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风入画挣扎着,他的箝制如此用力,她却顾不得疼痛。“我不能和你离开夜未央,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没命!”她拚命想挣开过路人的掌握,却是徒劳无功。
“只有离开夜未央,你才能全然的坦白!”过路人毫不留情,硬是不放开她。
他明知这样使力必定弄痛了她,但他无奈!
今天他势必要强迫她,带离她,离开夜未央,离开拳魔风岳的控制!
“你快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在挣扎徒劳后,风入画不得不嘤咛开口,企图以柔弱化解他的暴戾。
“痛?你怎么知道什么叫痛?”过路人沉重的说:“眼见你被邪人操纵,我心中的感觉才叫做痛。”
“我没有被任何人操纵,入画仍是入画,我有我的原则!”
“是吗?滥杀无辜也是你的原则吗?”
“我没有滥杀无辜!我杀的都是诸多为恶的好色之徒,那是逼不得已的选择!”风夜未央织星亭内,风入画坐在小石椅上,对着小石桌上的心谱凝思。过路人缓缓踱过宝桥而来。她对他嫣然一笑,心下却起了一阵寒颤。眼前过路人莫测高深的表情,令她害怕。“你时间算计得好巧,我方才由面具神宫回来呢。”“是吗?”入画不假思索的为自己辩驳。
她虽非不沾尘气的柔媚佳人,却从未枉杀过好人。
“很好!”过路人若有深意的冷笑说道:“我猜得没错,秋白水、杨浩、白剑山庄、血叶门,四个恶名昭彰的浪荡子弟,蒙面紫衣人就是你!”
风人书闻言,倒抽了一门气,她在情绪激动之下被套出话儿来了。
“你——”她暗咬牙,试着要离开,却教过路人蛮横的拦腰拦住。“放手!”她又惊又怕的瞪着他,她不要和他靠得这么近,眼下的他,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她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你故意穿紫衣,要嫁祸的人是我,还是紫云烟?”过路人不理会她的挣扎,牢牢的将她圈握在臂弯中。
眼下他们之间没有距离,风入画清幽淡雅的香气操控着过路人的心神。
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呢!
“既然你便是那蒙面紫衣人,为什么又要用生命做睹注,逼我非查出紫衣人是谁不可?”过路人见入画只是一味叛逆挣扎,并不答话,如此骄傲固执,逼得他快失去控制,真想点住她的昏穴,将她抱离夜未央!
“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狂浪的笑声,一道雄硕的身影凌空落于宝桥之上,正是独眼狂鹰杨峻!
“风入画,十日之约已到,独眼狂鹰来向你要答案。”
“我——”风入画用力挣开过路人的箝制,正欲开口,不料过路人却先她一步,冷冷说道:“独眼狂鹰,我们俩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谈,你的事,来日再说。”
“哼!”杨峻闻言,沉下了脸,好一个狂妄的后生小辈!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十日之期是早就订下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口气之中有着强烈的不悦。
“过路人不管先来后到,只论轻重缓急。”
“你敢说独眼狂鹰的事不重要?你的胆子不小!”杨峻心中已经升起了一股腾腾的杀气。
“看不惯吗?”过路人“刷”的一声展开白玉骨扇,睥睨的凝视杨峻。
他方才已教入画的固执逼得近乎失去理智,眼下这个独眼狂鹰又不识时务的咄咄逼人,他已经怒火心上起,逐渐失去控制了!
风入画在一旁看到过路人渐升的杀意,浑身不由得感到一阵冰凉。
他的气势实在令人害怕!
过去听他的丰功伟业,总以为有些夸大其实,今日亲临其境,才相信过路人一旦出手,绝对是像传闻中一般残酷而不留余地!
或许是她一直以来便低估了过路人的能耐,他潜藏着许多她风入画不知道的力量。
他书生儒雅的模样下,是令人不可探究的强悍!
“很好。”杨峻眼露杀意,缓缓抽出腰间的猎鹰刀,“今日要不到答案,独眼狂鹰便取你两人性命。”
“哼!”
就在战火欲燃之际,另一道紫色身影亦凌空降落在宝桥之上。
“风入画的性命是紫云烟的。”紫云烟维持一贯冷绝的语调。
“风入画的性命是风入画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风入画听了紫云烟的话,一向沉着冷静的她也忍不住动了火气。
她眼下还有过路人这个大难题要解决,她不明白为什么紫云烟偏生选在这时找她麻烦。
可惜,紫云烟和杨峻都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迳自如火如荼的开杀了!
风入画见到此情此景几乎气炸了,她眼露熊熊怒火,准备出手教训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狂妄家伙,不料过路人极迅速的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地!
“我不许夜未央染血!”她瞪着他,忿忿的道。
“夜未央迟早会染血,不在今天,也必在不久之后。”因着紫云烟的介入,过路人乘机强迫自己控制住翻腾的怒火,企图能平心压下体内那股蠢动的邪气。
风入画闻言,倒抽了口气,“你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呢?”过路人笑道:“你明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伤害你的。”过路人毫不掩饰真心。
“那你方才为何那么说?”
“你若了解紫云烟和拳魔风岳之间的深仇大恨,就不会对我的话感到讶异了。”
“我明白。”风入画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桩灭门血案。”
“既然明白,为何继续助纣为虐?”
“我无可奈何。”风入画用深幽而迷蒙的美眸看着过路人,“我曾说过,世上之事只有情与仇无法割舍,风岳……正是我的义父。”
“义父?!”过路人闻言,瞪大了双眼,忽而大笑了起来。
果然不是亲生父母,他过路人所料,丝毫未差呀。
事情的一大转机便在于此!
“你笑什么?”过路人忽然一阵大笑,让风入画摸不清头绪。
“我笑你风入画绝顶聪明,竟也认贼作父。”
“认贼作父?”沉重的四个字打在风入画的心坎上,令她久久不能言语。
同一时间,紫云烟将手中笠帽一掷,硬生生的将杨峻的猎鹰刀断为两截,令杨峻不敢置信的傻了眼。
武皇绝学中的“后羿取日”,数十年后再度出现江湖,威力竟不减当年。
“念你并非为恶之人,紫云烟不杀你。”紫云烟收回笠帽,冷冷说道。
杨峻黯然无语。
堂堂一个江湖成名前辈,竟败于后生之手,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代新人换旧人,这江湖瞬息万变,任是“独眼狂鹰”这四个曾经赫赫有名的字,也不再显烁光辉
唉!罢了!技不如人!就此退出江湖。
杨峻悲啸一声,凌空而去,消失了踪影。
“风入画,该是你我了却私怨之际了。”紫云烟所指的,自然是她指使解风、解铃企图盗取他身上羊皮之事。
“紫云烟,你眼中可有我过路人?”过路人冷冷的开口,没有人可以妄想对入画不利,连紫云烟也不行。
“你是紫云烟的恩人,不过仇归仇、恩归恩,我和风入画结仇在先,欠你过路人恩情在后,先报仇,再报恩。”紫云烟淡然道。
“风入画是我的人。”过路人冷漠的轻摇白天骨扇,“我不许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
“没想到,我们俩终于还是必须敌对。”紫云烟口气的冷冽不逊于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