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阿玛,我才刚回来,忙了好几天已有点累了,您请先回,过几天我会去看您。”说着,他便带着瑞珠进入厅内。
“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一切的来龙去脉?”她趁乔寅回房之前,问了一直搁在心底的话。
“我累了。”这事太长了,他懒得提。
“别走好不好?”瑞珠挡在他面前,“我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一直住下去,我得知道原因。”
“好,要知道是不?那我告诉你,是你阿玛陷害了我阿玛,这才让他终生流落在这个地方。如今他年纪大了,只想报仇,现在你懂得他的恨意有多深了?”乔寅沉静地说着,虽然语气平常,但瑞珠看出他脸上少了笑容。
“连你也恨王……我阿玛?”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曾经恨过,可是在于我已经事过境迁了。”他揉揉眉心,微愠地说:“你想问的都问完了吧?”
“你有心事?”她看出他今儿个非但笑容少了,还眉头深锁,对他居然有了抹不该有的关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疾步走出大厅,却下小心将身上一只信柬给弄掉在地上。
瑞珠捡了起来,赶紧追了去,“喂,你的--”
“你别烦我行吗?”他用力将她一推,瑞珠一个不稳便重重摔到地上,不但扭伤了脚,还撞伤了额头。
乔寅立即旋身,见她的脑袋正好撞上墙,痛得半昏过去,但手里还紧捏着那只信柬。
“你……你干嘛跟得这么紧?”他将她抱了起来。
“你掉了这个。”她将手中信柬递给他。
“你!”瞧着她那张柔弱的小脸,乔寅内心一动,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笼上心间。
他眯起眸,伸手抚上她的小脸,抱着她一步步往西厢房而去。
“你还好吧?”到了房里,他将她放在床上,轻柔地抚着她红肿的额角,后悔起自己的粗鲁。
“我还好。”她硬撑着要起来。
“别急,我先给你上点药。”乔寅从腰袋中拿出一瓶金创药,轻柔地为她敷在伤口上。
瑞珠感受到那柔软的肤触,心口瞬间染上一丝暖意,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待下,更不能再对他产生不该有的遐想,她得离开才是,
“既然你不肯将我交给和陆王爷,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现在她最挂心的依旧是不知去向的珞妍。
“我不是不肯而是不能。”他微扬起英挺的脸庞,“你或许不知道一旦你到了他手上小命就没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毁了一生。”
她像是有点了解地垂下脑袋,“你的意思是永远不会放我离开了?”
“未来的事我从不断言。”乔寅一向实事求是,不作任何臆测。
“那小葛现在呢?”
“她很好,英士强待她很好,我倒有意促成他们。”他隐隐一笑。
“啊!”闻言,瑞珠可吓了一大跳,“这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他疑惑地眯起眸。
“因为……因为小葛已有婚约了。”她慌张地随意找个理由,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哈……我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丫鬟是有婚约的,虽然你是个不错的主子,但你都还没婚配,也轮不到她吧?”他狂肆一笑。
“谁说我没有!”她冲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你有啰?”挑起的眉中带着浅笑,“既然有,为何你阿玛还要为你举办擂台招亲。”
“这……那是我私订终身的情人,我阿玛不知情。”她气得乱编故事。
“哦?”他撇开嘴角,欺近她的小脸,“你还真有本事,敢与外头的男人私订终身?本来我还不打算囚你一辈子,那我现在倒想等着你的情人来救人。”
“你--”
她还没骂出口,乔寅已经快步离开房间,就在这时,她瞧见搁在圆几上的那只信柬!他这人怎么搞的,老是丢三落四的?
她下了床,正要踏出步子,才发觉右脚踝在刚刚不慎扭伤了!她只好一跛一跛地走向圆几拿起它,心底念着:这可是你自己不拿走,怪不得我偷看。
在确信外头无人之后,她便迅速打开它,仔细看着--
“这……’她瞠大眼,这才发现他此去扬州果然遇上了大麻烦了!
原来那悬案攸关一位八王爷的大好前程,地方官始终不敢办,这回乔寅贝勒前往,大刀阔斧的下令查办,虽然案子已了结,但也得罪了那位八王爷,探子来报,他已决定向皇上进言要撤去乔寅的督史职务。
难怪了,他今天的表情会这么怪!
瑞珠抿唇想了想,她到底该怎么帮他才好?光凭这点就能确定他并不是位贪官污吏,她读过书,知道各朝国史,更明白君主用人不当、贪官当权是亡国的最大祸因。大清国有这样的良臣,一定得重用才是。
突然,她灵光一现,猛地想起包袱内那块皇上赐给格格的玉佩!
赶紧走到床榻边,拿来包袱,找出那只玉佩!
还记得当初来到江南,格格担心她粗心大意会弄丢它,所以将它搁在包袱里,如今,她是不是可以藉它来救乔寅一回呢?
主意一定,她赶紧将它置于衣襟内,而后快步走出西厢房,问了人才知乔寅来到书房。
在书房外头驻足一会儿,乔寅已经发现她,他从卷牍中抬起头,眯眸瞧向外面,“是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瑞珠吓了一跳,“是我。”
他蜷起嘴角,看着她自行推门而入,“你来做什么?”
“你把这信遗落在我那儿,我特地拿来给你。”瑞珠抿着唇,手里握着那信东,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脚伤,她忍着疼缓慢地朝他走去。
“那不重要,扔了就行。”他板起脸色。
“我已经看过内容。”她小心翼翼地说。
乔寅浑身一僵,没再说话。
“我说我看过内容,也对你有了另一番见解。”又朝他移近几步,她将它搁在案上。
仰靠在椅背上,他放下卷牍笑睇着她,“你倒是说说看,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了解?”
“你不像你所表现的这么霸道蛮横,其实你是很讲理的。”她扬起双眸,大胆地望着他。
“哈……讲理?!”他不以为意地哼笑。
“你别笑,我想,如果你只是个追求名利富贵的人,根本不会为了真理与正义与八王爷对抗,是不?”她很认真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或许你弄错了。”他心情不好地反诘。
“我不是瞎子,看得出也感觉得出。”瑞珠来这儿不是听他奚落,而是真心想帮他呀!
“得了吧!”他冷颅着她,讪笑道:“既是如此,你还口口声声吵着离开,跟着我这样的男子不是挺好?”
“我只是想帮你。”
瑞珠才刚说完,就见外头小厮说道:“禀爷,八王爷亲自前来,正在大厅候着呢!”
乔寅眸心闪过一道冷光,“命人奉茶,我马上就来。”
“是。”
小厮离去之后,他便迅速站起朝大厅移步,瑞珠不作多想,亦尾随跟上。
“八王爷,您还真是稀客呀!”乔寅一见八王爷,笑着上前拱手说道:“您请上坐。”
八王爷眯起一对利眸,冷睇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该知道我今儿个来找你的意思吧?”
“是关于南方大坝的那个案子?!”乔寅虚与委蛇。
“没错,你该知道这案子对我的重要性,我可是耗费了大笔银两在这上头,你居然下令停工,太对不起我了吧?”
“我宁可对不起您,也不能对不起住在长江两岸的黎民百姓。”乔寅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