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害羞?
对了,他练童子功,说不定活到这把年纪连女人的手也没碰过呢。
他有副宽肩,此际衣领半敞,白衫底下,细长的锁骨棱线般分开前胸、后背,不论前后都是光滑紧实,线条练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破坏他斯文俊逸的气质,却又男人味十足。
平日由白袍包裹的飘逸身形,底下原来全是真材实料哪。这样的好身材,竟然要一生禁欲,真是暴殄天物……
惊觉自己的思想开始有色,舒芹咳嗽一声,“该冲水了。”拎过莲蓬头,按着他额头枕靠在浴缸边缘开始冲水,但这姿势让他的白袍扯紧,绷在胸口的风光甚是撩人,她不由得往那惹人遐思的线条猛瞧……
直到他发出呛到的声音,她才发现水流到他脸上去了,手忙脚乱地扯来毛巾擦拭,连声道歉,忍不住问:“你的法力是修练来的吗?”
“是天生有的,但要配合后天的修练,才能发挥出来。”他接过毛巾抹脸,没看见她诡异的表情。“修练的方式则是师父挑的,要找最适合的方式引导,才会事半功倍。”
“结论是——不能近女色的方式最适合你?”
他微僵,含糊道:“既然是师父挑的,我想应该是吧。”外界都说他们师徒练的是童子功,严格来说这只是基础,之后的发展有很大的不同,但和她讨论这个未免尴尬,索性略过不提。
“既然练这种功夫,为什么还要用……吻?”上人啊,您可知此举不但断送徒弟一生的幸福,也是断送其他女人的幸福?
至少,她就为眼前这只能看不能碰的“美景”扼腕不已呀。
“我这一派的法术,主要是以咒语发动,在念咒语的时候,法力也汇集在唇上,以直接接触的方式,可以让咒术发挥百分之百的效力。”忽想起一事,他又说:“其实,还是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长发上,以免再多看他几眼,恐怕会忍不住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不答,想起师父教过的“转印”方法——念完咒语之后,以指抚唇,再接触欲施术的对象,效果不会差太多。
但他已习惯直接接触的方式,为她施法时也没想太多,若让她知道还有这方式,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会当他那天是故意吃她豆腐,还是别说吧……
“到底什么方法啊?”舒芹问着,从浴缸里站起来,要拿大浴巾包住他长发,冷不防脚下一滑,直接往前裁倒。
“啊!”她惊叫,来不及稳住身体,下意识闭上眼,等着摔个鼻青脸肿——
慌乱间,她只感觉唇重重撞上温暖柔软的物体,可能是他身上的某个部位,腰际却直接撞上浴缸边缘,痛得她当场喷泪。
幸好他及时托住她肩头,没让她摔出浴缸,“没事吧?”
她抱着肚子,跪在浴缸边,忍痛摇头。呜呜,一定是神在惩罚她刚才胡思乱想,好痛啊!
“你先下楼去擦药吧,其余的我自己来。”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起身,撞得发麻的嘴唇微微发抖,“可以吗?”
“我没问题。”他抽出大浴巾,盖在头上。
“那我出去了……”他声音有些怪,她没多想,很快地跨出浴缸。
直到她的脚步声下楼远去,他才抬眼,注视着镜子。
镜中的脸,左颊红了一块,是刚才被她下颊撞上的,而唇不但红,还有些肿,渗着血丝。
她应是没发现,她的唇撞上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的唇……
他抿着唇内血味,唇上的红放肆蔓延,爬满俊颜,窜上半裸的颈、胸,窜进心里,蠢蠢欲动;晶亮的眸中不见恼怒,只有无措的困窘,像是迷惑着,却微微含笑……
惊觉自己唇线上弯,俊颜霎时火红,赌气似的翻过浴巾,将脸整个盖住。
第六章
早晨,巷内充盈着鸟儿的鸣唱,无云的天空青碧如洗,空气中全是秋季的清爽味道。
佟星年踏出家门,先往巷道外看——没见到记者身影。前几天记者们不分日夜守在外面,却始终挖不出什么新清息,新闻热度渐退,这两天终于不再来了。
他带着几份文件和收据,走往“茴香馆”。
南宫璟来开门,见到他有些讶异,“这么早找我,有事?”
“房子已经照你的意思处理好了,所以过来告诉你一声。”佟星年跟着好友走进厨房,一面摸出一串钥匙,“锁也全部换过了,钥匙都在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
“我还没打算搬,只是想早点把房子整理好。”因为记者老是守在外头,所以这阵子事情都委托佟星年处理。
“她知道是你买下唐家别墅吗?”
南宫璟刚拿起锅铲的左手顿了下。“我还没告诉她。”
“你不是为了她才出那么高的价吧?”目光扫过桌上,见到白色花瓶里插着各色雏菊,不由得一怔。好友店里的产品虽然提炼自花草,却很少将花摆在视线范围内。这一大把雏菊,应该是来自地下室培育的温室吧?
“有人和我竞标,价钱只好出高一点。我中意那栋别墅很久了,也一直在注意屋主的动向,她只是恰巧和屋主有关系,如此而已。”
“听起来很合理。”
南宫璟瞥他一眼,“你希望找出什么不合理吗?”
“我只是担心你的情况。”好防备的神情,仿佛他在探人隐私似的。佟星年无辜地解释:“以你每个月的开销,还要拨出那些钱来买别墅,实在有点冒险。”
“这些话,你在帮我竞标之前怎么不说?”他想要唐家那幢别墅,而拍卖别墅的钱在清偿债务后若有剩余,可以用来解决她与他之间的呆帐,于是估好价之后,他便请好友出面代为竞标,并委婉地向她叔叔透露她身负钜债的讯息。
果然,她叔叔将剩余的一千多万给了她,数天前她又转交给他。
但事后计较起来,这别墅花了他一半的积蓄,而这些钱一部分转到她手中之后,再当成给他的还款。他得到了想要的别墅,她清偿了部分债务,看似两全其美,其实他根本当了冤大头,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付出,损失重大。
这让他很闷,可她提起有一笔意外之财可以还他时,那眉飞色舞的兴奋神情,奇妙地化解了他的不快,反而有几分愉悦,也就不计较了。
“我事先不知道你出的价那么高啊。”佟星年盯着他。竞标之后,才发现好友给的数目比第二高价至少多了三成。以好友精打细算的个性,这回可严重失算了。
或者,根本是算计好的?算计好那笔钱不只能偿清唐家的债务,也能应付舒芹的困境?
自己给人家造成困境,再来帮人家解决困境,这等“用心良苦”的迂回方式,不知目的安在?
这话佟星年当然聪明地没问出口,只唇畔含笑,避开了南宫璟狐疑的目光,道:“钱还够吗?”
“‘青元’的一亿两千万,没这么快用完。”
“你明知道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个洞。”
“我没有其他选择。”
“但你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注视着好友以左手持铲,熟练地翻动锅里的吐司,右手始终垂在身侧,佟星年蹙起眉头,“你自己也说过,死去的人就不该留在世间,让他走,对他才是解脱,何不就让他离开?你也不必亲自出手,青莲可以代劳,你已仁至义尽,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见舒芹从地下室走上来,他立即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