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叫人放了她吧?”她僵直的坐在马身上,尽力远离他。
一使劲让她靠着自己胸前,彻里曼扬手一搓指,吊于树头的姑娘立刻被放下,同时他也策马让它放蹄飞奔。
怀里的郡主轻呼一声,但随即死硬的闭紧嘴。
这点倔强的反应。让彻里曼觉得有趣。她很大胆、也很倔强、心肠却很软。通常贵族之女给他的印象,不是被娇纵得惯坏了性子脾气奇大无比,就是软弱文秀通常乏味枯燥的拘礼淑女。她既不像娇娇女也不像老淑女,极不寻常。
“你怎么骗过哑奴的?”
她不应不理。
彻里曼揽于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来到她的胸口,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喜欢有个答案。”
“谁管你喜欢或不喜欢。”她气冲冲的叫。
“我随时都找得到一棵吊人的树。”
她僵直着身,拳头紧握。“他没发现我的穴道已通,我趁他在转弯减速时,翻身滚下马,然后躲进草丛内。”
聪明的女孩,“你冒这么大的险,为什么没赶紧先逃?还跟在我们四周?”
“我晓得你一定会对白山派的女弟子不利,我躲在一旁跟着,是想找机会救她们离开。”
“就凭你?”
“我——恰巧——对自己能力——非常——有信心!”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若不是自信过了头,就是笨得令人无法想像。”
“这是你第二次暗示我笨。”她嗤鼻说:“一个盲目到连天性乐观与愚蠢都分不出来的人,有资格评断别人的天才吗?”
“你天性乐观?”
她终于得意的笑了,特意回头给他一个充满甜美笑意的笑容,近似母狮向猎物打招呼的笑。“我认为你很快就会被摆平,正义被伸张,这样算不算乐观?”
他饶富深意的盯着她良久,“如果这是你真正的想法——你的确不是愚昧,只是幻想力发达得几近疯狂。”
她笑容消失了,她转过身去,“你们等着瞧。”
彻里曼在她身后,也深思着:正义得以伸张——娘,怎么了?
嘘嘘,不可以说话,我儿。
为什么?娘,好暗我什么都看不见,娘!爹爹呢?我要爹爹!
我儿,乖。别说话,别出声,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外头有许多坏人。他们想抢爹娘的东西,你不能被他们发现,所以要安全的待在这儿。
什么坏人?娘。
都是些衣冠禽兽,我儿。记得将来如果……爹娘有个万一,你一定要长大为爹娘报仇,晓得吗?
娘,我……我不懂。
你乖乖的,你要乖乖的。
血海深仇灭门之恨,什么正义,什么伸张。他彻里曼所求的,就是完成母亲最后的遗愿,凡属于他彻家的,就算是流光他全身的血,也非要讨回来不可!
五大剑派、武当、少林与白山,他一个也不放过。
第3章
他究竟是谁?
一边嚼着他们猎捕得来的野猪烤肉,隔着熊熊营火,不怪试着想透这个问题。
他的言行举止处处流露威仪,从他身上的谈吐可以明白,这人不是村野莽夫,不是行走江湖混日子度时间的绿林好汉,绝非来自中原……应该是来自关外的何方人士吧!她曾听说有些关外人长相特异,但是绿眼珠——心有灵犀似的,他抬眼向她,不怪的心跳加速起来。
那不是害怕、恐惧,而是一种无以名之的动心。她怎么可能对他动了心?他是邪恶的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坏蛋!
可是……他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好比现在,火光荧荧映照他的侧脸,衬出那笔挺性格的曲线,绿眼燃烧如同两碇璀灿的翠玉,忧郁的凝结在那张俊脸上,如此罪恶的美丽。他的宽肩厚胸结实的体格,简简单单的黑衣也不能减损他男子气概,反而让人无法不去遐想在那强壮的手臂中……“咳、咳!”她一口肉梗住了喉咙。
“来,把这羊奶喝下。”白夫人立刻就递过一只牛皮水袋,并拍着不怪的肩说:“慢慢喝,别又呛到了。”
只有她心知肚明,那块肉不是因为她吃得急而卡住,而是她心虚!她怎么能看那家伙看到忘神了呢!
不怪气顺了后,抹抹嘴对白夫人笑说:“谢谢。”
“唉。”她却叹口气,“郡主你何必又回头呢?如果你逃掉了……”
“白夫人,我不怪虽然不是白山派的人,可是白山派的诸位都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做出苟且偷生、罔顾众人、自私自利的事?”
“可是你是万金之躯的郡主,我们——”
“这与我身为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怪摇头,“我做我认为应当做的事。
要我丢下众人不管而逃跑,不顾道义责任让大家为我而牺牲,万万办不到。”
白夫人眉头打的结却更多更深,“郡主真是重仁守义,可白天刚那畜生竟——竟——我真是无脸面对王爷与我家相公。”
她很了解身为继室的白夫人,对于白天刚所作所为的无奈。
不怪只得安抚着白夫人,低声要她别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好不容易才把她冷静下来。沉默片刻之后,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说:“郡主你今夜……可要多加小心。我看那——那些人的头子,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你。”
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怪也晓得这一点。自她行过成年礼后,婆婆便曾钜细靡遗的告诉她,一切男女之间的情事。婆婆常说男人遇到机会是不会放过的,姑娘家若是不懂得应变,很容易就会吃亏。一个姿色不寻常的女子,被非礼的机会更是多过于他人。
所以她很清楚男人心中打的主意。占了这点便宜,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过去向来只有男人栽在她手上,没有她翻斛斗摔跤跌股的纪录,也不曾有半个男人像此人能让她如此担心自己的贞节……她当然有很好的理由,看看营区内这些一同被捆绑的女弟子,就算她现在真有力量能反击,这些受了轻重伤的女弟子也没力气能拚个你死我活,到头来只能害得白山派女弟子与她一起送命。
不怪认真考虑起——万一她不能全身而退的话……“郡主!郡主!”白夫人小声的唤着。
“什么事,白夫人?”
白夫人将一只戒环塞到她手心,“这给你护身。”
“这是……”不怪低头看着那黄金镶圈的红宝戒指。
“如果那头子对郡主做出不利的举动……”白夫人迟疑了片刻说:“这戒指可以让郡主获得解脱,宝石淬有剧毒,只要沾到唾沫就会溶化。”
“咦?白夫人是要我把戒环给那头子吃下去?”不怪睁大眼。
“不是的。”白夫人皱眉说:“难道你随身没带着——”
不管白夫人打算说什么,她都没机会说完了,因为一个大胖子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对着她俩嘻嘻笑着:“吃饱后,来点运动最愉快了。”
不怪立刻摆出保护白夫人的架子,“你想干什么!”
“小美人儿,俺不能够抢你,放心好了。爷主子看上的东西,我们底下的人怎么敢碰呢?”胖子摸摸大肚皮说:“至于另外这一个虽然有点老,不过还是生得蛮俏的,皮肤也还算白白嫩嫩,徐娘半老犹带风韵。我老荆达喜欢,今晚咱们就……嘿嘿嘿嘿……相好一下。”
“不!”白夫人惊慌的躲到不怪身后,但胖子却不死心地伸手过来捉,“不要,走开,别过来!”
胖子嬉笑着,逐渐逼近。不怪对他探出的肥手先是一劈,紧接着双手用力一扭,将他的胖臂扭到身后,“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