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一脸尴尬,几乎想立即挖个地洞钻进去!那么羞人的事情,真的被人看见了!
“少说废话!”康嗣显出难得的急躁,逼近昭铧一步大吼道:“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快离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昭铧看来楚楚可怜,哀怨而不失娇媚,眼里充满令人怜惜的水光。“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芸儿听了,心房猛地一抽。这女人说和康嗣有着情分……难道她曾是他的侍妾之一?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他的情绪总能轻易受这女人动摇,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仿佛无人能及!
“情分?你还记得这种廉价的东西?”他冷笑。“我以为你眼中只有荣华富贵而已!”
“那是逼不得已,是他先奸污我,我才不得不嫁给他……”说着说着,昭铧开始流下泪来。
康嗣忽然脸色一变,冷僻的神色褪去几分。
“虽然咱们当时成不了夫妻,但我还记得,从前我老是让你担心、生气,但最后你都会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紧抱着我。”昭铧投进他怀中,紧紧地揽住他的颈项,委屈地瘪瘪红艳的嘴。“为什么现在你却对我这么冷漠?”
康嗣两手紧握成拳,没有说话,好半晌后,才伸出手扶着她的肩膀。
男的英俊尊贵,女的美艳娇柔,而此刻他们正在亲密的相拥!这两情相悦的情景,说不定旁人会觉得美丽目眩,但芸儿只觉得难以入目!
她的男人正和他的旧情人--一个像她的女人充满感情地拥抱!
此刻,一股酸涩袭上她心头,思绪霎时全被抽空,拳头握紧得连指甲扎入皮肉都没有知觉。
恍恍惚惚之中,芸儿不知不觉地走出了风园,将这个天地留给谁也打扰不了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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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康嗣回到芸儿的庭园时,天已经黑了。他一踏进屋内,小菊便焦虑地上前对他说道:
“贝勒爷,小姐从白天到现在,都没吃过半点饭菜呢,您可要劝劝小姐才好,否则她会撑不住的啊!”
“没吃饭?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康嗣原已不好的脸色再度沉下来,不悦地斥责道:“为什么没差人来通报一声?你们这班奴才全在偷懒吗?”
“不,是小姐不让咱们去通报,她说贝勒爷有事在忙,千万不能打扰您!”小菊跪下来说着苦衷。
康嗣冷哼一声,微一摆手。“你们全给我退下,我倒要亲自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说完他大步走进寝室,只见芸儿和衣躺卧在床上,脸颊埋在绣被中。
“为什么不吃饭?存心要饿死自己吗?”
听见他的声音,她蓦地弹坐起来。他怎么无声无息就走进来?他不是要陪那个女人吗?
“我不饿。”她带着哭腔,用着几近低吟的声音回答道。光是想到他和那女人在她面前如此亲热,她再也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他心里一紧。“你在发什么脾气?早上为何不说一声就走了?”她从没这样任性过。
他今天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她还要心血来潮地耍性子,他实在没心情再去包容忍受她。
“那个姑娘……是谁?”她迫切地想知道这困扰她一整天的问题。
她的直接令他不知如何应对,静默片刻后,他才撇开头,轻描淡写地道:“一个你不需要认识的人。”
不需要认识?他是不想她知道这女人的存在,还是她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事?可是……
“为什么那女人的样貌跟我有几分相似?”她一双美眸浮上一层泪雾,语音轻颤地问。
她终于明白那天郡王爷见到她时,为何会露出那种讶异的眼神,又说她和某人很像了……原来所有人一直都知道,她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而她,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
“谁说的!你们一点都不像!”康嗣大声吼她,声音之大,简直就要冲破屋顶了。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芸儿心里已经有了底。“你不想让我知道,原来我长得和你心爱的旧情人这么相似!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他究竟怕她发现什么?
芸儿几乎不留余地的质问,让康嗣忍不住恼羞成怒,猝不及防地便将她压倒在软榻上,令她动弹不得。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男人、你的主子,只要知道好好爱我、服侍我,其它一切都与你无关--”他撂下狠话,随后粗暴地堵住她的红唇,急迫地吻着她。
他容不得她对他有质疑,对他有了爱慕之外的第二种情绪!
康嗣伤人的话仿佛是刀刃般,倏地插进她的心坎底,痛得她连遭到他粗暴地对待都无法惊呼叫喊。
康嗣不理解自己为何如此热切狂乱,此刻他只想疯狂地去证明自己能拥有她的一切,掌控她的身心。
芸儿挣不出他的掌控,即便想推开他的手,也使不出一丝力气,甚至无法靠克制自己就此融化在他的吻中。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热泪滚滚而下。她很怕,怕他还在爱那个女人,怕他原来只把她当作是那女人来疼爱!
“为什么要背叛我!昭铧……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康嗣在狂乱之中,双眼含怨地愤然低吼,发泄似地不断喃喃自语,似是在刹那间错把芸儿当作是昭铧般惩罚。
芸儿脸上的血色转瞬尽褪,脑海一片空白,胸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咽喉喑哑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果然把她当成“昭铧”!再怎样迟钝单纯的女人,都能感觉到自己最爱的男人把自己当成什么,而她竟然什么都不是,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她闭上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他搂抱她的躯体。
她知道,这样的交缠,已变成她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时刻。即使他的心是离她如此遥远,她也不想连这点连系都被剥夺!
“芸儿,你明知道我疼你,但以后别在我面前,为了芝麻绿豆的事让我生气,知道吗?”
冷静下来后,康嗣发现自己的确因为昭铧对她说了重话,可是若不是她在他心烦时强加追问,他也不会失控!
她半晌无语,突然幽幽问道:“就算我像她……像你从前的未婚妻,也算是芝麻绿豆的事?”
他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健臂如铁箍一样勒紧了她,冷冷答道:“对,因为你们根本不同。”
不同?他是这样说服……不,欺骗自己?“我……会让你生气?”即使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想知道他的真心?
自从上京进府以后,她确实处处感受到他的关怀怜爱,她以为他分了一部分的爱给她,让她的生命因他的滋润而再生。
她一直把这些当成事实,然而这梦醒得太快,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的残酷便突然撕裂了她的幻想,昭铧这名字也成了她的梦魇!
“只要你乖巧温顺,别再计较无关痛痒的人,我自然不会再对你生气。”康嗣端起她的脸庞,吻上她的额。
她微笑得好苦涩,眼角慢慢溢出无奈的泪珠。
只怪自己太傻了,怎能傻得以为自己得到他的爱了呢?她只不过是一个只配生活在乡间的小女子而已,除了这张容貌,凭什么能让尊贵多情的贝勒爷垂青!
她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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