他奶奶一道严厉的目光。“奶奶,不是您从小就告诫我,既然是席家的当家做主者,他的权势就无人能质问吗?”
席老夫人被自己的金孙这么一反驳,当下哑口无言。
“我……”可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只能选择退席。“那我回房了。”
可席时稷却冷然的说:“不,奶奶,今天我召集的是席家的家族会议,没人能缺席。”
而由于此刻,席时稷才是那个在席家一言九鼎之人,其它席家人纵使再有不甘愿,也只能默默遵从。
“哼!”席老夫人对于自己无法管到白苡若,气得龇牙咧嘴,却也没辙。
席时稷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大手握住的那双既冰冷又纤瘦的小手一直想挣脱束缚,但他很坚持的紧紧握住,一刻也不肯放松。
以目光梭巡了偌大的正厅,席时稷不悦却充满威严的嗓音再次响起。“二叔呢?怎么还没到?没人去叫他吗?”
愈说愈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
几名下人赶紧自保的举手报告——
“少爷……席二爷有客人……”
“席二爷说一会儿就到……”
“席二爷说……”
可他们都还没说完,席国权已经偕同一名气质出众,更是美艳出众的大美人,一起踱进正厅里来。
“时稷,刘资政的女儿来看你了。”
是他已有身孕的未婚妻?!白苡若一听,下意识的将目光垂落到眼前那大美人平坦的肚皮上。没办法,自从她知道自己再无缘怀孕,她便好喜欢欣赏别人大腹便便的模样,这该算是一种移情作用吧!
席时稷冷眼觑了那女人一下。“刘小姐,我们有事,请你先到会客室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