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骨子里也遗传了舅舅的老旧思想。
桑虹也看出了这一点,“你的脾气很像你舅。”
“我想你应该不是为了讨论舅的脾气才来的。”一个十七年没回家的人,突然出现,为了什么?
想必除了崔佩雯,没有任何原因能让她这么做。
“说起来,佩雯该叫你一声姊姊。”
“很抱歉,我姓桑,没有姓崔的亲戚,也高攀不上。”
果然如她所料,确实是为了崔佩雯来的。桑雨柔立刻筑起了一道防卫的高墙。
“佩雯吞安眠药自杀了。”
桑雨柔不语,虽然她不幸灾乐祸,却也不同情崔佩雯。
“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为了崔佩雯?”桑雨柔的表情不自觉的冷冽了起来。
可笑啊!她竟然还期许着眼前这个该叫妈的女人对她还有丁点的母爱。
“不是为她,是为我。”桑虹突然握住她的手,哀求的说:“这些年,我好不容易好过了些,可是因为你介入了佩雯和巩浚哲之间,佩雯的爸向我下了通牒,如果你执意不退出,我的下场会很惨的。”
“为什么你们总是搞不清楚?我说过了,问题不是在于我退不退出,而是在巩浚哲身上,他要选择谁,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你们应该去找他才对。”
“难道你要毁掉我的幸福,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
“对,你一定是在报复我,也许你早就知道我在崔家,所以你故意抢了巩浚哲,为得就是要报复我,对不对?”
面对这样的指控,桑雨柔的心一阵惨痛,只能回以苦笑,莫可奈何的摇着头,“随你想吧,如果你这么认为,我辩解再多也是无益的。”
“小柔,就当妈求你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真的不想再回去过十七年前那种可怕的生活了,你就当同情妈,好不好?”
“你不要求我,就算我答应放弃巩浚哲,他也不会同意,没用的。”
“你要我给你跪下吗?我跪下来你才肯帮帮我吗?”桑虹当真双膝一弯,准备下跪。
“够了!”拉住她的手,桑雨柔痛苦的应允了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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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到不放心,巩浚哲在庭院外等桑雨柔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朝她们刚刚离去的方向寻去。
可是当他找到人的时候,桑虹早已离去,只独留桑雨柔孤影成单。
“小柔?”
他叫了几回,可是背对着他的桑雨柔始终没有回应,他又叫了一回,这次还动手去扳她的身体。
终于面对面,可是转过头来的桑雨柔却一脸呆滞的问他,“你是谁?”
“嗯,你说什么?”巩浚哲被她的问题问傻了眼。
“我问你是谁?”她再度询问。
“小柔,别闹了,你再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喔!”他受不了她看他的那种陌生眼神,“刚刚你到底和你妈谈了什么?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不想听的事情,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
“我妈?”妈这个字眼让她的神情变得慌乱不安,她忸怩的绞着手指,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想谈我妈,我不要谈。”丢下话,她拔腿奔回家,在家门口差点撞倒桑永泉,“舅。”
“小柔,你干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陌生人在追我。”她指着跟着他跑回家的巩浚哲说:“就是他,他从刚刚就一直跟着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躲到舅舅身后,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此刻的表情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脸上也是同样表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桑永泉不安的问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我去找她们,可是只看见小柔一个人在田埂上发呆,叫了她好久都没回应,而后她响应我的第一句话竟然问我是谁。”
“小柔,虽然我反对你们交往,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玩弄人家。”
“舅,我没有啊!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桑雨柔,拜托你不要再跟我玩这种游戏了。”
“谁跟你玩游戏,我就真的不认识你啊!”
陈春芝正巧走出来,听见她如此强调,不禁纳闷,“小柔,你和浚哲正在交往,还希望你舅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这会儿你却说你不认识浚哲呢?”
桑雨柔的脸色倏地变得灰白,努力的想从脑海中寻找有关于他的记忆,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
脑袋是空白的,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可能!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我根本不认识他啊!为什么你们都要说我认识他呢?”
瞧出状况不太对劲,她慌张苍白的脸色也不像在说谎,巩浚哲意识到事情不妙,他努力的放低声音安抚着,“小柔,你不要紧张,慢慢的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桑永泉也开始觉得有点怪,转问着,“小柔,你妈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我妈?我已经十七年没看见过她了,我不知道。”
“小柔,你别开玩笑了!”桑永泉着实摸不着头绪。
巩浚哲心疼,开口替她说话,“舅舅,请不要逼她。”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开玩笑,我没骂她就很不错了。”
“也许她不是在开玩笑……”一个巩浚哲不愿意去想,也不太能够接受的念头倏地闪过脑海,“也许,她是受到什么刺激,才暂时把我忘了。”他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因为承受不了面对现实的压力,而选择性遗忘。
第八章
检查过后,医生证明桑雨柔是选择性的失忆,而很不幸的,她丧失记忆的阶段就正好是和巩浚哲认识之后的一切。
她像是要把积压在内心的不安全给发泄出来,回到台北后,她不断的疯狂玩乐,出入夜店、喝酒夜游,却常常被尾随其后的巩浚哲给拎回家。
在她看来,他是凶神恶煞,乱可怕的。
“小柔,你变了耶!”连几个好友都觉得现在的她很怪,“虽然外面的人说我们是色女郎,可是我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底限,怎么玩也都一定会顾及安全,可你现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王雅洁气她自暴自弃似的玩乐方法,而且不太相信她真的失去记忆。
“人生要及时行乐啊!这有什么错?我只是看开了而已。”
她在自欺欺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若不不断的用酒精麻醉自己,她会很惶恐,可是她又弄不懂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然而,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巩浚哲,他气急败坏的把她拉进房间,当着四个女人的面把门甩上,愤怒的握着她的柔荑质问:“你要男人是不是?”
她瞪大了眼,有些吓到。
可是好面子的她不想让他看扁,昂着头,骄傲的说:“没错!”
逞能的结果是换得一记惩罚的深吻,她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个让她慌乱的吻,却推不开他铜墙铁壁般的胸膛。
男人的力气真的大得可怕!
这个吻带着一种情色的欲望,狂野如火,当恐惧被热情取代,她竟昏头的投入一波波意乱情迷之中,不能自拔,任由他无度索取她唇瓣中的芬芳、任由他的舌放肆的与她的纠缠不休。
她该害怕的啊!可是为什么却对他的怀抱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依赖感?
所有人都说她认识他,所有人都说他是她喜欢的男人,他真的是她的最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