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接受了这陌生女子的提议,暂时压下寻死的冲动,与她到另一处僻静无人打扰的地方,细听她的故事。
事后才晓得,原来眼前这位陌生女子正是名气响亮的广告模特儿温云妮,只因现在她退居幕后,成立模特儿训练班,同时兼顾在家相夫教子,已很少在屏幕前亮相,所以章玉娇才会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眼熟。
温云妮与她也有类似的遭遇,所以能深刻明白她的感受。章玉娇不禁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她的故事曲折离奇,还很搞笑,浴火重生的毅力令人佩服,反观自己,实在窝囊得很。
同样是女人,如果人家可以在逆境中重新站起来,改头换面重新出发,自己又何尝不能?
她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心中升起了雄心壮志,代替了一心寻死的消极想法。
听完温云妮在感情上受挫的真实故事后,她擦干眼泪,心情好多了,人也平静不少。
“我太冲动了,还好遇到你,让我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傻,现在仔细回想,我的行为真是幼稚。”
温云妮温柔地安慰她。“遇到这种事,没有人可以冷静的,重要的是你必须珍惜自己,只有好好爱惜自己,人家才会爱你,天下之大,必有一个值得你真心付出的人,同样的,也必有一个在等待你的人,只是你还没遇上罢了!别把自己的路给堵死,放过自己,好好修身养息一番,你会有不同的视野和天空,就像我一样。”
章玉娇点头,别瞧她外表艳丽,好似没有大脑的花瓶,但当遇上绝境时,她也有她的傲骨和不服输的骨气,只因过去太过顺遂,天天被人捧上天,从没吃过苦,才会一时想不开。
这次失恋对她打击很大,却也给了她一个重新思考的机会,正如温云妮所说,危机就是转机,人只有在遇上绝境时,才会真正省思自己。而这回她同样是遇上了人生的转折点,若没亲身体验,她绝不会把这番话听进去,至于之后能不能绝处逢生,就看自己的心态了,生与死,一念之间而已。
“我想通了。”她很认真地对温云妮说。
温云妮双眸亮起喜悦的光芒。“真的?”
“自杀是懦弱的行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那些幸灾乐祸的人?”
对!没错!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可是打败各家竞争对手的选美花魁,而花魁的条件除了相貌之外,还要有一颗坚毅的心,她怎能就这样一死了之,让当初投她票的评审们蒙羞呢?
“放心吧,我不会再想不开了,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章玉娇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好。”温云妮闻言松了口气,不禁对章玉娇振作的速度感到佩服,这女孩其实挺坚强的。
章玉娇忽然站起身,对温云妮深深一鞠躬。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拉我一把,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衷心道谢后,章玉娇挺起胸膛,鼓起勇气走出黑暗,重新沐浴在阳光下。
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杂货店的老板依然定时补货,对街的张妈妈依然准时接送小孩上下学,人们依然各司其职,各守本分。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情,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她悄悄对自己许下诺言,要用两年的时间蜕变,要让所有轻视她的人对她刮目相看,尤其是邵瀚。
等着吧!她发誓,总有一天要给邵瀚颜色看!
第二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为热情奔放的夏天揭开火辣的序幕。
“邵瀚!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去!”
甩了对方一个耳光的女子,气呼呼地转头愤然离去,而那个被打耳光的男子仍痞痞地站在原地,左脸颊的五指印并不减少他俊酷几分。
他是花花公子邵瀚,二十七岁了,依然红颜知己满天下,相对的,冤家也是一箩筐。
他不负花花公子的盛名,女友一个一个地换,对他而言,换女友就跟换衣服一样,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既然没感情了,分手是最好的选择。
摸摸火辣辣的左脸,他毫不在意地潇洒一笑,这是预料中的事,一个耳光摆脱一个麻烦,值得!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邵瀚往后一瞧,扬起眉,原来还有旁观者。
一名斯文的男子朝他走过来,摇摇头。“又game over了?”
邵瀚不甚在意地道:“既然是game,当然有结束的一天。”
何硕文清雅俊秀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爱情是神圣的,是上天赐予人们的礼物,它的力量可以载舟,亦能覆舟,你如此藐视它,总有一大会遭到报应。”
“呿!你怎么还是没变,说话的口气老像个传教士。”
他和何硕文是大学时代的好哥儿们,两人是校内赫赫有名的大帅哥,号称是T大两朵“校花”。
但此校花非彼校花,邵瀚是花花公子的花,花名远播,女友多如过江之鲫,谈过的恋爱可以写成厚厚一本情史传记。
何硕文却是“痴恋一朵花”,而且还有典故,他曾有一位挚爱的女友,但多年前搭上飞往日本游学的班机失事后,离开了人间,从此他再没和任何一位女子交往过。不管有多少女子对他示好,皆不为所动,但没有一位女子舍得怨他,因为这正是他令人着迷感动之处。
一个专情,一个花心,两个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却凑在一块儿,毕业后邵瀚选择了事业,成为一位出色的电脑系统上程师,何硕文则继续留在学校攻读学位,如今已念到博土,平日除了研究,还身兼系上的教学工作,两人直到现在还是好朋友。
“我是为你好,女朋友是交来爱的,不是当玩物;是交来疼惜的,不是打电动。你老是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伤害人家的感情不说,也给自己造孽——”每当何硕文开始义正辞严滔滔不绝地说教时,身上仿佛有佛光万丈,令人无法直视。
“谁说我没爱她们?我每晚都跟她们做爱,看我的黑眼圈就知道。怎么不疼她们?我疼得她们又叫又抓的,看我背上的抓痕就晓得。”
“又在耍嘴皮子,十句里头没有一句是正经的,我说你造孽就是造孽。”
“话不能这么说,男女交往讲的是你情我愿,我虽然不是好男人,但也不会去招惹良家妇女,清纯的我不碰,只碰跟我同类的人。”
何硕文双手横胸,正义不饶人地反问:“请问你何谓清纯、何谓同类?”
一位是清高神圣的街道人士,一位是玩世不恭的感情玩家,每次一谈到男女情事,两人总有好一场辩论。
“待人处世之道要以诚为本,不可以貌取人,有些女人天生就长得艳丽,但不代表她个性爱玩。”
“你没听老祖宗说过‘相由心生’吗?我阅女人无数,是不是爱玩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
“你敢说你没有看错的时候?”
“虽不中,亦不远矣。”
何硕文差点没被他给气死,居然把这句话用在这里做比喻。
“男女关系如此随便,就不是爱情,而是淫乱。”
“错!”邵瀚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摇晃,表情和说话的口气此他还义正辞严。“我可一点都不随便,被我挑上的女孩子,长相一定有选美佳丽的水准,身材一定有模特儿的标准,妖媚铁定有狐狸精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