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东西变好吃了,却不懂得“调味”这个动作,是美食之所以能够产生的重要关键。
因为只能接应她熟悉的话题,所以略过调味品,针对生吃,苏大大很有力的否决,“没有、没有,生着吃没有你弄得好吃,真的!”
一如程致虚的预言那般,她跟他的师弟,师妹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
而且,在她的心目中,胖胖的师弟跟这个小师妹,是数于天神级的、妙手可以生花的神奇人物,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让她无比的崇拜!
“飘飘,你好棒喔!”她赞美,诚心诚意,发自于肺腑。
“也还好啦!”说是这样说,但面对那样毫不保留的崇拜跟吹捧,年轻的脸庞也忍不住有些得意之色,“其实,就只是火候的控制比较难掌握,其他的实在也没什么。”
往鱼肉呼呼吹气的动作停了下来,圆滚滚的眼睛眨啊眨的,因为对“火候”两个字没有任何认知,不知该怎么接话,苦恼得连吃鱼都没办法继续。
“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里啦?”放弃,反正也想不起来在被打断前,她们好像在说什么。
“……”柳飘飘也忘了,这些天闲着没事就讲古,讲太多事,她也忘了刚是在讲什么。
“哦喔,我想起来了。”灵机一动,苏大大竟然想到了,“你刚刚说,有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子,他医术很好,但老是见死不救,是你爹,就是师兄的师父的老朋友,他去你们山庄作客,教你们师兄妹一些基本的急救之术。”
她讲得很绕口,但柳飘飘没有困难的全部理解,也知道她口中的“师兄”,所指的就是她四师兄。
一开始当然是觉得很奇怪,但习惯这种东西很可怕,不过是听个几天,她已经很习惯这种没头没脑,无关无系,只能说是从天外飞来的“师兄”叫法。
反正知道在叫谁就奸了。
“对啦!刚讲到那里了?”确认八卦进度,不忘将火堆上的烤鱼翻个面,那可是她要留给亲亲相公的烤鱼。
“那然后哩?”苏大大理所当然的追问,自己推理,“是不是……那个怪老头作客完,觉得师兄特别聪明,就顺便把他的医术都教给师兄了喔?”
“大致是这样,但也是因为那个怪老头……啊!不是啦!”家教甚严的柳飘飘急忙改口,试着更正,“他不是奇怪的老头子啦!虽然行事上确实是满奇怪的,但他可是武林前辈,医界的泰斗,人人都尊称他是医不死,表示他肯医的人就绝对不会死,是江湖中、很受人尊重的老前辈。”
“但是他很奇怪啊!叫医不死也很奇怪。”苏大大随便就指出两点。
“呃……”柳飘飘无法反驳,但也不好意思跟着怪老头、怪老头的叫,只能草草带开注意力,“总之呢,这位老前辈来我们山庄作客,就像你说的,他发现四师兄很有习医的资质,加上四师兄的个性很对他的味……”
“什么意思?”苏大大听下懂什么叫对味。
“就是啊,那一天有一个伤患听说老前辈在我们绿柳山庄,带着伤登门求见,却被老前辈拒绝医治……”
“我知道,因为他虽然医不死,但他又喜欢见死不救。”苏大大记得这个介绍词。
“是啊!见死不救是他的风格,但是这其实是针对逞凶斗狠的伤患。”柳飘飘进一步解释清楚,“老前辈他一生最恨这种自找麻烦、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对这种求诊者,不论伤者的伤有多严重,就算只差一口气就要断气的,他说不救就是不救,这是他很自以为傲的风格。”
“哦!”嘴里应声,苏大大有些明白了。
“那天来上门求诊的,就是一个为了抢地盘而聚众打架的人,是老前辈最讨厌的那种人,他来求诊,自然是讨不了好,更何况那时老前辈正要帮我们几个师兄妹上课,所以,就要让人把那人赶出去。”
“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经过这些天的人情世事大恶补,苏大大是真的很进入状况了。
“是啊!就没办法,结果在赶人的时候,我四师兄正好出现,那人一见我四师兄气宇下凡,料想是当家主事的人之一,就赶紧求情,希望让我四师兄代为说项,让老前辈看在主人家的面子上,可以通融帮他治伤。”
“结果哩?”
“结果我四师兄只跟他说……”柳飘飘清了清喉咙,很努力想重现当时那一副少年老成的从容与冷淡,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老前辈的规炬订了几十年,凭什么要为你打破?又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一个不相千的路人求情?”
“哇!”听得津津有味,苏大大好奇极了,“然后哩?”
“然后老前辈大乐啊!觉得我四师兄真有趣,可是那个被我四师兄命人赶出去的人就不觉得有趣了,特别是听见老前辈对我们喊着,说开始要上课时,气得大骂,骂老前辈没医德,见死不救,说医者父母心,我们这些想学医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等等,等一等!”想不通,忍不住要打断柳飘飘的转述,“飘飘,我问你喔!为什么学医的一定要有良心?”
“……”柳飘飘愣了一愣,因为这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连声追问,苏大大怎么想也不明白。
“真巧。”干笑,柳飘飘表情甚是古怪的说道:“我四师兄那时也是这样问。”
“连师兄也不懂啊!”有些惊奇,苏大大更加的好好奇了,“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大夫的一定救人?这是谁规定的?”
“也没人规定啊!”柳飘飘被问住,也只能尽量的回答,“只是一般人的印象,大夫就是悬壶济世,学医就是要救人的。”
“那就不能学着好玩的吗?”一脸认真,苏大大开始假设,“说不定有人的兴趣就是学医啊!只是喜欢学而已,有人规定学了就一定要救人的吗?”
“……”柳飘飘的表情更见古怪,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结论,“其实,我四师兄都跟你说过了吧?”
“说什么?”
“说这件事啊!”没好气,觉得白费口水:
“没有啊!”否认,一脸的无辜。
“没有才怪,你现在说的话,跟他那时讲的一模一样。”雷同到都要让她傻眼了。
“真的吗?”让她这么一说,苏大大更感兴趣,“师兄也这么说喔?”
“嗯,四师兄那时就是拿这些话问那个人,问他是谁规定习医一定要救人?又是谁规定,习了医术就一定要慈悲为怀、闻声救苦?那人被我四师兄问住,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两手一摊,柳飘飘至今还记得那人被堵得哑口无言的错愕表情。
“好厉害喔!师兄真厉害。”赞叹,虽然不知她在得意什么,但笑嘻嘻的表情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嗯啊,四师兄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医术是一门专业知识,虽然说三百六十五行,医者是其中的一行,但不表示两者一定要画上等号……”
“因为是不一样的事啊!”苏大大竟然有结论,“就像是……就像是我很喜欢吃烤鱼,可是我明明就不会烤啊!”
见她挥舞着吃一半的鱼,说得那么样的认真,柳飘飘好半天说不出话,因为实在弄不懂,她这番天兵结论到底在说什么。
“总之呢……”解读不出来,索性带回正题,“对于我四师兄的有个性,老前辈简直是要拍手叫好,对他欣赏得不得了,特别是当老前辈发现我四师兄一点即通,简直是医学奇才的时候,更是一古脑儿的把毕生所学全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