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道:“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唉,在看过这幢别墅的一切后,她还这样说,不是胡思乱想是什么?
“现在我会对你做一些事,你有什么感觉就直接表现出来,要用说的、或用动作回应都可以,不要想太多,只要表现出你的感觉就好了。”她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感觉、在想些什么,认真地扳住他肩头,“不知道怎么表达的话,跟着我做一样的动作也可以,明白吗?”
敢情在这花前月下的时刻,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拿他来做实验?
他只想仰天长叹,却还是无奈地顺了她的意,“你打算怎么做?”
第九章
主卧室的大床舒适柔软,尤其当疲惫万分时,柔软的床犹如一池温暖的泉水,让人一下了水,就懒洋洋地不想上岸。
舒芹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再醒来时,已过午夜。
室内映着朦胧月色。
她揉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望见身畔躺着的男人,发生过的事立时跳回脑中,教她懊恼地呻吟。糟糕,她没想要发展得这么快呀!
原本只是想试试他究竟有没有“热情”这东西,试着对他这样、那样,还有那样,当然一开始只限于吻,可到后来……就完全走样了,因为她忘了考虑最大变数——他再温和,终究是个男人,玩火的结果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发展成这样,她也算“乐观其成”啦。
嘴角弯起狡猾的浅弧,像只偷吃了奶油而心满意足的猫,只手撑颊,盯着身边的男人。
他斜盖着毯子,半露出赤裸的胸口,在冷冷月光下,宛如一尊出自名家之手的完美塑像。
她不懂什么美学的人体比例,但他的身体确实很美,硕长而白哲,不过分削瘦,每一道线条都蕴满优雅与力道。平日的他一身圣洁白袍,近乎神性的俊秀虽然动人,却也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庄严;脱下白袍后,端正的气质仍在,使他的裸身下显得肉欲,反倒充满无邪的性感。
若问她,他穿与不穿,哪个模样比较好看,她还真难抉择呢……
她粉颊因脑中越来越火辣的想像而烧红,吐了吐舌,见南宫璟兀自沉睡,犹豫了下,悄悄将毯子从他腰间拉开,想好好看清他艺术品般的身体。反正之前什么都看过了,再多看一次也没关系吧?
不料才刚将毯子拉起,手腕忽被牢牢抓住,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他身上,脸颊贴上他胸口,低沉悦耳的声音在他胸腔震动——
“你在做什么?”
“我……我想开灯。”
“灯应该不在我身上吧?”
怀疑的口吻,显然不相信她的“动机”,她装无辜,“太暗了,我看不清楚嘛。”索性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享受两人肌肤接触的美好感受,低喃道:“你看起来很‘闭俗’,其实还挺主动的嘛,很有当色狼的潜力哦。”
“我……我只是照你说的做。”回想起先前的亲密,俊颜有如着火。
“才怪。一开始你是照我说的做没错,可后来你就把主控权抢过去了,根本没管我在做什么。”
真有趣,一般人不好意思都是脸红,他却是全身都红,瞧他胸口像是洒上了三天份的晚霞,她在心底窃笑,语气却是哀怨——
“看你外表那么彬彬君子,没想到内心这么热情澎湃,比我还积极,人家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你就——”
“脱掉我衣服的可不是我。”总算扳回一城。
这回轮到她脸红,“那……那是因为你似乎很热,我才帮你脱啊!”不服地咕哝:“我的衣服也不是我自己脱的啊。”
“说阳台太冷、要进房里的也不是我。”
“先跳上床的可不是我!”
“那是因为你推我,我正好背对着床,才会摔上床的。”再这样辩下去没完没了,他妥协地叹道:“但若你要坚持我比你色,我也只好假装忘记这些细节,乖乖承认——是,我是色狼。”
她噗哧笑了,佯怒地在他胸口一拧,“可恶,你干嘛记得这么清楚?想捉弄你都不行。”
毕竟是他的第一次,怎能不印象深刻?
他但笑不语,拉起毯子覆住两人,在一片黑暗中寻到她的唇,以吻封缄。
虽已有过亲密关系,对彼此的身体仍有些陌生,他们时而嬉笑玩闹,时而恣意探索,每个接触都带来更多发现,交缠的肢体渐趋熟稔,毯子下形成亲昵私密的氛围,黑暗中看不见彼此,只能用心去体会,加温的不只是气息,也是爱意……
“等等……我不行了。”她喘着,掀开毯子,“我快饿死了,再不吃点东西,明天一定爬不下床。”没吃晚餐,又消耗了这么多体力,比连续加班一个月还吃不消。
“厨房里的冰箱应该还有菜,可以做点简单的食物。”他仍勾着她的手,眷恋地在她掌心印下一吻。“如果不麻烦,能请你顺便帮我做一份吗?”
“可是我的厨艺真的很差哦。”她按亮了床头灯,回头笑道:“只怕你宁愿啃盘子,也不想吃我做的菜……”
见他在灯光亮起时眯了眯眼,清俊的脸庞布满嬉玩后的薄红,一双墨眸虽然晶莹,却依旧空茫无神。
“怎么了?”听她的笑语戛然而止,他察觉有异。
“你的眼睛……真的会好吗?”他解释过失明只是一时的,但她仍是担忧。“也许我们不应该来这里,该去找你朋友——”
“当初医生宣布你奶奶永远不会醒来时,你相信吗?”
她一怔,“当然不信!他们连奶奶的病因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就断言她不会醒,这种没根据的话我才不信。”
“而同样的,我很明白我的身体出了什么事。‘灵障’很少会严重到威胁生命,我身上的毒素既已逼出,身体机能总会复原的,只是少了药物配合,会复原得比较慢。你就别想太多了。”他顿了顿,“其实,你刚才打开灯,我隐约可以看到光线——”
“真的?!”
“只是感觉到明暗变化而已,还是看不见。”他的微笑有丝神秘,“小魏送你的胸针借我一下。”
她依言取出胸针给他,他将胸针平放在掌中,低念了一句咒语,蜻蜒胸针缓缓自他掌中升起,停在半空中。
“你的法力恢复了?”她又惊又喜。
“下午就开始慢慢恢复了,目前大约复原了两成。法力消失并不是‘灵障’,而是因为我过度使用,所以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要完全复原,应该不需要太久吧?”她想拿回胸针,他却紧握住,不让她取回。她诧异地问:“你还要表演蜻蜒飘浮吗?”
“小魏只送你胸针?”他摸过绒盒,以那大小,应该不只装了一个胸针。
“是啊,不过看盒子里面的情况,原本应该放了两样首饰,一个是蜻蜓胸针,另一个……”见他凝神听她说话,似乎亟欲知道魏霓远究竟给了她什么,她会意一笑,却坏心地不继续说下去。
“另一个?”他果然追问了。
“另一个我不确定是什么,从内衬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个蝴蝶胸针吧。不过,他只给我了蜻蜓胸针。”她伸指画着他紧绷的唇线,“你吃醋了?”
“没有。”他断然否认,可手指就是不肯放松。
“放心吧,我对未成年的孩子没兴趣,像你这样英俊、温柔、手艺好,而且居家品味这么棒的男人,才能令我动心。”她轻啄着他的唇,直到那抿紧的线条化为柔和的弧度。她又想拿回胸针,他却反手将胸针塞到枕下,让她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