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丹枫爽快地答应。想切断他跟依兰的关系,她非紧迫盯人不可。
希凡受宠若惊地连眨几下眼睛。“你真的愿意来上班?”
“嗯。”她点头,放开手去关手提电脑。同一个招式用多了就显得刻意。
“你不问薪水多少?”他心头窃喜,却又因为看不到乳沟了而有点失望。
“多少?”她应他的要求问。反正一定比她希望的少。
“三万块。可以吗?”他的眼神像在哀求仁慈的老板给他工作。“我妹妹也不过是三万三,我要是给你比她还高的薪水,她回来后看了帐簿会杀了我。”
“包吃包住?”如此一来她的薪水比柯希庭高出的部份是帐簿看不到的。
“包住是没问题啦!包吃的话就难了,吃饭的时间我不一定在,在的时候也不便每次都帮你买便当。我一个礼拜请你吃一顿饭,好吗?”他挺诚恳的。
她转转眼珠子,那种饭局算不算约会?大概不算吧!不过,只要有机会,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好吧!可是你不能对我颐指气使。”
“那当然,我从不对任何人颐指气使。”
“我上班的时间要比照你妹妹,朝九晚五点半,周末假日该放的假都要放。”
他倾头想了一下。“除了周末之外,七月好像没有别的假。”
“怎么样?”
“OK。”他头点得有点无奈。“还有吗?”
“我上班时间该做的事不会偷懒,但空闲的时候要念书,准备金融考试。”
“好呀!只要你敬业。”
“有时候我可能会麻烦你充当一下我的司机。不过,我保证不会太过份。”
“没问题,只要我有空。”
“今天下午我在超市买了木瓜,想打木瓜牛奶,你们家有果汁机吗?”
“应该有吧!可是我不知道庭庭放在哪里。反正厨房不大,你找找看。”
他的答案早在她预料之中。她看向厨房,假作惊讶。
“啊!我看到了!”她起身,走向几步外的厨房,手举高伸向摆在流里台橱柜上头,用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果汁机。可是她的手碰不到果汁机,只差两、三公分。
“我来。”希凡说着走向她。
她不死心似的踮脚尖,指尖碰到果汁机的下缘,但因为站不稳,脚跟着地时稍微往后退,刚好撞进靠近她的希凡怀里。成功!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小心。”他轻搂她的腰。
她在他怀里转身,即使隔着小可爱,她也能感觉他手指碰触她腰部的温度。她假戏真作地臊红脸,不好意思般的身体往后一点。他的手放开她。她的臀部下方靠着流里台边缘,右手食指往上指。“拜托一下。”
“没问题。可是……”他站得离她很近,目光灼热得炙人。“你要收回说我是小矮人的话。”
她嫣然娇嗔。“这么爱记仇。好啦!你比我高,不是小矮人,可以了吗?”
“可以。我也收回你是大只骨感女人的话,你其实……”他贼溜的眼睛往下瞄,喉结上下蠕动。“满性感的。丹枫……”他的双手又放到她腰上,试探般的轻轻将她搂进他怀里。“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饥渴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尽管心跳如雷,尽管万分期待他继续下去,但是她下午想拿果汁机时,灵机一动算计好的这一幕不能功亏一篑,必须玩个欲擒故纵的勾魂游戏。
“老板……”她舌头微伸,舔舔干燥的唇,星眸半眯自眼睫底下睇他,因自然反应而急遽起伏的胸脯险些碰触到他衬衫。她用煽惑的低缓语调指控:“你在吃我的豆腐吗?”
“你要让我吃吗?”他沙哑地反问。凝视着她唇瓣的眸中氤氲着激情,头慢慢朝她低下,眼看着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唇了。
“不要。”她拼命凝聚所有的意志力,溜出他怀抱。
他头靠到流理台上头的橱柜门上,仿佛还发出了一个闷声低吟。
丹枫假作镇静地慢慢搅拌她的肉粥。粥仍然满烫的,她哪吃得下?电风扇吹不熄她心里狂烧的火,她全身燥热如焚。
他拿下果汁机放到流理台上。
“我要回公司了。”他不平稳的声音透着失望。
“你几点下班?”这会儿她以甜蜜的声音鼓励他不必绝望。
“不一定,可能九点到十点之间。有事吗?”他脸红红的,眼睛没有直视她。不知道此刻他们俩谁的脸比较红?
“我等下要去重庆南路买一堆书,可不可以麻烦你下班后去接我?”
“好。你买得差不多时打手机给我,我会尽快去接你。”
第八章
结果还不到九点希凡就主动打手机给丹枫,说他已经到了重庆南路。
见到面时她问:“你怎么能这么早下班?”
“王姐自愿代我的班留守公司,她说反正她回家一个人也无聊。”
“她说她女儿在花莲,她老公呢?”
“她十年前离婚了。为了跑业务她常冷落老公,老公因而有外遇。”
“哼!男人搞外遇可以有一千八百个借口。”丹枫为王姐抱不平。
她总共买七本书,每一本都又厚又重。她自己拿两本,另外五本她的新老板自愿代劳。他还抢着帮她付了几本的帐,说是答谢她今天临时上工的酬劳。那些书都不便宜呢!算起来她的钟点费高得吓人。听说是小器鬼的老板,到目前为止在她面前都表现得满大方的。虽然他预备给她的薪水不高,不过,他体贴地先给她一张半个月薪水的支票,怕她在他还没还她三百三十三万之前没钱花用。
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车,频频转头看她,似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我买的银拍屋就在附近,你想不想去看?”
“好。”
“电力公司保证今天会有电,可以晚上去看。可是,还没整理,状况有点糟。”
“没关系,你当我是想买房子的客户,向我推销低价的瑕疵品,说服我买。以后我才知道要怎么游说客户。”
“好。不过,我怕你看了会失望,因为天花板和地上都熏黑了。”
“啊?为什么?发生过火灾吗?”
“嗯……小火灾。我老实说吧!前屋主被公司派去大陆工作,隔年他太太发现他在大陆包二奶,跟他吵说要离婚。他答应了,他太太没想到弄假成真,气得半夜自焚。睡在客房的先生被她痛叫的声音吵醒,将她送医,听说她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宣告不治。先生办完她的丧事后,房子的贷款也不缴了,丢下台湾的一切去大陆发展了。”
“好傻的女人!她寻死只是便宜了大陆的二奶,对她有什么好处?”丹枫为那个蠢女人忿忿不平。
“人哪!有时候就是想不开。当时她要是肯找个人谈谈,有人能开导她,别让她硬钻牛角尖,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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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七楼的银拍屋,进门的小玄关有面狭长的穿衣镜,旁边是咖啡色高达天花板的橱柜,柜子的底下几层采用镂空的木条门,显然是用来透气的鞋柜。客厅足足有希凡旧家客厅的两倍大,和门口的橱柜同色同木质的电视、音响柜上蒙了一层灰,长沙发的皮面一大半裂开又发黑。另两张单人沙发椅则无恙。沙发桌下附近的地面焦黑得有点可怕,部份墙壁和天花板也黑蒙蒙的。
如果不是有火灾过后的烟熏痕迹的话,看起来是个曾经精心营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