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干什么摆着臭脸?眼看咱们的计谋就要成功了,难道你不高兴?”一名华庆行的伙计替华二虎重新倒满了酒,不解问道。
“呸!有什么好高兴的?”华二虎喝得有些醉醺醺,心里却还是很闷。“我就不知道韩雍那小子有什么好,小虎是中了什么邪,偏就这么爱他!人家都当面给她难堪了她还不知悔改,如今又搞了个诡计把人给骗了来,简直是胡闹!”
“当家的,话不是这么说。小姐就是喜欢韩少爷,你也知道没得劝的。如今小姐这个计谋倘若成功了,依韩少爷的为人,就算再不愿意,他也非得把小姐娶回去不可。这样一来,不但成就了小姐的心愿,两家结了亲,华庆行要并吞丰和行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了。”
“哼!”华二虎灌干了碗中酒,脸变得更臭。“不管小虎再怎么喜欢那个韩雍,我还是觉得用这种方法太下流了些,万一弄巧成拙,吃亏的可是她自己……”
“当家的!”外头管家匆匆跑来,汗如雨下。“不好了!外头,外头有--”
“你喘什么呀?外头有什么妖魔鬼怪让你吓成这样!”华二虎皱眉,拎起了腿软跌倒的管家。
“当家的,外头有人来了!”
华二虎哈哈大笑。“废话!不是人,难道真是妖魔鬼怪吗?来者何人呀?”
“是咱们堂堂锦田伯的儿媳妇--韩少夫人来了!”随着旺福雄赳赳、气昂昂的喊声,元宝黛款款走进了厅堂。只见满室原本喧闹嘈杂的众人这会儿全呆了,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有的人手里还倒着酒,却张着嘴呆望着她,任凭酒水淅沥沥直流到桌上,茫然不觉。
“喂……”华二虎先清醒过来,他用手肘推了推伙计,低声问:“小虎原本的计划,可有把韩雍他娘子出现在这儿也算进去?”
“呃。”伙计苦恼地抓抓头。“小姐本来是要等今晚她与韩少爷生米煮成熟饭后,让韩少爷自己去跟他夫人说的……所以,应该没有。”
“那现在……”
元宝黛环顾四周,方才进来时明明还看见韩雍的座骑在外头,厅内却不见韩雍踪影。“请问,”她笑容可掬地问:“哪位是华庆行的当家?”
“我就是!”华二虎挺身答道。
“原来阁下就是顶顶有名的华当家,真是失敬。”元宝黛微微欠了欠身。“华当家有礼了,深夜打扰,诸多抱歉,我是来接我夫君回去的,还请华当家跟华姑娘说一声,劳烦她放人。”
“这个……”华二虎尴尬地看了看伙计,见他们个个转头撇清,他只得硬着头皮替妹妹撒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雍他不在我们这儿呀。”
“华当家,咱们丰和行十几个伙计都亲眼见到你们家小姐把咱家少爷掳了去,您怎么能说没有呢?”旺福站在元宝黛身后,理直气壮的。
“这……”华二虎还在想着该怎么帮妹妹掩饰,忽听得元宝黛的赞叹声。
“啊,这个玉佛雕像真定漂亮。”元宝黛走到了一架红木柜边,上头摆设了许多件古董玉石,琳琅满目。“玉质清澈,离工精细,想必是价值连城的了。”
一提起他的古董收藏,华二虎忍不住就骄傲起来。“少夫人好眼光,这尊佛像可是我远从西域带来的,稀有得很,皇宫都不见得找得到这么好的雕工!”
“是吗?那这件呢?”
“那个玛瑙美人是我去广东做生意的时候,跟一个洋商买的。我行走大江南北,从没看过比这个颜色还要美的玛瑙,真正是独一无二的!”
“那这个……”元宝黛抱起一尊白瓷花瓶。“还真重呢。”
“小心哪!”华二虎紧张地唤了声。“这个花瓶有百年历史了,是我花了大笔银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宫里的赵公公几次想高价跟我买,我都还舍不得卖呢。”
“这样啊。”元宝黛笑了笑,手忽地一滑,便听得华二虎的惨叫--
“小心!”
“唉唷!差一点。”元宝黛抱住了险些当场摔成碎片的花瓶,脸上的笑很天真。“对不住,吓着华当家了,都怪华当家不赶紧请华姑娘放人,今儿我等不到夫君跟我一齐回去,我是不会走的;而在夫君来之前,我只好在这儿继续参观华当家收藏的这些古董宝贝,华当家应该不介意吧……”
“放下它!”听出元宝黛话中的威胁,再看看抱在她手里那无辜的花瓶,华二虎心焦不已。“少夫人,有话好说,你千万别拿这稀世珍宝开玩笑--小心!”
“差点……又手滑了。”
“好!”华二虎气急败坏地指着内室。“韩雍的确在这儿,你想找他就自个儿进去!但我得先警告你,倘若你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事儿,可别怪我没拦阻你!”
元宝黛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雍刚才喝醉了,硬抱着咱家小姐不放,小姐就扶着他进屋休息了。”华家伙计贼兮兮地笑。“进去好久都不见咱们小姐出来,也许两个人干柴烈火……”
元宝黛听得一惊!将手里花瓶一扔,转身就往内室跑!
“小心哪!”华二虎心惊胆跳,冲上前去要接花瓶,当那花瓶安安稳稳地落在他手里,华二虎庆幸地大吁了口气,却感觉身后掀起了一阵凉风、一连串物品滑动的声响跟着传来……
“当家的!”伙计们的惊呼声盖不住华二虎凄厉的呼喊,只见那架摆满奇珍异宝的红木柜被方才扑上来抢救花瓶的华二虎一撞,摇啊摇地晃了两下,随即倾倒!玉佛雕像、玛瑙美人、琉璃屏风……全摔在地上,能破的--全破了。
“糟糕!”旺福被这声听起来像是几百个杯子一起摔破的巨响给吓怔了,正想开溜,便见守在门外等候求救信号的韩府家仆们已经冲进来,高举木棒,雄壮威武地喊:“誓死救回少爷!”
两方人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旺福夹在其中逃不出去,只好加入。
“誓死救回少爷!誓死救回少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寝房里红帐飘飘,烛光昏黄,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香气,闻了令人心跳加快、浑身火热。华小虎痴望着躺在床上的韩雍,喃道:“韩雍啊韩雍,要不是你在宛在轩跟你大哥说的那番话传到了我耳里,我还真以为那个女人是你的心上人呢。”
她大费周章设下筵席,表面上是为了与韩家和好,事实上她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喝起来淡如水、实则酒性最烈的西域花酒,教不谙酒性的韩雍喝一杯就忘了自己是谁;还有用麝香,龙涎和其它神秘香料调制而成的熏香,最具让人兴奋、催情之效……“很难受是吗?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再难受了,还会很舒服的……”华小虎俯身靠在韩雍身上,隔着衣裳抚摸他灼热的、男性的躯体;她觉得脸红心跳,神魂俱醉,也许熏香也对她起了作用。“只要过了今晚,你我生米煮成熟饭,你就非得娶我不可了,韩雍、韩雍……”
韩雍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觉得口干舌燥,好想喝水,好想紧紧抓住个什么,来扑灭他身子里正熊熊燃烧的那团火……
“啊!”华小虎忽然被韩雍抓住手腕,整个人被拖到他胸前。
“你……”韩雍觉得头很沉重,看不大清楚眼前人的面貌。“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