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自己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也连带不喜欢会让他情绪波动的她。
向晴深呼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到他的面前。“莫总经理你好,我是X周刊的记者向晴,这是我的名片。是这样的,我们想帮你做一个专题,所以想要请你接受我们的专访,不知道莫总什么时候有空?”
“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莫总,这是我们提出的采访企划,请你先过目。”向晴从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交给他。“我们X周刊并不是时下的八卦杂志,专门揭人隐私,我们注重的是深度和内容,这篇专访做出来后,不但有助于提高莫总个人的知名度,对阎集团的形象也会有正面的帮助。”
“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就可以走了。”莫怀山下达逐客令,可惜向晴完全不理会。
“莫总,我们是很诚心的要做这个专访,现在企业和媒体互相配合已经是常态了,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出双赢的局面,请你不要那么快急着拒绝好吗?”
“一分钟已经到了,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我请警卫上来。”莫怀山作势拿起电话。
向晴急了,绕过桌子握住他的手,急切的说:“学长,你不想认我没有关系,或许你有你的难处和考量,但是我求求你,这个专题对我真的很重要,就算你不看在过去面子上,也请你看完企划案、客观的考量以后再回答我好吗?”
她的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眸光流转,水汪汪的,恳切的望着他,眼里流露出的请求和期望,让人直觉就要心软,不管她说什么都点头。
莫怀山也是如此,几乎就要说出“好”了,但他下愧是在商场上打混许久,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在那么一瞬的心软之后,立刻拉回心神。
他调回视线不再看她,直接拨了电话到楼下的警卫室,要他们派人上来。
“学长,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不过只是一篇专访而已,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答应,我们杂志社什么条件都可以配合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以前的你虽然冷漠了点,但还不会这样啊……”
向晴话才讲到一半,警卫已经迅速到达了。
“小姐,你怎么跑进来的?跟我们出去。”警卫伸手就要拉住她。
“学长,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我一定会再来,一直到你答应我为止。”被警卫拉着往外走,向晴的嘴里还是不停嚷着。
她说她不会放弃,还会再来?那不就代表以后他会常常见到她?
“等一下--”想到这里,莫怀山反射性的叫住警卫。
“你改变心意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警卫一松开手,向晴就立刻跑回莫怀山面前,兴奋的看着他。
“你只要贴身采访一天就可以了,之后就不会再打扰我?”
“对对,只要让我跟着你一天就好,我只会在你有空档的时候,才会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要处理事情的话,我绝对让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的。”
“Cammy,把我下星期一的行程表给她。”对秘书交代完,再回过头来对向晴说:“如果我发现你有迟到,或是打扰到我的情况发生,采访马上取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星期一一大早,向晴就挣扎着从暖暖的被窝里起身,今天的行程开始于早上七点,也就是说她七点前就要到阎集团总都大楼跟他会合。
这对前一天因为紧张兴奋而失眠的向晴来说,是一件痛苦的挑战,当她精神萎靡,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刻赶到时,莫怀山已经神清气爽,在办公室里开始工作了。
一看见气喘吁吁的向晴,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抬头看看墙上的钟,秒针在这时刚好指向十二。
“算你准时,走吧。”他拿起桌上的文件便走出去。
“喂、喂……等等我啊……”向晴气都还没有喘完,莫怀山已经走得快不见人影,向晴只好喘吁吁跟出去。
今天的第一个行程是主管早餐会报,向晴被安排坐在莫怀山对面的一个小角落里。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让她看到整个会议室的情况,当然包括莫怀山。
会议中各个主管们报告些什么,向晴全都没有听进耳里,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莫怀山所吸引住。
在这个角落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他,而不用担心他会怎么想。
某个主管不知说了什么,让莫怀山皱起眉头,他用手轻揉眉心的动作,让向晴觉得熟悉不已,她还记得,以前学长每当因为有什么烦心的事皱眉时,也会有同样的小动作。
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呢?
“如果你要这样一直发呆下去的话,那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不知道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的,当向晴回过神来,就见到莫怀山在她面前,脸上有着嘲讽的表情。
“对不起,耽误到你了吗?”她连忙道歉。
莫怀山没有说什么,径自向外走去,向晴也连忙跟上。
行程表上安排的行程是要到新竹的工厂去,跟着他上了车,在往工厂的途中,向晴乘机问他一些问题。
“请问莫总的年龄?”拿出纸笔,摆出记者的专业架势。
“二十五、六吧!”莫怀山将注意力都放在公事上,对于她的问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和学长的年龄一样。
“有没有女朋友?”
“现在没有。”
太好了。这个回答让向晴雀跃了一下,随即暗骂自己想太多了,他没有女朋友并不代表什么啊。
“那之前呢?”
“算有吧。”他依旧回答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不能肯定是有或没有?”
“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特别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向晴在松一口气、他没有念念不忘的女朋友之际,又觉得有些心疼,没有人陪伴,他孤独吗?
“莫总谈谈你的家庭吧,家里有什么人?关系互动又是怎样?”
听到这个问题,莫怀山停顿一下才回答道:“我没有亲人,十五岁的时候被收养,之后外出念书工作到现在。”
他的口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向晴却感觉到他隐藏住的寂寞。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个。”
“下车吧。”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话题也就此结束。
跟着莫怀山在工厂里巡视,心中一直回荡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怎么那么巧,发生大火的那一年,学长也是十五岁。
这代表着他和学长之间有某种关联吗?
想心事想得出神的她,只是下意识的跟着他走动,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听到其它人在说些什么。
“小心--”
让她回过神来的,是莫怀山突然大叫一声--
他的话才刚完,就接着一声巨响,被他一个使劲抱住的向晴定睛一看,旁边原本堆栈的箱子倒下来,刚好就倒在她刚刚站的地方。
“你这人永远都这样心不在焉的吗?”
带着浓浓斥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惊魂未定的向晴,这才发现自己被护在他的怀中。
“对不起……”
透过布料,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有力的肌肉,跳动的心脏和身上的温度,鼻间充斥着他的味道,这在在都告诉着她,他是有血有肉,真真切切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