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习惯他这种酷脸的海棠不引以为意,“我知道上官迎月是你师妹,我想跟她见个面可以吗?我有事想拜托她。”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再待下去,她怕压抑不住爱慕他的心。
“什么事?”她若没一提,他都差点忘了每旬该去给师妹针灸医治。他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晚上抽个空过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就是我义父临终前,要我带着一封信到飞龙门找青龙堂堂主。”
“你义父叫什么名字?”算了,只要有她在,他根本无法集中心神炼丹,而没有她在,他心情又燥郁烦闷。
海棠耸耸肩,“这义父没跟我说,只是山里的猎户都叫我义父吴明大夫,你就叫他吴明就好了。”
吴明等于无名。“看来你义父不愿意别人知道他身分。”能够把海棠养大也算是功德无量,她的义父太伟大了。
“你怎么突然想知道我义父?”从她进入无情医馆,他不曾过问她的过往。他会问是代表好现象吗?
“没什么。”华怀琰若无其事的打开炼丹炉,挑起一团烘干的草药,以内力催生揉成一颗小药丸。“找个时间我带你去青龙堂。”也许青龙堂堂主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你知道青龙堂?”海棠惊喜的抓住他的手臂拉扯。
“嗯哼。”华怀琰睨了眼她放肆的小手。
“抱歉。”她赶紧放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你真的要带我去?”
充满期待的兴奋神采让她容光焕发,在她那明亮晶灿眸子坦白不讳的注视下,他发现自己心跳变快,竟无法直视愈发亭亭玉立的她。
他佯装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看你的表现如何。”低沉沙哑的嗓音流泄了浮躁紊乱的心情。
他是怎么了?她不过是个少根筋的傻丫头,连武功都不会,对他不具任何威胁性,可是为何他没有勇气迎视她清澈无伪的眼?
“真的太好了,真是谢谢你,真不敢相信我那么快就可以完成义父临终所托,这样义父在天之灵一定很高兴。”
触及她灿亮似晨曦的笑脸,华怀琰感觉胸口一窒,心跳加快,连忙转开目光,清清喉咙的干咳两声。
“这药你吃吃看。”迳自拉过她的手,将药丸放在她掌心后,被火烫到的赶紧放开。
“这什么药?”海棠接过,用拇指和食指捻起。
“治疗九阴绝脉的。”
“我的身体很健康。”海棠一口吞下,她没忘记她的身分是试药人。
“不是为你炼制的。”
“噢!”心口被针扎了下,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是上官迎月,他的小师妹却是未来的飞龙门门主夫人。
“手给我。”他挑起她腕脉。
“如何,我的九阴绝脉医好了吗?”海棠的心咚了下,他粗糙的指腹摩娑着她的肌肤,引起她身体窜过一阵战栗。
“九阴绝脉不是那么容易医治的。”他急猝的松开她的手,感觉手指和指腹麻麻的。
“谁说的,我就可以……”那种绝脉对她体质应该不受影响,反正都已经绝脉了,再绝一次也没关系。
“不许你用那能力。”他脸色一肃,厉声警告着。
“是是,我知道。”海棠翻翻白眼,谨慎的低问:“不过……上官迎月她除了体质是九阴绝脉外,似乎还有先天的心疾。”难怪他会那么心急的想炼制出医治九阴绝脉的药。
“这不关你的事,出去!”
“是。”海棠撇撇嘴,望着他冷漠的侧廓,眼神闪过一抹黯然。在他心中,她大概永远比不上上官迎月的一根指头。
心疾就是先天心脏不良,心脏有瓣心壁比较薄,万一脉搏跳动太剧烈或者血液流动太快,随时可能撑爆心脏。
据说上官迎月能撑到十八岁已经是奇迹了,多亏了他师父鬼医,接下来的重责就落在他身上。
有这种心疾的人必须少欲少怒,心平气和,甚至连快乐的大笑都要控制,最好是活得像木雕才可能活久一点。
不知道转移到她身上,她体内的能量足以治疗这种先天心疾吗?
在无情医馆受他照惠甚多,如果说能在离开前她能帮得上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多喜欢她一点?看着自己充满神奇力量的双手,海棠心付着。
第七章
“你要带我去哪?”
天色未明,晦涩的云海布满天空,隐约可窥昼伏夜出的满天星子在云海中打呵欠,直到东方泛白,曙光照亮了天地。
一大早就被华怀琰从睡梦中挖起的海棠头忍不住打盹,揉揉惺忪睡眸,拚命的跟上他的快步。
走那么快干么?又不是赶投胎。她早该认清事实,奢望着这自我中心的男人懂得温柔体贴,不如作梦比较快。
“一个地方。”华怀琰带她走出医馆,一辆漆黑绘金彩的马车停在门口。他下巴朝马车点点,“上车。”
“噢。”海棠打了个呵欠,踩上马车边的矮凳,在车夫搀扶下坐上马车,她眉黛颦起,“你还没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神秘兮兮的。
“红坊。”他不多话,示意马夫驾车。
马车平稳的行进,华怀琰一上马车,便拿出马车边箧子里的书翻看,无视于她的存在。
他……他怎么也坐进来?!车内很宽敞,她跟他坐得很远,可是,她还是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男人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呼吸,撩动她忐忑的心,消弭了她大半睡意,僵直的身躯如拉紧的弓弦。
海棠清清喉咙的假咳了下,打破沉闷,“那是什么地方?”怕被他听到她敲锣打鼓的心跳声。
“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狱。”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因为进去一趟所费不赀,会让男人破产。
红坊原本是绣坊,后来新一任继承人大刀阔斧,改变经营方式,多元化的兜售胭脂水粉和服饰配件,举凡女人用得到的,从头到脚,这里都一应俱全,其中不乏东洋的珍珠粉,西方来的香水。
在兜售这些物品的同时,她们还教导女人们如何把自己装扮得更出色,以致生意越来越来好,声名远播,甚至连京城都不乏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
大部分去红坊消费的都是上流的千金贵妇、名门淑媛,也有不少是青楼红妓,为了把自己装扮出色引起男人的抛金洒银。
“怎么说?”听起来像青楼妓院的地方。
“到那你就知道了。”
接着,又是一阵静谧。
安静得可以听到她自己怦怦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身体也跟着发热,再加上车内闷热不透风,他男性气息全面入侵,一点一滴的浸入她的肌肤,她感觉每块肌肤都像火种一样燃烧起来。
她只能不自在的扭动身子换坐姿,不停的用手扇风。
看她像毛毛虫扭来扭去,华怀琰很难静得下心,两道眉峰簇成一座小山,“你动来动去在干么?”
“啊!”忽然马车一个颠簸的煞住,没坐稳的海棠,身子一阵摇晃的往前冲了出去,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东西,结果她跌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
“小心一点。”他直觉的伸出援手。不经意的手背扫过她柔软的丰胸,一股茉莉芬芳自她柔细飘逸的长发四溢,干扰了他的呼吸。
“抱歉。”海棠惊慌的抽回双手。她居然又对他上下其手了!羞窘的红潮从耳根子蔓延开来,她连忙赶紧要坐好,试图靠着物体支撑身子,掌心无意识的在他胸膛上游移。
“够了,别乱摸。”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自觉?温热的柔荑烧灼他的肌肤,冷与热交替使他身体长出异样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