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走?!”关劲东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过不见不散。”她直望着他那张依旧俊帅的脸孔。
“你到底想干嘛?”原以为躲久一点儿,她早该回去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挺有“夙夜匪懈”的精神。
培龄敛下眼,“对不起……我想我错怪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看看天花板,“你喜欢在这里过夜是吗?那请便,我想回去了。”
他旋身就要离开,可培龄却突然蹲了下来……紧抱着肚子……
“你怎么了?”余光瞧见她突然蹲下的身影,关劲东立即转身走向她。
“肚……肚子痛。”她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饿了?你还没吃东西吧?”他一改刚才的冷漠,整个人忧心忡忡的。
她摇摇头,撑着想站起,可胃部抽疼的感觉让她又垮了下来。
“你真是……算了,先离开再说。”说着,他便抱起她,迅速离开这里。
开着车在前往医院的途中,他看到一处卖消夜的地方,“我想你是饿了,吃点儿东西吧!可以走吗?”
“我试试。”她跨下车,还好已经不这么疼了。
关劲东叫了两碗面,很快地老板就端了过来,培龄边吃边瞧着他。
“你是不是还很气我?”
“我没必要气你,先填饱肚子,什么话都别说。”他说完,就开始吃起面来了。
看他一径地吃着,她也只好乖乖吃面不说话,吃饱后才说:“我等不能不能去你那儿坐一下?”
“做什么?”他望了她一眼。
“一定要做什么吗?找你聊聊不可以吗?”
“我……”
“别说你忙,明天周末,你唬不了我的;”她像是他肚里蛔虫,知道他会拒绝的理由。
她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接续,只好说:“爱来就来,谁怕谁?”
培龄勾起嘴角,“那就走吧!”
关劲东凝睇着她那张可爱俏脸,“你肚子下痛了?”
“嗯!好象真是饿了,吃饱就好多了,”她拍拍肚子。
见他虽然对她不苟言笑,但培龄心底却有了种说不出的喜悦,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排斥她。
到了他家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心底陡升起一股感慨。坐在沙发上,两人却静默无语,气氛相当诡异。
为化解这样的怪异因子,他索性拿起晚报看着--
可突然,他眼睛瞠大,似乎对于上头所列的内容感到意外。
培龄看见他的反应,起身走到他身边,偏过身子看过去--
商界名媛何嘉嘉近两年有精神异常倾向,行为过分偏激,四处招摇撞骗。
甚至请征信社专门调查他人不为人知的过往,以为要胁,不少黄金车身汉被骗了金钱又被骗了感情,经众人指证,终于将她以诈欺罪逮捕。
“天,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培龄捂着嘴摇头道。
“现在你该知道她对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他报纸递给她,“她所知道的一切全不是从我口中得知的。”
她接过报纸,非常赧涩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
“俊来我想了好久,为何她知道你是柳老女儿的事,终于被我想到了。”他眯起眸说。
“那是怎么回事?”
“有一次她突然跑来找我,说她人已在楼下,我不好不让她上来,当时我正在书房泡咖啡,突然咖啡机响起,我进去倒咖啡,她居然也跟着进来,极可能就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她偷看了我桌上的日记。”
“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呀!”她很惊讶。
“这是很多人都会有的习惯,你那是什么表情?”当发觉她眼底开始闪着诡谲的光影,他不禁皱起眉。
“她都偷看了,我也想看。”她笑睨着他。
“拜托,不行。”关劲东深吸口气。
“我不管。”她眼珠子转了转,“你说是在书房是吧!我去找找看。”
说着,她就趁他来不及防备之际便冲进了书房,还将房门反锁。
“喂!你开门,我里面可是放满公司机密,你不能乱翻呀!”关劲东追到门外,对着她拔声喊着。
“你放心,我对你们公司机密没兴趣,我只对你的日记有兴趣。”培龄动手翻起他的书桌,终于在角落找到那本看似有点年份的旧日记本。
轻轻打开,才发现这应该算是心情记事本,并非每天都有记载,而第一页的时间竟是在十多年前,约国中时期,上头记载着他奶奶去世的心情,以及他从出生就父母双亡的苦涩、亲人对他的歧视与他本身对自己的苛责。
接下来则是他辛苦工作的点滴,与她父亲相处的经过,还有自己奋斗过程中不为人知的艰辛。
老天……这一切的一切她完全不知情,如今她终于能够体会他之所以不肯告诉她的原因与他内心所承载的挣扎了。
说了,只是让他再疼一次;不说,又会让他觉得对不起她……
培龄紧抓住自己的衣襟,情绪直在这些属于他的故事中流转……心头变得好沉重。
“都怪我,我居然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还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做什么?”她沉痛的将日记本住桌上一放,窗外风起将它吹到其中一页,培龄正要阖上,却瞧见其中几行字--
培龄,我爱你……是出自真心的话,几次想说出口,总是卡在喉头,因为我怕……怕自己所爱的人总会离开我……
你的误解让我心伤,我只好对你冷漠,让你冷静,可你依旧无法仔细深思,让我颓丧。希望有天你会懂我、能懂我。
看到这里,她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放下日记,她立即去将大门拉开,却看见关劲东还站在门口等着她!
“劲……劲东……”她满脸泪痕,急扑进他怀里。
“培龄。”他心一动。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你可以继续装酷、可以继续冷漠,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都知道……”培龄抱得他好紧好紧,深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失去他一样。
“你知道?!”他推开她走进书房,当看见桌角的日记本,眼神都恍惚了。
“对不起,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她像个日本小女子对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瞧这小女人没他允许都不敢挺直身,弯着腰已经超过三分钟了,他的眼眶都热了,“傻女孩,我如果一辈子不理你,你就不起身了吗?”
“对,我就不起身。”她很用力地说,却依旧弯着腰。
“好,那你继续弯着吧!”关劲东抿唇一笑,跟着快步绕过她。
培龄心一惊,正慌着想转身找他,身子却被他从后猛地一揽,整个人贴在他怀里,“劲东!”
“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的热唇贴在她的耳后,不停轻啄她的耳垂。
“你真笨,帮了我又不肯亮身分,如果我查不到,那该怎么办?”她转身捧着他的脑袋,轻轻在他唇上低喃。
“我本就没意思要让你知道。”他拨开她脸上的细发,笑说。
“为什么?”她不懂。
“我不想用钱来买你的了解,这么做只是报恩,懂吗?”他疼惜地轻抚着她的脸,款款浓情地说:“至于你,我会等……无止境的等。”
“你说这句话是想让我哭吗?”她听了心好酸,眼眶都热了。
“对,故意的。”他柔魅一笑,眼底涌现的却是让她激动的柔沁光影。
如今,她才发现,温柔多情的他有多么的让她疯狂爱恋呀!
“难怪你一开始就不甩我,让人家在会议室外等那么久。”想起下午的事,她就忍不住噘嘴薄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