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梦正要据理力争,兰花已经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边盯着男人的侧影,一边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郡主,我看这个人打扮得妖里妖气,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的,还系着香喷喷的香巾,他有病啊。”
“敢情他是个‘人妖’,要不然为什么要争这一块女人的布料。”
沈如梦有口无心,却是口无遮拦,她一发声,说得大家都听见,有人更朝这彩衣公子望了几眼。
那彩衣公子回眸望了她一眼,沈如梦只觉得有点面熟,但是他气质跟她以往见的人完全不同,所以她一时之间竟认不出来。
倒是兰花一眼就看出来,毕竟长相要这么俊逸灵气的,她长眼只见过一个男人长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小姐心心念念的人。
“龚……龚……龚少爷。”
兰花吓得软倒在地。妈啊!这哪里像龚少爷,倒像是哪里跑来的名妓,瞧他穿得花花绿绿,身上香得吓死人。
龚少爷原本就长得相貌堂堂、俊秀逼人,就算是凭着幼年的记忆,也让她记得他是个英俊的男人。
但是他现在唇红齿白的样子,好象嘴唇上还有抹胭脂一般,倒像个伺候男人的小官,让人惊吓不已,这完全不像她记忆里的龚少爷。
“龚……龚名扬?”
沈如梦目瞪口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她才不在京城几年,龚名扬就变成这副样子?
不、不,这一定是哪个混蛋冒充龚名扬,企图想要毁坏他的名声!这个眼神娇媚,看起来比女人更加女人的男人,一定不可能是龚名扬。
她火起来,怒吼道:“你这混蛋!竟敢冒充本郡主心爱的男人,还装着他的样子,扮得像个女人,出外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这个混蛋。”
她正要开打,龚名扬背过身子,对着伙计道:“既然是认识的人,这匹布就送给如梦郡主吧。”
拳头已经要砸到他的脸上时,沈如梦立刻停手,因为对方既然叫出她的名字,代表他可能是真的龚名扬。
她错愕不已的道:“你、你、你真的是龚名扬?”
他拂发对着她艳丽的微笑,“小梦,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泼辣的脾气,怎么没听说你回家了。”
娇艳的笑容,有如烈阳下盛开的花朵,拂发的动作更是柔情如水,令人望而生醉。
如果他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保证他这个拂发微笑的动作,就可以迷死无数个男人。
只可惜他是个男人,还是她从小到大认定的男于汉夫君。
沈如梦根本没有回答,因为她所受刺激太大,一下头晕目眩,作出了她这一辈子还没作过的事——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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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恶梦啊。”
沈如梦在床杨问醒过来时还不断惨叫,脸上满是汗珠,而她的后背更是因为冷汗而湿透。
一醒过来,她赶紧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认出是自家王爷府里的闺房才松了口气。
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她现在是在自家的房里,没在布行,那当然刚才作的是梦了。
“幸好是梦,我的未来夫君龚名扬怎么可能会变成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这个恶梦实在是作得太可恶了,害我差点心都停了。”
兰花在旁边收拾东西,没说一句话,但是她把那件沈如梦的外衣折了又折,反反复覆的折着,倒像那件衣服有多重要。
沈如梦望着她,正要提出刚才那个害她冒了满身冷汗的可恶恶梦。
“兰花,我刚才作了一个好可恶的恶梦。”
兰花不敢看她,一双眼睛盯着衣服看,“呃……郡主……”她清了几声喉咙,才吞吞吐吐的说:“刚才那个不是梦,我们出去买东西,遇见了龚少爷,你太惊讶而昏倒了,我慌急之下要人把你送回家,称说你中暑,你直到这会儿才醒过来。”
搞懂她话里的意思,让沈如梦很难接受的道:“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看到的龚名扬不是作梦?”
“恐怕不是。”兰花说得更小声。
沈如梦声音反倒大了起来,“你说那个男不男、女不女样子的妖怪是龚名扬?是我一直想嫁的夫君?”
兰花倒了杯水,递到她的面前,“郡主,你冷静点,我们不在京城这么多年,龚少爷也因为他爹告老还乡而回乡去,听说他也是今年才回到京城里来,怎知他一到了京城没多久,入宫见了皇上,就变成这副德行。”
“你到底在说什么,兰花?”
兰花是个相当能干的侍婢,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在沈如梦的身边待这么久,把这脱线的郡主照顾得妥妥当当,可见她的能力不是一般。
就在郡主昏倒这段期间,她已经从各方面去探听有关龚少爷的消息,这些消息一个比一个还要不堪入耳,叫她怎么说给郡主听啊。
她担心的不是郡主身体受不住这些消息,怕的是郡主怒上心头的大闹一场,光是想到大闹一场的后果,她已经开始有点头痛。
“郡主啊,我的意思是我们跟龚少爷分开了这么多年,也许他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他本性本就如此,反正他已经变成了兔儿爷,变成了……男宠了。”
沈如梦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一脚差点踢翻了桌子,“别的人有可能,龚名扬绝不可能,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郡主,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的穿着打扮,简直像个姑娘家。”她索性把听到的全说出来,让自己的主子越早断念越好。“而且不只如此,外面传说他常留宿在宫庭内,俨然已经是皇上的男宠,听说皇上常要他进宫伺候呢。”
不听还好,一听发狂,沈如梦杏眼圆睁,把罪全部都归到皇无极身上。千错万错,不可能是龚名扬的错,那就一定是皇无极的错。
“这个混帐皇无极,竟敢霸占龚名扬,还把他搞成这副德行,我要去抄了他的家,砍他的头。”
她好象真的抄了家伙就要攻进皇宫似的凶恶,让兰花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拉住她,唯恐她一怒之下,作出傻事。
“郡主,你疯了吗?只有皇上可以抄你的家,你凭什么抄皇上的家。再说,你说这么大不敬的话,幸好只有我们两人听见,若是被第三个人听到,我们王爷府只怕不保。”
不只王爷府毁了,她在京城的平静生活也会毁了,比在乡下砍柴种菜还要惨,说不定她还要流放外域,许配蛮人为妻。她绝对不要落得这样的下场,看来得先安抚郡主的心情。
“可是他竟敢让龚名扬变成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简直是不把我看在眼里,他明明知道我以后要嫁龚名扬的。”
兰花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但是事已至此,叹莫奈何,现在唯一她这个近身侍婢能做的事,就是叫她放弃。
“郡主,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龚少爷虽然好,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嫁给他,你就算站在他身边,别人都还会对你指指点点的耻笑不已……”
她还没说完,沈如梦一屁股的坐在床头,细细思考起来,然后说出结论。
“龚名扬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就算是,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她坚信自己的眼光。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死心眼,还是为爱疯狂。
兰花应和的道:“是啊,郡主,也许他受了什么刺激,觉得自己比较喜欢男人吧,虽然这种事不常见,可是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