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学校,这学期一结束,我就要出国了。”他一口气说完,却不敢再看我。
“你……你骗人!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一把扯住了他,禁不住忿怒地大喊。
他……他要走了!他不要我,要扔下我一个人走了,而且是去那么远的地方……那我呢?我怎么办?
“裴琳!我……我必须去!这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我该学的课程的唯一方法!只要三年,三年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你……你还愿意等我……”他停下来看着我,那表情既期待又不安。
“我等!我当然等你!在我寻觅了七生七世后,这短短的数年时间,又算什么呢?”我给他一抹微笑,向他承诺着我的真心。
“谢谢你!我的小天使!”
他像个孩子似的,开心地抱着我,仿佛得到了世上最宝贵的礼物。
“我不是小天使,我是小龙女。”我故意一板正经地反驳他。
“嗄?那怎么办?我岂不是要改名叫杨过了?”他难得也会开玩笑。
“好哇!我是无所谓啦,只要金庸大侠同意就成了。”
“可是,我觉得‘张无忌’比较好耶!他的武功比较厉害。”他摆明挺自家人。
“谁说的?没较量过怎知道?而且人家‘杨过’多痴情啊!那像‘张无忌’见一个爱一个,是个花心大萝卜!还是‘杨过’比较好。”我和他杠上了。
“才不是!杨过以前也很花心的,像程英、陆无双,还有郭芙,都被他迷得团团转的。他是遇到了小龙女才变痴心的,所以,张无忌、也就我,遇到了小龙女,他绝对会很专情的。”他的口才突然变好了,竟然可以说上一大串,最后的结论还是“张无忌”比较好。
“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很花心,认识了我,才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不再当萝卜喽?”我故意找碴!要斗嘴我才不输人呢!
“欸!我……我不是,我没有花心,你要相信我。”他一副惨了的样子,真是有趣。
看吧!这就是斗嘴的乐趣!将对方逼到窘境就是我们的快乐!我等到暗爽够了--太久会内伤,才慢慢开口。
“其实……”我按向他的心,望向他的眼睛。“不管是杨过也好,张无忌也罢,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的这颗心。以后,不论你成了什么人,或做了什么事,只要你的心不变,我的心也至死不渝。”
“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我是谁、不管我在哪里,我不会对不起你,也绝不负你!”他举着右手发誓。
“好!我相信你!”我举起左手与他相合,在星空的见证下,我们交付彼此十六岁时的年轻真心。
时间和空间将毫下留情地考验着我们,或许是五年十年的无情岁月,或许是美国、台湾的遥远距离,那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巨大阻碍,将检测着这段感情是否真能天长地久,是否真能生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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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办?”我一边用汤匙搅动着杯里的咖啡,一边叹气。
“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好虚伪喔!”我厌恶地说。
“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哀怨地看他一眼,这个大木头!都不明白我的心思。
自从那天夜里,误会冰释而且互许真心后,我又回到了“天堂”,而且是天天报到,因为我要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张无忌相处的时光。可是白天,我依旧扮演着张柏宇的女朋友,我像个脚踏两条船的双面人,这样不叫“虚伪”,叫什么?
“我不想再这样了!我要和你哥说清楚,我要和他‘分手’。”我像电视剧女主角,任性地说着。
“不!不可以!你这么做,他会难过的。”张大木头竟然这么说。
“那你呢?你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就不难过吗?”这人的度量真大。
“不!我知道你只当他是哥哥,而且我哥他……”他忽然不说了。
“他怎样?”我追问。
“他……他也是把你当成妹妹啦!”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脸色也很不自然。
有问题!肯定有鬼!
“你怎么知道?”我再问。
“我……是……是他对我说的。对!是他告诉我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顺理成章地说着。
“他说的?什么时候?”我狐疑的眼光打量他。这对兄弟还真是无话不说,感情好得很呢!不过--我才不信!
“……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好像是……”他支吾了半天。
我挑着眉看他,等他给我答案,我倒要看他怎么掰!
“好像是……”他还在状似认真地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快忍不住要拆台了。
“我……我想不起来了耶!”他苦笑着。
我就知道!他在唬弄我。
“他根本没跟你说过,对不?”我向他逼近。
“……对!可是我肯定,他不是把你当成女朋友一样对待,至少在他心里不是!”他忽然又言之凿凿,一副指天为证的样子。
“为什么?”我一副追根究柢的样子。
“……唉!裴琳!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喔!原来你是故意的?”哈!被我发现了。
“……我……对啦!可是我是怕你跟我一起,会有危险,才顺着事情的发展做出决定。可是我没想到你……你会生气。”他心虚得不敢看我。
“我生气是因为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你知道当你说出那样的话时,我的心有多难受吗?它像被人用刀剜了一个大洞似的,好痛好痛……”我想起当时的感觉,仍禁不住想掉泪。
“欸……你……你别哭,别哭嘛!我最怕你哭了。你一流眼泪,我就胸口发疼,手忙脚乱了。”他一副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好!我不哭。可是你要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吸了吸鼻子,沙哑地开口。
“什么为什么?”他见我不哭了,似乎又准备装傻。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骗我!你根本不在乎我……”我也不甘示弱,开始耍起无赖。“哇!我怎么会这么歹命啊!有人这么狠心,连我快哭瞎了,都不管……哇……啊……”要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眼泪,大部份的男生都会自动投降的。
“好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他高举双手,一脸无奈地开口。
“快说!快说!”我收起眼角好不容易“ㄍㄧㄥ”住的一滴水珠,迫不及待地看着他。
“其实……”
“……怎样?!”我张大眼睛等着。
“就是……”
“……是怎样?!”好紧张喔!
“因为……”
“……因为怎样咩?!”我有些不耐烦了。这人该不会又想唬弄我吧?
“其实就是因为……”他好不容易一鼓作气说了六个字,结果还是废话。
“到、底、是、怎、样、啦?!”我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自牙缝挤出,并且抡起拳头向他逼近,打算来个严刑拷打。
“我哥他有喜欢的人了啦!”他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惜的是……
“废话!”我大叫。“这还用得着你说吗……他喜欢的人,不就是敝人在下我--裴琳啊!”我像个连珠炮似的吼他。
“不是,不是说你啦!是别人。他心里真正喜欢的另有其人。”他急急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