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太阳溶化了他那双蜡造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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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我曾经想尝试去改变历史,站在维也纳的歌剧院门外站着等你。足足两星期,日夜的奏着小提琴,想着你。如果再给我多一次机会遇上你,一定不会让你溜走,我要翻转时间的手。

  虽然这几年在维也纳我得到音乐上的成就,但我想这只是我生命最后的回光反照。我得到事业上的满足感,仍填补不到失去你而留下的空虚。我的妻子喜欢唱我作的歌,尤其是《维也纳的狂想曲》,可怜的妻子不知道这些曲都是丈夫想着别的女人而作的。而世上其他人,就只是为着我音乐成就所创的高峰而接近我,毫不理会到底我寂寞的深渊有多深,包括我妻子在内;地球上除了你没有人愿意留心听我的心事,我只好摆脱他们,烦死人了!

  虽然我们只快乐了三个月,但我已经找不到一份爱比你给我的更纯洁,更深刻。小时候在玩具店橱窗看到一件玩具,很心爱,每天放学也经过看看,千辛万苦求得妈妈同意买给我,但可惜,店主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真遗憾,我总是差了一着,迟了一步。

  失去妈妈,又失去了你,再得到什么也没有用。天生我很痴,才能谱得令人如痴如醉的曲,也正因为我太痴,才令我的生命如泣如诉。生命没留给我什么去留恋,而且命运已把我赶入寂寞的穷巷,迫得我很苦,我只好了结自己。有时,我希望没有在这个无常的世界被诞生。

  Victoria,我做错了什么?你会对我如此残忍。但如果重新编排,我仍然是会走进你那快乐而痛苦的恋爱诡局。

  永别!

  我在生前忘了说“我爱你!”

  Icarus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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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个维也纳旅程我提早六年起行,Icarus、天尧和我自己的命运都会完全扭转。

  回到多伦多,哭了三、四次,也会到圣安德鲁教堂里静坐整天。“寂寞”夜店已转手,现在不再叫“寂寞”,店内亦已人面全非。

  打电话到律师楼,他们说天尧仍未动笔签纸。医院一大堆文件等着我清理。接线生找我找得很紧急,她说是一个长途电话。

  “是香港打来的吗?如果是我丈夫,你说我很忙好了。”我教她这样说。

  “电话是从美国打来的,她说是你一个旧朋友。”

  原来,希望仍在人间,是患了红斑狼疮的那个女孩,不过,相信她再不是小女孩了。我难以置信的高兴。

  她说:“当年在机场给人把手提袋偷了,失了你的电话和地址,结果找了六年才找到你,你知不知原来多伦多有多少医生叫Victoria?而且,你又跟了丈夫姓氏。”

  我说:“只要你愿意破釜沉舟,一定找得到。”

  “你怪我失约吗?”

  “不再怪你了,生命待你怎样?”计时炸弹没爆,其实已经谢天谢地了。

  “挺不错,嫁人了,中等家庭,最近刚生了一个女儿。”

  “是第一个?”

  “第二个了。”

  “他对你怎样。”

  “很好,很好,我总算有一点运气。”

  “我也为你高兴。”疾病并没有令她悲哀,甚至,她比我还活得快乐。

  “那么,你又怎样?”

  “我?刚刚办了申请离婚的手续。”说得很从容,自然。

  “你在说真的?还是一个玩笑?”

  “你失踪这六年,发生了很多事,你错过了很多精彩片段。”

  “如果你喜欢说给我听,我会很乐意付那昂贵的长途电话费。”

  “但,不知怎么说起?”

  “想想吧!”

  “唔……三角恋──等待离婚──葬礼。”

  “是谁的葬礼?”

  “你不认识他,他叫Icarus。”

  “Icarus?是被太阳溶掉了他那蜡造翅膀的悲剧人物吗?”

  我差点忘记了她是希腊神话故事迷,我说:“对!就是被太阳溶化了那蜡造翅膀的他。”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太阳距离地球很远,相信没有一天的夜会比今天更长。

  ─全书完─

  编者的话

  编者的话 周淑屏

  请容许我在这本书的几页空白地方说一些话。

  这一年来,颇出了一些受争议的书,有人说:“早就应该出这些书。”但也有在大清早接到劈头便一句:“你出了些什么垃圾!”的电话。

  我惊觉一个人做每一件事,都可能会引起叫好叫坏两种极端的反应,尤其是在大众传播界,大至出一本单行本,小至出一个小广告,一个不留神,就会对人对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影响。过去一年,就是在惊觉自己竟置身于这个是非漩涡中度过。

  曾经想过本着“自反而肃,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任人笑骂,但想到传媒是“公器”,每一本在公众地方售卖的书,也应向大众负责,而且,每一个骂这些书的人,不正是这些书的读者?他们当然有权骂。

  于是,我立下了这个宏愿:我要出一些只有人赞,没有人骂的书!当然,这是一个奢望,最好的事情,也总会有人说:“好是好,不过……”。然而,与其消极地不闻不问,我宁愿积极的做一个理想主义者,或者,由这本书开始,这位骂少了一句,那位赞多了一句,由少一句,多一句开始吧!

  ◇ ◇ ◇ ◇ ◇ ◇ ◇ ◇

  至于这本书,我可以大胆假设读者对它的评语不会坏,因为当我从一位资深的校对先生手中取回这本书的校对稿时,他对我说:

  “你给我校的书当中,最好看的是这本。”

  然后,他以当头棒喝式的口吻对我说:

  “以后只给这种质素的书我校对好了!”

  把拿回来的稿再给我那十七岁的小助理看,她躲在座位里一整天不出来,一出来的时候,眼红红地粒声不出。

  我想,一本由十七岁女孩子至四十多岁(?)的先生看了也如斯感动的书,如果仍有人骂,我这次也只好笑骂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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