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见过的,雷萨就非常适合红色,嚣张狂霸,像火,他本身就是烈火。
但雷煜不同,因为她讨厌红色在先,所以,更觉得他披着红色大氅真是难看死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快下来,我已经交代吉祥帮你把东西准备好了,现在就上路吧!”
“去哪?”
“去见个朋友。”
“那就把吉祥带去吧!要不然留她一个人在军队里,她会怨死我的。”
她这个唯一的女性座首在军中可是享尽特权,连贴身的女侍都带进军队了,当然,这绝对是爱凑热闹的吉祥死巴着来的。
“若是你硬要带着她同行的话,会有两个人怨死你的,我承认我是一个,另一个则是在下城渡口等着接应的翔鹤,有他在,吉祥不仅安全极了,还绝对不无聊。”
“其它人呢?”
“我已命令雷萨领着所有人先回下城和翔鹤他们会合,不需主动攻击联军,除非他们有过大的挑衅行为,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那……就遵命啰!”
任瑶正要跃下,却见雷煜早已伸出双手准备护送她落地,对这一幕感到熟悉又带点陌生的亲昵。
雷煜不是会随便占她便宜的人,那一次几乎是唯一的一次。
那这一次呢?
她接过他的双手,把全身重量加在他身上,就像把整个人送给他一样……直到脚踏实地,他厚实有力的手马上从她身上移开。
这次,他倒是君子得过分。
可笑的是,她竟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唉……
两人各骑一匹马,一前一后在林中小路上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兴致,
午膳也只随地找了个阴凉处休息,啃着事先备好的干粮。
“林子中多的是山禽野兽,为什么不猎只山鸡野兔烤来吃?”从小练得的烤野味手法,应该还未生疏。
“恐怕不行,我们已进入女族的圣地,在圣地里是禁止任何猎杀行为的。一
雷煜仰头灌了一大口清水,横过手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水滴,瞟眼看见任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他拿起刚喝过的水袋。
“要吗?”
她木然地接过,拔开木塞时想起这水袋他才刚喝过……原本不渴的喉咙突然像被火焚过,又干又紧。
哇~~这水有毒吗?
但,她好像还没喝哩!
是眼前的美景有毒,她从未见过雷煜像刚才那般豪迈洒脱的一面,才会一下子就失了神。
为何同一个人,在宫中和宫外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怎么了?这么想吃烧烤吗?”雷煜见任瑶还是那副愣样,仿佛把他当成待宰的野味,他真是欲哭无泪。
任瑶吓得赶紧拔开塞子,仰头猛灌一大口水……
“咳……”可怜的她马上被呛得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你不知道那是酒吗?还喝得那么大口。”
酒?!
她是不知道啊!看他喝得那么轻松,又在大白天赶路途中,怎知他会选择这样的时地“品”酒?
“是萨给我的,他建议我不妨试着把你灌醉后,再扑倒在地就地解决。”他笑说。
任瑶还没抚顺的气,听到他的话后差点又被自己的口水梗住。
“开玩笑的。”雷煜同情地帮她拍背,看她这样真是可怜,眼睛、鼻子都红起来不说,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玩笑?没有人……没有人会用那种严肃的表情开这种玩笑的!”
“抱歉。”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感到好奇。“难道有很多人跟你开过这种玩笑?不然,你怎么知道不该用这种表情?”
“……没有。”
“哦?那我到底是错在哪里?”他还很有诚意的道歉哩!
任瑶挪开脸,不敢再直视他无伪的眼,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说,他的错就在不该在她心有遐想时开这个玩笑。
“你、你刚才说的女族和圣地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听过有这个异族。”
只可惜她这一别开脸,就错过了雷煜眼中倏闪的促狭,也怪她太信任自己对雷煜的了解,才会被戏弄了也无知觉。
“四大秘族的称号你该耳闻过,女族就是其中之一;我对女族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好久以前来过,也交了几个朋友,希望他们还记得我。”
“如果不记得呢?”
“那就麻烦了,他们可以因为我们私闯圣地而宰了我们,我们也要为自己宝贵的性命奋战到底。”
“这种艰巨的任务,应该找更合适也更有能力的人陪大皇子过来,例如那个刚从北麓山习得一身好武艺的二皇子,他一把刀就可以抵我两把刀。”
“说真的,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尤其你手上还带着伤,但基于三个重要因素让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瑶。”他冲着她一笑,表面看来是很抱歉,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眼底的促狭又起。
这次任瑶可瞧清楚了,她眯起眼,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哪三个该死的因素?”愿闻其详。
“第一,是萨听过大概后,大力推荐你的。想不到你和他也这么有默契,同样看好彼此,也能彼此举荐对方。”
那该死的混蛋!该死的好默契,最该死的是,被他抢先一步。
“有机会请替我感谢他。”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会的。”他清清喉咙,突地掩下的眼睫像是在克制什么。
这样的异常,任瑶当然也看见了,她又眯眼盯住他,开始怀疑……
“第二,我记得昨天你多次请求我让你领兵追击伏兵,我没答应的原因你该还记得吧?我想,既然你这么想泄心头之恨,我就该替你找机会动动那双刀,挑你同行最适合。”
“感谢。”
“不客气。”他又“嗯哼”了两声,像是喉中的硬块怎么都清不走似的。
任瑶瞪着他,心中再无半点怀疑。
“第三也是最后,女族顾名思义就是以女性为主,是个女尊男卑的社会,若我的面子卖不出去的话,就得有劳瑶帮忙沟通了。”
有这样的事情?
任瑶双眼大张,极为惊讶。“真的?”
“千真万确。”
“那前面那两项呢?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你。”
“那就别相信。”
果然……她嘴角抽搐。“请你以后别再这样。”
“为什么?”他问得天真。
天真得让她好想扁人。
“不管那么多,请先告诉我,要如何才能知道你那些多年的朋友是不是还记得你?你的面子到底还卖不卖得出去?我是否真要乘机动用那两把刀?还有,我们要不要乘还有机会先回头带些见面礼再过来?”
“嗯……”雷煜也知道正事要紧,马上低头沉思起来。
蓦地,一支劲箭“咻”地划过两人之间,“笃”一声射中两人身后的大树,劲气犹存使箭身抖动几下才停止,箭羽是五彩缤纷的鸟羽,鲜艳、美丽也危险。
两人无语对视。
然后,雷煜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样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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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营火野宴即将结束,与会的族人在情人的牵引下不断消失,营火不再添木柴也不需刻意浇熄,等到它慢慢燃尽时,也差不多是曙光出现的时候。
此刻还留在营火边的,多半是无情人作伴的单身者,或者是尚有工作未完成的少数人。
“想不到你遗留着那把小木刀,也还好我还记得那木刀是我刻的,要不然你这小子现在早已被我们族人拿去祭祖灵了。”好狗命、好狗命。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把早该拿去当柴烧的失败作品竟然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还救了两条异常宝贵的性命,真是意想不到,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