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看什么?”她莫名其妙。
“看赌王啊!”Lisa指了指被人群围在中央的牌桌。“看,就是那个穿黑衬衫的男人。”
罗语蔻顺着Lisa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牌桌旁坐着一个男子,黑色紧身衬衫半敞,露出黝黑健美的胸膛,颈上挂着粗犷的银色项链,闲闲搁在牌桌上的手腕,戴着支造型独特的潜水运动表,修长的指间,扣着银色戒环。
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精品,就连他拿来束发的皮圈,都是设计师品牌。
“他长得很帅吧?”Lisa伏在她耳边说道。“像不像钱宁戴普?”
俊美的五官,黝黑的肌肤,运动员般的体格,再加上那随便束起的半长发,是挺有些钱宁戴普狂野不羁的味道。
“牌技也超好呢!从刚刚到现在,他一把也没输。”
“真的?”罗语蔻扬眉,这才有点兴致。
“听说他本来是在贵宾室赌的,连续赢了三十把,赢得庄家脸色都变了,他也觉得没意思,所以才跑出来这里接受挑战。”
“挑战什么?”
“看谁能赌赢他啊!你瞧瞧他桌上那些筹码,足足有上百万呢。”Lisa惊叹。
上百万美元?罗语蔻不敢相信,瞥了一眼那一迭迭五颜六色、堆积如山的筹码。
“这些都是他赢来的吗?”
“嗯哼。”
“还满行的嘛。”罗语蔻眯起眼,兴致更浓了。
“他还说了,跟他对赌的人,以一赌百。”Lisa继续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赢了的话,只拿那人下的筹码,要是他输了,赔那人一百倍筹码。酷吧?”Lisa眉飞色舞。“这家伙肯定很有钱!”
“我看是他老爸有钱吧。”罗语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以这男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除非承继祖荫,否则哪可能拿着上百万美元在赌场任意挥霍?
以一赌百?真看不惯如此浪费的败家子!
“你们还打算继续观战?”她问Lisa。
“当然啦,这么精彩的场面怎可错过?而且万一跟帅哥对上眼,说不定他会看上我──”
“那我先走了。”趁Lisa花痴病还没发作得太严重,罗语蔻转身就想闪人。
“等等!”没想到一票朋友同时拉住她。
“干么?”
“你上,Coco。”几个人同时凝视她,鼓动她上场挑战。
“我?”她愕然。“你们在开玩笑吗?”
“谁开玩笑?我们很认真的。”Lisa代表一群人说项。“记不记得我们上回到德国看展,大伙儿晚上玩二十一点,你一个人通杀我们全部?”
“那是运气。”
“赌博本来就是靠运气!你牌技好,运气更好,你上,看能不能赢他几把,晚上请我们吃饭。”
“就为了一顿饭,你们把我推上火线?”罗语蔻眼一瞪,责怪朋友们不顾道义。
“好不容易来到赌城,你就小赌几把会怎样?大不了我们一人出十块美金,当是赌本。”大伙儿极力劝说。
“你们真要出钱?”
“没问题!”
“好,输了可别怪我。”
达成协议后,罗语蔻接替一个输得灰头土脸的中年男子坐上牌桌。
一见来了个大美人,帅哥星眸一亮,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她蹙眉。
“漂亮宝贝,你哪儿来的?”帅哥俯上前,放肆地打量她。“黑头发,黑眼睛,鼻子挺,嘴唇性感,肌肤晶莹剔透──你是日本女孩吗?蔻妮吉娃。”他用日语热情地打招呼。
“我不是日本人。”她瞪他。
“咦?不是大和抚子吗?”
“我是台湾人。”
“啊,原来是我们美丽的福尔摩沙小姐!”他笑得好开心,朝她眨眨眼。“我也是台湾人,宝贝。顾安凯,听过吗?”最后一句是用中文问的。
“没听过。”罗语蔻板着脸。
“哦哦。”他垮下脸,看起来好失望。“看来我没自己想象的有名啊。”顿了顿。“我想,你一定不住在台湾,宝贝。”
“没错。”
“怪不得,我说嘛,否则你怎么可能没听过我呢?”
是怎样?就因为他长得俊了点,就以为全台湾人都要认识他吗?这家伙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罗语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住哪儿,宝贝?叫什么名字?”
“这不干你的事。”她瞪他一眼,很不欣赏这种爱耍嘴皮子把美眉的浪荡子。玉指不耐烦地在牌桌上轻叩。“可以开牌了吗?”
“这么急着要输给我吗?”顾安凯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冷淡,俊唇仍持续弯着完美的弧度,噙着几分邪气的笑,惹来周遭一群女人同声叹息。
他以指触唇,漫不经心地送了一个飞吻。
罗语蔻几乎可以听见颗颗芳心怦怦跳的声音,她懊恼地从Lisa手中接过筹码,后者脸发红、手发抖,显然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振作一点!
罗语蔻以眼神警告朋友,她轻咳几声,问一旁的发牌员:“不知道我们玩几组牌?”
“两组。”发牌员答。
“只有两组?”罗语蔻显然不满意。
顾安凯扬眉。“两个人对赌的话,两组牌应该够了吧?”
罗语蔻直视他。“我建议我们玩五组牌。”
五组?!
群众听了,一阵哗然。同时玩五组牌,这其中复杂的机率运算,可是职业级的赌徒才能应付得来呢。
对周遭的骚动,罗语蔻置若罔闻,她定定望着顾安凯。“我觉得多几组牌会好玩一点。”
“是吗?”顾安凯食指轻揉下颔,看着罗语蔻的眼闪闪发光。“五组就五组吧。”
他一口答应,挥手示意一旁的发牌员发牌。
前面几把,都是她输。顾安凯的牌运好得令人称奇,不知怎地,他总是有办法拿到接近二十一点的好牌,其中还有三次,恰恰就是二十一点,也就是所谓的“黑杰克”。
这也太巧了吧?罗语蔻狐疑,这家伙不会作弊吧?
可再怎么看,也不像有作牌的迹象,发牌员也是公正的第三者,照理说不会帮他诈骗。
“我没作牌!”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顾安凯故意举起双手,前后翻了翻。“瞧,什么都没有。”
遭他看透心思,罗语蔻微微尴尬。“我没怀疑你。”
“真没有吗?”他逗问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像小男孩一样调皮。“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脱衣服让你检查喔。”
这人──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我说了,我没怀疑你。”粉拳,在牌桌下悄悄握紧。“请继续发牌吧。”
发牌员继续发牌,随着一迭牌逐渐减少,罗语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或许顾安凯牌运很好,但她的记忆力也不是盖的,方才发过什么牌,现在还剩下哪些牌,她记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自小培养的心算能力,她很快便能算出各张牌出现的机率,也能据此决定要牌、停牌、加倍下注的时机。
于是,情势改变了,方才一面倒向顾安凯的牌运此刻逐渐转向了罗语蔻。
当她连续从他手中赢得十把后,围观的群众们也连连惊叹。
看着面前筹码逐次减少,顾安凯一点也不见烦躁,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闲闲把玩着筹码,盈满笑意的眼直盯着罗语蔻。
“没想到你挺有一套的嘛,宝贝。”
她冷冷一笑。
“我看这样一点一点玩也没意思,不如这样吧,我们赌一把大的。”他忽然建议。
“多大?”她问。
他淡淡一笑,双手一展,推出面前全部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