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怪,应该怪我,是我没有把展妮保护好,该拿那把木制武士刀的人应该是我,她可以置身事外的。”
“你也不该冒险。”
“我很遗憾弄成这个样子。”她内疚得不得了。“幸好展妮只是皮肉伤,额头的部分也没有伤害到脑部,不然──”
“昱璇,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倪柏翰径自打断她的话,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余昱璇担心的问:“你不会怪展妮吧?”
“她真的是没有大脑。”
“但她见义勇为。”
“哼!匹夫之勇。”
“倪柏翰,你不能、不准骂她一句。”余昱璇警告他。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毫无心机的展妮,已让她视她为好姊妹。
“我留了二十名保全在那里,若有任何事你都随时和我联络,我会出面处理一切,这事绝不能再发生,任何人都不准再流一滴血。”说到最后,倪柏翰表情变得冷硬。
“展妮没有错,不要凶她。”她只在乎这一点。“是她救了大家。”
“她是错误的示范。”她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方法用错了,虽然心疼她,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如果你这么想,还是我留下来。”
“昱璇,育幼院那边需要你。”
“可是展妮……”
“我保证我不会杀了她,或是吃了她。”
“对她好一点,她真的令我……”
他接下她的话,“刮目相看?”
“嗯。”她对她真的很服气。“展妮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跌破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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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妮除了麻药渐退伤口痛,额头也疼得要命。她到底是在逞什么强?对方个个高头大马、孔武有力,她却只拿了把木制武士刀就想迎战。
但是一想到那些无辜、害怕、可怜、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们,她就油然而生一股想要保护他们的强烈冲动……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就像是她的弟弟、妹妹们,她说什么都要拚了命保护他们。
当然她看到了赶到医院的倪柏翰,幸好他不在现场,不然冲突可能更加不可收拾,她该高兴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大家都只是虚惊一场,问题是,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
“余姊呢?”见他过来要扶她时,她有些受惊的看着他。
“先谢谢医生吧!”他命令她。
“三天后再来换药,头如果愈来愈痛的话要回来覆诊。”医生叮咛。
“是,医生。”展妮乖乖听话。
“伤口不能碰水。”
“没问题!”她立刻答应想快些离开,好远离倪柏翰的搀扶,且如果不是他直扶着她的肩,她想用跑的。“余姊是去缴费、拿药吗?”
“她回去了。”
“丢下我?”展妮低呼。
他淡淡的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你、你只会教训我。”她楚楚可怜道。
“你不该被教训吗?”
“我……”她使出杀手锏。“我的头好痛哦!”
“真的?”他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出担心。
“很痛、很痛。”
他当机立断的说:“那我们马上回去找医生。”
展妮没有头痛,起码不是现在,但如果他要对她长篇大论、数落她,那她宁可头痛逃避一切。况且她不是无知的想逞强,她只是做了她认为该做而且必须做的事而已。
“我没事了!”虽然很想享受他的呵护,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呵护她的,他讨厌她。“你可以离开去忙你的事,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我送你!”
“但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我送你!”
“真的不必耽误你的时间──”
“我送你!”他一连说了三次,耐性都快没了。“展妮,你真的是……”
“难道体贴你也不好?”她据理力争。
“是吗?”
“不要讥笑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被那把木制武士刀给活活的打死?”倪柏翰的原意是担心,但是话由他的嘴里说出,却显得挖苦、刺耳、令人不舒服。“你电影看太多、走火入魔了。”
展妮的唇不住颤抖。她不想哭、不想吼,所以不回应他对她的嘲弄。
“你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以后碰上这种事,你大可以躲在床底下或是躲在衣橱里发抖、哭泣,不用强出头想要打败所有的坏人。”他告诫她。“你当害怕的公主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坏?”她冷冷、带着抖音的问。
“坏?!”
“我已经受了伤,你还──”
“我就是不要你再受伤。”
“但我已经受了伤。”她回吼。
“那就不要有下一次。”他亦吼回去。
展妮看着他,突然不气了,眼中也露出了一丝丝惊喜的神色。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想对恩人无法交代。”
“你会不舍吗?”
“你不要自作多情。”在还不愿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情前,他不希望她抱有任何希望。
“讲真的,倪柏翰,看我这样,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痛呢?”如果她的伤可以换来他一丁点的关怀或是肯定,那她的伤就受得绝对值得。
倪柏翰瞪着她,当然什么都不会承认。“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说我这一会心痛得不得了?说我想要串了那些令你受伤的混蛋?说我想因为你的愚蠢而决定娶你?”
“你……”展妮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自取其辱。“好,算你冷血、算你厉害。”
他不理会她的愤怒,突然的说:“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有个音乐会──”
“要我留下看着育幼院?你要和余姊一起去?”她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好啊!”
“我在问你。”倪柏翰不悦的语气。
“你在问我?”
“去不去?”
“音乐会?”她惊喜不已,口气有些不敢相信。“你找我一起去?”
“如果你不想……”他一副不勉强的表情。
“我想。”她马上回答。
“你的额头和你手臂的伤……”
“不会有问题的。”她兴奋死了。“不管打雷、台风、下雪、地震、土石流,我都要去。”
“你……”见状他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了出自内心的笑容。
“你终于约我出去了。”
“展妮,只是一场音乐会而已。”他不想太早说明自己的想法,不然她肯定高兴得飞上天,到时麻烦。
“够了,对我来说够了。”
“我对你的感觉仍然没有变。”倪柏翰言明。
“随你说。”展妮已经乐翻了天,完全忘了身上的伤。“我要和你去听音乐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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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正如倪柏翰所料,展妮将自己打扮得像个公主,她用刘海来掩饰额头上的伤,穿着长袖丝绒洋装遮住手臂上的纱布,一切看起来完美、高雅,而且很适合音乐会,但才第三首曲子,她就已经开始打瞌睡,比他预期的还要早!
出了音乐会的会场,展妮真的很懊悔,她真的想好好的把音乐会听完,可是那音乐好像是催眠曲似的,叫她只好向周公投降。
“我很抱歉!”她觉得很丢脸。
他挖苦她,“也还好,你没有打呼!”
“我一定是太累了。”她找借口解释。
“不。你只是没有兴趣。”
“我有。”她自圆其说的强辩,“我只是头突然有点痛,想闭上眼休息一下,但是……”
闻言他立刻问:“现在还痛吗?”
“小睡片刻之后……”她吐了吐舌头。“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