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这是妈的手机号码。”陆华拿出纸笔写下手机号码,“不过除非必要,少打电话过来。”
“为什么?”
“呃……”还不是怕她的精神病随时会发作,但陆华不能照实说,只好撒了个谎,“我最近睡眠时间较长,怕吵。”
“我知道了,妈,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舍不得与她就这么分开,连四季的泪水蓦然滑落。
“我会的,你也一样。对了,千万不要跟骆翔东说我来找过你。”陆华叮咛她,“他一直护着你父亲,对我有偏见,还是别说吧。”
“嗯,好,我知道。”连四季点点头。
“那我走了,妈会再跟你联络。”陆华第一步的目的达到了,便急着离开。
连四季看着她的背影,担忧她的身体,希望下次见面不会又是经过好几年,毕竟那种思母之痛,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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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弯过街角,有个男人正在那儿等着她。
“钱在她那里吗?”他沉着声问道。
“没有,骆翔东没有把钱交结她。”陆华皱起眉心,“那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处处提防我这个大嫂。”
“那连四季怎么说?”他急声问着。
“她似乎不相信。”
“那你该尽力让她相信才是。”他用力抓住陆华的手腕,语气狠冷,目光凶恶地逼视着她。
“施义,我不能一直强调那笔钱,这样她会起疑的。”陆华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难不成你还要我等?等她成年已经等得我都快发霉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去逼她跟骆翔东要回来,去呀!”他用力推着她。
陆华受不了他这样的折磨,双手捧着脑袋,神情突然变得激动,“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钱我给你,你不要逼我……”
“不逼你可地下钱庄逼我呀!”他在她耳边大吼。
“我拿钱,我拿钱,拿钱给你。”陆华神智混乱地掏出几张钞票,“给你……都给你……你拿去……”
看着她颤抖的唇、恍惚的神情,施义气得骂道:“该死的,不该发作的时候偏偏给我发作!”他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扣上手铐,然后用力推进停在一旁的车子里,迅速将车子开走。
陆华不停挣扎、晃动,重复做着擦汗的动作,他知道她的阵发性强迫心理症又发作了。
平常内心平静时,她的举止可以跟一般人无异,一旦受了刺激,她就会开始焦躁、不安,反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或者过分幻想……
施义拧起眉,若不是他还要靠她得到那一亿,他根本不想陪她这种精神病。
为了摆脱她,他得赶紧想办法拿到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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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四季回到家,发现骆翔东坐在沙发上边做着公事边等她,她赶紧搓了搓脸,将一脸的灰涩抹去,既然妈交代不能让他知道,她也只好这么做了。
“今天下课好象比较晚?”见她回来,他这才松口气。
“对,是比较晚点。”她凝目看着他,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遗产的事。
他真的扣住这笔钱吗?但他并不缺钱呀,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的神情看来有些疲倦,我看补习就暂缓好了。”见她这样,他怎能不为她的健康担心?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课,才不要放弃呢。”何况她的疲倦跟这些完全没关系。
骆翔东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扶住她的肩,“你有心事?”
“我这种个性的人怎么可能有心事。”她勉强一笑。
“一个人的个性是会变的。”
他俯身想吻她,却让她给推开来。
“翔东,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不能有任何欺瞒好吗?!”
“你说。”他点点头,微眯着眼等着她的问题。
“你和我爸的感情很好吗?”
“当然很好了。”
“那你父亲……也就是我爸的养父对他好吗?”唯有对他好,才可能留给他一亿吧。据她所知,虽然骆家经济状况不错,但一亿元可是大手笔,至于骆翔东如今所拥有的,完全是他外公留下及他自己打拚而来的,与骆家毫无关系。
“一样很好。坦白说,我一直到二十岁前都以为和你父亲是亲兄弟,完全看不出他和我们家人有何不同,从小我有的,你父亲一定有,这是我父母最公平的地方。”骆翔东很坦白地说。
“那我懂了。”她点点头。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打量她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
“没有,其实这问题摆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以为我父亲是因为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才会出现暴力行为。”她随口胡诌。
“才不是,有暴力行为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母亲!”虽然知道每次跟她争论这种事,都一定会闹得两人都火爆了起来,可他当真不希望她继续误解自己的父亲。
“骆翔东,我不想跟你吵架。”连四季皱起眉,转过身不看他。
“我只是说实话,不希望你日后后悔。四季,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这么任性。”他真不知道如何扭转她对自己父亲的偏见。
“这你放心,我相信自己,一直相信自己。”她消极的顶回。
骆翔东抹了抹脸,叹了口气,“不要吵架了好吗?”
“我也不想跟你吵呀。”她百般委屈,在母亲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对他,她也开始茫然了。
他为何一直为她那不负责任又残暴的父亲说话?过去的事她记忆犹新,根本不可能弄错。
他重重吐了口气,“好,那就别再说了,我想你也累了,回房睡觉吧。”
连四季抬起脸,凝视着他,“翔东,我还想再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他漾出微笑点头,“好,你问。”
“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从现在起,你可有事瞒着我,无论这事是大或小,你老实回答我好吗?”她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想了想,“没有。”
“真的没有?”她的心紧揪了下,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信任他才是,也许是母亲搞错了。
他扬起一道浓眉,直望着她那双仿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瞳,“当真没有。”
“好,我相信你。”她伸了个懒腰,朝他露出一抹笑容,“我真的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嗯,去睡吧。”看着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骆翔东的眉头不禁愈蹙愈紧,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坐在沙发上,继续做着未完的公事,约莫半个多小时后,他走进房间,看见她已梳洗过躺在床上。
但他发现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知道她还没睡着,于是捉弄似的轻吹着她的眼睫毛,又偷啄了下她的鼻尖,“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一回来就问了堆奇怪的问题,现在又装睡,究竟在想什么?”
“我看见她了。”连四季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她的个性就是直,实在学不会隐瞒,若把太多事摆在心底,她会觉得很痛苦。
“你说谁?”
“我妈。”她慢慢张开眼,“她要我别告诉你,可是我不想瞒你,就跟我不希望你有事瞒我一样。”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什么?”骆翔东捧住她的小脸,定定地看着她。
“她……”这教连四季怎问得出口?这话一说出来好象她在跟他要钱,那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喜欢。“她没说什么么说她得了绝症,希望在有生之年再看看我。”说到这儿,她又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