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竟似永恒。
“答应我,当我的新娘。”
儿时的承诺终于成真,这么让人觉得幸福的一句话,再次从风笑海口中说出来,秦左爱蓦地鼻头一酸,汹涌的泪意瞬间浮上眼眶,她的心隐隐颤动着,几乎要因过度的快乐而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却足以抵去所有她因这个男人而曾经产生的痛,不管是心理的、生理的,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因为他真心诚意、极其温柔的这句话,都已将她的痛消弭,转化为浓烈的爱。
她真的不想这么爱他的,一点都不想呵。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就算前头是个火坑,她还是会选择往下跳……
“好,就今天……让我当你的新娘。”这是她一辈子的美梦呵,幸运地,她竟然可以实现。
话方落,车门已被打开,她的身子被有些疯狂的风笑海腾空抱起,一路飞奔上教堂外的石阶,一步步的往他的幸福迈进。
心,在飞扬。
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让风笑海觉得天空是这么蓝,大地是这么美,而他,是那么那么的幸福与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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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左爱真的没想到会在教堂里看到这两个不该出现在此的婚礼见证人,一个是夏绿艳,另一个竟是渡边牧野。
她怔住了脚步,迟迟无法再往前,然后,她下意识地将身子移到风笑海面前,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渡边牧野。
秦左爱防备性的举动落在渡边牧野眼底,勾起他唇边一抹淡然的笑意。“怎么?都要结婚了,还不谢谢我这个大恩人?”
恩人?秦左爱皱眉不语。
“如果我真要风笑海的命,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挡得住我?”再一次讪笑出声,渡边牧野的眸光微微一沉,刻意忽略心口那若有似无的失落感。
“你究竟为什么来这里?”她以为他已经在第一时间离开纽约,没想到……
“我会走的,等我亲眼看见你和风笑海完婚之后。”她的态度真伤他的心呵,好歹他也是那个一手促成她婚事的推手,虽然用的手段一点都不光明正大,但他功不可没却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她迷惑的看着渡边牧野,不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蓦地,一双手臂亲密的从身后揽住她的腰,风笑海将充满男性气息的俊脸搁在她的颈窝,在她耳畔低喃道:“这是他要你还他恩情的唯一条件。等他参加完这场婚礼,你就不再欠他任何恩情,这是我答应让他当我们婚礼见证人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让他彻底死心。”
“可是……”她不懂,真的不懂,渡边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她呢?那么,他以前所做的阻挠她的一切手段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胜负已决,他知道他必须大方的退让,成全我们,就是这样而已。”如果不要想得太复杂的话,其实道理是很简单的。
“没错,就是这样。”渡边牧野笑了,赞赏的看了风笑海一眼。
在胜负未决之前,他可以用任何手段来赢得这场可能的胜利,但当他深切的明白自己在左爱心中的地位之时,他就不得不退让了。因为,她竟然可以为了消除他对风笑海的敌意,而决定牺牲她自己……
她是这般的冰雪聪明呵,一眼便看出他对风笑海的敌意来自于她,根本不可能真的去伤害翔翔或是她,所以她可以这样安心的走,结束这一切。
他无话可说了,更不可能眼睁睁见她伤害自己,还痴心妄想地以为强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可以让她慢慢爱上他──他的自尊不容许他这么做,他的骄傲更不容许他这么做,所以,在这个时候退让是明智的,笑着祝福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这点虚伪的雅量他还应付得来。何况,与风笑海交恶,对日本菊帮并没有任何好处。
夏绿艳等他们两个大男人说完话,才上前一把拥抱住秦左爱,“你这个傻瓜,想当笑海的新娘早跟我说不就成了,我跟几个师兄就算得绑着他,也会把他绑进礼堂跟你结婚的!”
“那样的婚礼我才不要。夏姊你说的那是流氓才做的事,不是我这种淑女会做的事。”
间接的意思是──这个事前连提都没提一句,便强迫将她带来教堂举行婚礼的风笑海,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夏绿艳噗哧一笑,捏捏秦左爱的脸颊,“你喔,全天下女人的矜持与聪慧都被你用完了,别人还用什么?”
“有吗?我要是聪明,就不该走进这间教堂。”
闻言,风笑海紧张的一把将秦左爱从夏绿艳怀里拉过来,扬声喝道:“牧师!牧师!婚礼可以开始了!你还杵在那里蘑菇个什么劲儿?快!”
夏绿艳瞪他,“爱爱还没有穿婚纱,你等一下会死啊?”
“不等了!婚礼现在就开始!”
再等下去,他的新娘可能就要在婚礼上落跑了……
第十章
纽约新报报社的编采组办公室依然是一片忙碌,记者们来来去去,忙得不可开交,夕阳斜照进办公室内,刚好打在靠窗而放、此时却被收得一尘不染的方型办公桌上。
秦左爱抱着一个箱子,里头装满她搁在办公室的私人物品,回首再望一下窗外,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要离开。
就在此时,一双穿着白色休闲软鞋的长腿却正好阻挡住她的去路。
“真的要走?”挡路者是她的顶头上司孟书。
秦左爱挑挑眉,仰起脸一笑,“孟大,你该不会是太想念我煮的粥,舍不得让我离开吧?”
孟书笑着摇头,“与其说我想念你煮的粥,不如说我会怀念你笔下的霹雳文字,还有那总是让各大报社跌破眼镜的独家报导。老实说,失去了你,我就像断了一只手臂一样难过。”
“哈,很恶心的比喻!”
“我是认真的。”孟书专注的眸子温柔的落在她清丽的脸上,还有她颈项间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她始终不说刀痕的由来,他也没立场多问,只是关心犹在,她却已坚定的递了辞呈,原因依旧不明。
“你对我如此不舍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我的文章?”秦左爱突然俏皮的朝他眨眨眼,露出一抹暧昧,“老实说,是我煮的粥收买了你的心吧?所以你对我……呃,有点心动了对吧?”
孟书的指尖轻敲上她的头,“你这丫头,临走前还不忘吃我这老男人的豆腐啊?”
再认真的情意,现下也消弭无形了。
终究,她是无心的那个人,或者说,她的心早已属于另一个男人,他不会傻得去沾惹。
“很痛哩,孟大。”揉揉头,秦左爱皱眉嘟嘴,“欺负我是吧,小心以后有稿子也不给你。”
“你说什么?”孟书一愣,还以为自此天涯,两人从此陌路,不再有交集了。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要我的稿子还不容易,我可以当你的特约记者啊,如何?让我混点饭吃吧?”
“没问题!看在你替我煮粥的份上,我就赏你几口饭吃好了。”孟书朗声而笑,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不知道你要上哪儿去,可是不管到哪里,我相信你都可以活得很好。祝福你,秦左爱。”
“收到!孟大!”秦左爱笑着,感觉一层雾气染上了眼,快速的朝他挥挥手,她抱着箱子离开了报社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