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像风般扫来的孙别稔身形一停,见在外奔波大半天的她体弱气虚的模样,不禁又气又恼的抬高她的下颔。
“把气色搞得这么难看,你是想找死呀?”
“我……”语未出,又是哭到泣不成声。“是八戒它,还有小母鸡……”
“有没有搞错呀你?不过是两只畜生。”
邬然还来不及跳脚抗议,甄平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跟谁是你们了!
黑眸冷睨了甄平安一眼,见她不以为意的耸肩嘻笑,他拧眉,继续数落邬然。
“就为了只死猪,你是想累死自己?”
死猪?
两个女人楞了好半晌。
“八戒死了?!”
“不会吧!”甄平安也叹了。
暗咒着自己的快嘴,不过孙别稔也没太在意,反正等她回到客栈,习惯将事件炒得沸沸扬扬的大娘也会加油添醋的跟她说,没差。
“附近的林子里有只烧……猪跟一只鸡,料想应该就是它们。”他说得轻松,可是,完全能确定就是它们了。
因为,凶手送了封简函到客栈给他,字字句句全是挑衅。
“唉!真的被烤了?”甄平安微微磨牙。“可恨,慢了一步……我的意思是将它救出屠刀啦,瞪我做啥?”呼,那杏眸疾射出来的杀气吓不了她,恐怖的是将阿然拥在怀中“秀秀”的家伙,被他一瞪,害她浑身哆嗦打个不停!
邬然却哭得更凶了。
“还哭?”心,又气又急又不舍,还有无奈。“你不是本来就打算要将它养肥了再宰?”
“我……你、你好狠的心。”白着脸,她噙泪迁怒。“就算、就算要吃,也不是现在呀,它才这么丁点大,你怎么忍心?”
又关他什么事了,宰了那只蠢猪跟瘟鸡的是他吗?呿!
平白被栽罪,孙别稔郁卒于心,偏又得硬生生的咽下这口闷气。该死,他为什么要这么忍气吞声?
“我要葬了它们。”
“你……”疯了。“好!”而他,也疯了。
葬两只畜生?他不但吞了那口子闷气,还随着她的疯狂起舞。
“你会吧?”泪水未止,邬然迷蒙的眼眸写满疑惑与期待。
一旁,甄平安心好奇且佩服的等着听他的答案。
“会吧?孙大稔,你会吗?”
“会。”才怪。
他不会叫别人出面去干这种蠢事吗?笨邬小然,以为他是八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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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看守的案发现场,炭火已慢慢的灭了温,独留烧烤的香味萦绕在夜空中。
一人一狗,闻香而来。
烧猪、烧鸡,而且是烤熟的!
摸摸烤乳猪,还温热,再抚着空腹,容柯决定等一会儿待主人回来,跟对方打个商量,买些烤肉填饱他跟大昊的肚子。
左等、右等,明月高悬,却连脚步声都没响起。
“大昊,你的意见?”他不太有耐心。
汪!
瞥见大昊嘴角淌下的透明液体,他失笑,不再迟疑了。动手取下木架上的烧鸡,他吃肉,大昊啃骨,三两下解决了那只烤鸡。
临走前,他带走一只油亮亮的小蹄膀,将一小锭银子留在一旁鸡毛堆上。
成叔跟初二奉命来处理善后,瞧见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光景。
“成叔,怎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那……”
“还那那那什么,这事,就到此为止。”拧眉,他不忘吩咐一句。“若然儿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就说蠢猪跟瘟鸡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知道啦。”初二没好气的低吼。“我会说我亲手将它们给风光厚葬了。”
八戒跟那只鸡还真不是普通的蠢,难道它们看不出那小妖女天生走霉运吗?竟还敢跟着她四处乱跑,活该被人烤来吃了啦!
呜……笨八戒、蠢八戒,更傻的是,他竟然会这么舍不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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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再度找到这条线索了。
“她真这么悠哉?”白洛云先是整个人绷紧,继而全然放松。“老九,你确定没看错人?”
“那天在市集瞥见她时,我就很确定了。”老九恶狠狠地朝阴黝的角落瞪去。“算她机灵,闪得快,竟然让我跟丢了。”
“这次呢?没再跟丢了吧!”
“当然。”老九志得意满的将胸挺出。“老大,要将她逮回来吗?”
白洛云怒眼横抛,大力往桌上一拍。
“你这不是废话?斩草不除根,老九,你是想留着她,将来替咱们埋祸根?”听到细琐的抽噎,他又烦又躁的一脚将长凳朝角落的小小身影踹去。“臭丫头,你还没哭完?再吵,我就先宰了你!”
角落里的抽抽噎噎顿时噤声。
“瞧她这哭丧相……”要泄愤,老九也没忘记插一脚。“你呀你,每天晚上哭喊着要找姊姊,结果你姊姊倒快活,我看她完全都忘了你这个妹子喽。”
“成天只会呜呜咽咽,谁看了都嫌烦。”
“可不是嘛。”忽然,老九心生一计。“老大,如今找到了正主儿,我们可以先宰了这臭丫头了,省得带着她碍手碍脚。”
“甭急,都留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两天。”白洛云嘴里大方,但顺手又将手中的杯子朝角落扔去。“听到没?如果不是要留着你作饵,早就将你给宰了。”
三个在江湖中打滚多年的老手竟让个小姑娘给逃脱了,事情一传开,害他们个个灰头土脸。跑了个漏网之鱼,策划这次邬府劫案的何国臣更是赏了不少排头给他们吃,现下,总算可以一吐怨气,将这事给彻底解决了。
忍受着两人的迁怒,童稚的眸中满是惊惧。邬棻兀自摇摇头,屏着气,将瘦干的身子缩得更紧、更小。
他们是坏人,她才不信他们的挑拨,可是,她好想姊姊,每天每天,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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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这么大一个人,会走丢吗?”天色阴沉沉,初二也是一肚子恼火。“她又不是第一次在外头闲荡,成叔未免也太紧张了吧!”
“初二哥?”
“别来烦我,我还在想大娘的肉饼……”唔,这声音……“喂,你跑哪儿去了?害我找得半死。”
“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出门也不吭一声,你知道成叔有多焦急吗?”不满于心,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大串。
“他急?”
“你这么莽撞的在外头遛达,真当我们……真当成叔是那种没血没肉的汉子呀?”怪了,怎会失言到将自己给包括进去了呢?“我们分头出来找你,哼,幸好少爷还不知道你又不听话。”
“喔。”
“快跟我回去了啦。”他催着邬然,心里除了肉饼,再无其它。
“好。”她顿了顿才问:“他回来没?”
“没吧!”他出门找了她快一个时辰,哪知道少爷有没有回客栈了?
但,想想还真教他不解,不是拜完太祖母就要回关外了,怎么少爷到现在还不想家呀?!
邬然眉峰一纠,心情更恶劣了。
“怎么了你,无端端的又红了眼?”他方才有说到什么吗?
哀眸含雾,她瞅着口气不佳的他,突然一阵悲从中来,泪水直淌。
“初二哥……”
“干么啦你?”四下没熟人,不会有人责怪他对她凶巴巴。“突然叫得这么哀戚,你、你干么盯着我瞧……赫,这是做啥呀你?”
冷不防地,她扑向他,双手环住他的厚腰,紧紧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