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吗?公主就是想听听我们的意见啊。”
“照我说呢,反正这两边的使节明天就会到了,先瞧瞧他们各自怎么表现再做决定吧。”
“你的意思是要看对方提出的条件?”
“这岂不是将公主当成买卖的货品吗?怎能如此草率地做决定?”
买卖的物品?她?海珊瑚略一思索,蓦然懂了。他们在讨论的,该是她的婚事吧。
“凡事都有利益考量,这件事要当成一桩买卖,也未尝不可。”她慢条斯理道,“只不过既然货品是我,自然得卖上天价才合算了,你说是吧?摄政王。”清亮的眼眸望向风劲,浅浅弯抿的唇噙着一丝俏皮。
风劲先是讶异地扬眉,继而朗声笑了。
“公主说得有理,咱们就以静制动,等着两国使节来同我们谈条件吧。今天暂且就到此为止。”
“是。”既然摄政王下了结论,大臣们也不再多言,群起告退。
待厅内无其他人后,海珊瑚才站起身,仰望风劲,“他们方才是在商议我的婚事吧?风表哥。”
“不错。”风劲赞许地注视她,“你很聪明。”
“你方才本来有意看我出糗,对吗?”
风劲不置可否,俊眉斜挑。
“你好坏,明知我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还故意欺负我。”她娇声埋怨。
“谁让你魂不守舍呢。”他笑着伸手捏了捏她鼻尖,“大臣们在讨论你的婚姻大事呢,你竟然好意思走神?”
“对不起嘛。”
“老实招来,你方才究竟在想什压?”
她心一突,“我没想什么,我只是想……春天快来了,樱花不知什么时候会开。”
“你啊!与其发白日梦,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挪出空来仔细考虑自己的婚事吧。光是选择嫁给哪一个,就够你头疼了。”他探出手,戏谑似的又捏了捏她鼻尖,笑望她的眼,点亮三分邪气。
她脸颊一烫。她好喜欢他这样捏她逗她,好喜欢他这样看着她笑啊,那让她有种甜甜的受宠感。
“风表哥说我该嫁给谁?”她认真地问。
风劲深深望她,“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事由你自己来做决定。”他的语气轻柔,蕴着几分试探。
他希望得到何许答案?
海珊瑚眨眨眼,忽地冲口而出,“只要对千樱好,嫁给谁我都无所谓。”
“你真这么想?”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嗯。”她点头,急切地想讨好他。
他果然微笑了,深眸闪过异光,“那么你就嫁给羽帆吧。”
“羽竹的二皇子?”她愕然。
“嗯哼。”
“为何?你已见过羽竹的求亲使节了吗?不是说明天才进宫吗?”
“见不见都一样。”
“嗄?”
“因为我和雪乡的国王已于数日前订了密约,答应借道给他们攻打羽竹。”他淡淡说道,像在吐露一件琐碎小事。
可对海珊瑚而言,却是青天霹雳。“你打算借道给雪乡?!”
“不错。”他闲闲继续,仿佛她震惊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唯有你拒绝雪乡的求亲,他们才有借口恼羞成怒,大举进犯千樱边境,趁羽竹国疏于防范的时候,趁机攻打他们。”
他竟然早就规画好一切了!她不敢相信地瞪他。
“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他微笑地轻拍她的颊,“去年羽竹和雪乡不是分这使节来表达与我国联姻之意吗?我推说你年纪尚轻,还不急着成亲,顺便也打探了下他们两国国内的情势。你应该也知道,雪乡连年饥荒,国力大减,雪乡的国王黑木柏又才登基未久,权势不稳,让国内几个贵族派阀逼得灰头土脸。雪乡的勇士一向好战,有人索性主张对外发动一场战争,好团结国内各大势力。”
“所以你才会和他们订下密约?”她颤声问。
“雪乡和羽竹一向是世仇,早想找个机会挑了对方,只是中间还隔着千樱,不甚方便而已。要是先攻千樱,又怕对方趁虚而入,我们就是靠着这两大国相互之间的忌惮,才能安然存活至今。”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帮助雪乡,破坏这微妙的平衡关系?”她不解,“这对我们千樱大大不利啊!”
“刚好相反。”他笑道,朗朗笑声中藏着几分邪佞与算计,“这对我们可是大大有利。”
“嗄?”
见她迷糊的表情,风劲止住笑声,认真地捧起她的脸,“难道你希望咱们千樱永远只能在两大国的夹缝间求生存吗?要使千樱趁势崛起,就得放胆赌一赌。”
“赌?”
“我赌他们会两败俱伤,而我们会渔翁得利。”微粗的指掌轻轻抚过那娇嫩玉颊。
她寒毛竖起,感受着那急窜骨髓的美妙触感,“事情能够这么顺遂吗?”
“所以我才说要赌一赌啊。”他低下头,俊颜离她只余寸许,深邃璀亮的黑眸像挑衅着她,更像挑逗着她。“你怕吗--”
“不怕。”她轻声应,明白自己已着了魔。
“你愿意跟着我赌吗?”
她凝睇他,唇畔浅弯的笑痕,是叹息,更是应许,“愿意。”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噙住她前,抢先贴住了他的。
她决定了,她要讨好他,不论他要做什么,她都愿意配合,他希望她当千樱的好公主、好女王,她就当。
她是他的囊中物,是他握在掌间的小娃娃,她知道,他一定也明白。
可她不要当乖巧的傀儡娃娃,她要经常让他猜一猜她,偶尔要逗一逗他,她要乖得让他舍不得丢开她,也要坏得让他不甘心丢开她。
所以她主动吻了他,舌尖柔顺地与他相卷,贝齿却狠心磨过他的唇。
她要让他醉,也让他痛。
醉过痛过后,她松开他,迷离的眼望住他,“我答应和你一起赌,表哥,可若是我们赌赢了,我想要个奖赏。”
“什么奖赏?”他嗓音沙哑。
“你。”她微笑。
“我?”他愕然。
“我会跟羽帆成亲,让他做女王的王夫,可我想要你留在宫中陪着我。”她微微侧头,一副孩子气又天真的神态,可说出口的话,却十是邪气。
风劲看着她,心弦乱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情人?”
“你不愿意吗?”
他不语。
她攀住他肩膀,水润红唇柔柔滑过他脸上每一时肌肤,“不要抛下我,表哥,永远留在宫里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
她在求他,温柔似水地求他,撒娇耍赖地求他,也是妩媚挑逗地求他。
她是清纯的女儿家,也是妖媚的女人,她让他头晕目眩,无法气定神闲。
“你这小妖女啊!怎么就算准了我拒绝不了你?”
“你允了吗?”她艳媚地笑,好似看透了他的狼狈。
可恶啊!
他懊恼地喘息,猛然扣住她后颈,攫住那两瓣恼人的唇,狂肆地、不顾一切地吸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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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肿了!”父亲疯狂地对着他吼,血红的眼迸出阴森猛炽的火光,“她又跟那个男人在御书房里卿卿我我了!明明是办公的地方,他们为何如此不知检点?!淫荡的女人!贱女人!她当自己是男人随招随来的娼妓吗?下贱!”父亲一连串地骂着,银牙森森,如野兽咆哮着要撕毁猎物。
他愣愣地瞧着,许是惊惧过度,已陷入麻木状态。
父亲总是这样的,明明见不得最爱的女人与别人厮磨缠绵,却偏偏一次又一次来到这王宫里受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