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太阳溶化了他那双蜡造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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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然大悟地:“啊!原来就是你!世界真细小,你是这里医学院实习的学生吗?”

  “对啊!”

  她很骄傲地说:“我就是Dr. Kitz的太太,你可以叫我Sandra。”

  “Sandra,你来医院找Dr. Kitz吗?”

  “其实,主要是为了做超音波扫描,看看是男是女。”她边说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我陪笑。

  她继续:“我就希望是个女儿,但我的丈夫就想要个男孩子。”

  “其实,只要是健康的,什么性别也没有关系。”

  “对,你说得对。”

  我拉开洗手间的门,想尽快中断和这个孕妇的谈话。

  她问:“你知道超音波扫描部门在哪?”

  “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你转左,之后,你会见到X光部门,但不是在那里,你要继续向前行,直至见到右手面的一排铁柜──”

  她截断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带我去一趟呢?因为实在太复杂了。”

  “当然。”

  “其实如果不是我丈夫要开教务会议,他也会来陪我。”她走路的时候,并没有停止说话的意思。“他总是很忙的,有时在医院工作到凌晨才回家。他有没有教你?”

  “一年级时有一科是他做导师的,其实Dr. Kitz也只任教那一科。不过,我想他一定不会记得我了。”

  “他的工作主要是在医院里。其实我也叫过他不如索性不再到大学讲学,酬金又不是太好,却又费时,但他总是不听我的意见。”

  “他会来接你吗?”

  “今天不会。”

  “到了。就是这间房。”

  “谢谢你,其实还未知你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了那自杀的女同学:“噢!Michelle。”

  “Michelle。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然后回家问我丈夫你是否一个甲级学生。”她又自言自笑。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就真好笑。

  “对啊!我现在不再驾‘神话’了,换了一架‘平治五六零’,要我送你一程吗?”她问。

  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无聊的有钱太太。我说:“不用了,我还未走,多谢你的好意。”

  “那么,再见吧。Michelle。”

  “再见。Mrs. Kitz。”

  看来,又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太太。只要她以为自己是快乐幸福,其实什么也不是问题。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

  至于Michelle,当然不是我的名字。Michelle的身体现在仍被那大石碑重重压住,身体可能已经腐化得体无完肤。也许,她已上了天堂,等着再落红尘,投胎做Dr. Kitz和Sandra的女儿。我听别人说,如果今生是父母与子女,前生就一定有冤,所以今生就要偿还。

  我可以想象到今晚当Sandra问Dr. Kitz是否认识Michelle时候是如何有趣。

  (11)错误的出场次序

  错误的出场次序

  在餐桌上,点起了两支蜡烛。Icarus在厨房煮他的神秘大餐,我在钢琴旁望着餐桌上的两个火头。其实,又在想,真不知到底是谁把两个火头都点着。

  “神秘大餐出炉!”Icarus从厨房走出来。

  “原来是薄饼!”我走过去看。

  “是外卖的。”

  “噢!我还以为你亲自下厨。”

  我们坐下,晚餐开始。

  “为什么你全家人也飞走了,只剩下你一个。”

  “别人一双一对,我真不好意思去做电灯胆。”

  “那你爸妈呢?”

  “他们回港,要到农历年才会回来,我只得两星期假,回港太不值得。而且,在香港已经没有什么朋友和同学,除了天……”我停下来。

  “除了什么?”

  “天天饮茶,和亲戚朋友饮茶。”

  薄饼的芝士很黏的。

  Icarus说:“快吃吧!还有很多节目。”

  “电视节目?”

  “是生日节目。”

  我很高兴他知道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因为我从来没有向他提过,每次他问我时总是不回答。“怎会知我的生日呢?”

  我们四目交投,之后相视而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是图书馆的电脑资料库!”

  “只有小孩子才有这么多的鬼主意。”我说。

  “不如你先闭上眼,我要准备一下节目的布景。”

  “倒不如我去一去洗手间,好给你一段时间准备。”

  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了!不经不觉的长大了!由一个只懂舞动手脚的婴儿,变成一个有自己主见的女孩。成长的程序真伟大!

  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吓了我一跳。整张餐桌上都摆满礼物。

  “全是我的?”我问。

  “全是你的。包括我在内。”他答。

  “要不要这样夸张?”

  “是对以往二十年你的生日没有送礼的补偿。”

  “有二十一份礼物在台上?”我问。

  “唔……请听我逐一解释。”

  “好,且看你有什么把戏。”

  “第一份,是一只别致的发夹。看这真银上的雕刻,中间还刻上你的名字‘Victoria’,正是刻骨铭心。”

  “为什么送这个发夹给我?”

  “你的头发一天比一天长。我怕你会在为病人做手术时把长发掉进病人的肚子里。”

  “哈哈!真好笑。”我没有笑,但心却很甜。

  “我现在帮你戴上看看。”

  “好哇。”

  他在我发上弄着,然后又给我一个镜子。

  “看!扎起了头发,多清秀!”

  我没有把发夹除下来,便说:“第二份呢?”

  “你估!”他手持着一个黑色绒盒子。

  “是项链!”

  “是那个国家的出品?”他问我。

  “是……是加拿大!”我猜。

  “不是。”

  “是……是香港的周生生!”

  “No!”

  “我不知道。快开估!”

  他把盒子打开。

  “是一条奥地利出产的水晶项链!”我说。

  “你知道水晶象征幸运吗?”

  “现在知道了。”

  “同时也是为了纪念我们在奥地利相识。”

  接着,该是第三份礼物出场。

  “为什么送手表给我?”

  “因为我相信你现在戴的手表一定不准确,否则你怎会时常在图书馆收工时才气冲冲地跑去?”

  “迟到才算有矜持。”我辩驳。

  “好!这只手表就算是奖励你的矜持。”

  “多谢。”

  “而第四份礼物因为我送了一、二、三份所以才送的。”

  “是手饰盒!”我估。

  “聪明!估对了!”

  “多谢你!我觉得你是《花王俱乐部》的主持人胡章钊啊!”

  “那你继续想要奖金还是奖品?”

  “当然是奖品。”

  “第五、六、七、八份礼物都是艺术作品。”他说。

  “让我看!这是《歌剧院幻影》的书,这是‘皇后乐队’的《波希米狂想曲》,这是一个青年,张开翅膀的陶器雕像,而这是一幅名叫《寂寞》的小油画。多谢!多谢!多谢!多谢!你令我觉得自己很贪心,十分十分之贪心。”

  “这个雕像是希腊神话里的Icarus。”

  “这个Icarus雕像没有穿裤子!”

  “而这幅小油画是我叫‘寂寞’夜店的老板让给我的。”

  “你似乎千方百计想我不忘记你。”

  “这当然啦!”

  “接着还有什么好戏在后头?”

  “这两份是为你作专业的准备。是一支柏加原子笔和一个医生听筒。”

  “听筒我已经有了。”

  “但这个是私家的,只是用来听Icarus的心跳。”他说。

  “真夸张!”我说。

  “这里还有一个相架,是用来放我们的合照,要到维也纳歌剧院门外拍一张照,然后就放在相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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