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野男人干嘛男扮女装!不男不女的……难看死了!”
白衣姑娘听了一愣,朝元宝黛干笑两声。“宝黛呀,今天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打扮成这样呢。就说了我不适合做女装扮相吧,你瞧你这个小相公说话这么直,听了真是教人伤心……”
“才不呢,你一直都是咱们家乡最漂亮的姑娘。”元宝黛哭笑不得,向韩雍解释道:“相公,这位姑娘叫晴天,是我在家乡的好姐妹,以前我跟外公常常受到她家的照顾,你昨儿看到的‘翩翩公子’就是她。”
韩雍错愕地望着晴天,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好的……干什么女扮男装?”
“晴天的爹是大夫,晴天跟着学了不少医术,时常出外为人医病,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所以……”
“所以呀,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偏偏让你看见我身着男装和宝黛相会,害你误会了宝黛,我这就跟你们夫妻俩赔个不是喽。”晴天边笑边作揖,韩雍傻愣愣地望着她,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错将眼前这个大姑娘看成了野男人……
“娘子,我……”
“没关系,说清楚就没事了。但下次你再这样宁可误会我也不肯听我解释,我就不原谅你了。”元宝黛一点也没生气,对他温柔依旧,韩雍不禁要为自己竟曾怀疑她对自己的情意是假而感到愧疚。
“不会有下次了。”韩雍摊开双手,可怜兮兮地请罪:“是我不对,娘子你打我好了,不然我会良心不安……不过也不用太用力,轻轻打两下意思意思好……”
元宝黛依言在他手里轻拍了两下,夫妻俩相视而笑,看得站在一旁的晴天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我说宝黛呀,你这孩子气的小相公爱玩孩子的游戏也就罢了,你多大的人了,还真的陪他一起玩?”
元宝黛闻言,尴尬一笑,韩雍则是忍着不回头去瞪那个不男不女的晴天,就当是给宝黛面子。“对了娘子,方才旺福在门外提到了你的身子,你身子怎么了?”
韩雍此言一出,元宝黛便微红了脸,华二虎则是哈哈朗笑两声,伸手拍了拍韩雍的背,“你这混帐东西,连宝黛妹子有喜了都不知道!我就是气你竟然抛下怀有身孕的宝黛离家不归,刚刚才会想狠狠揍你一顿!”
“有喜?”韩雍嘴巴张得大大的,震惊不已!
“是呀,有喜了,是我这个女大夫亲自诊断的。”晴天笑道,一脸洋洋得意。“宝黛想要孩子想很久了,所以我就特地从家乡赶来这儿帮她,教她怎么补身子,还有怎么帮你补身子,你最近吃了不少补药可都是我亲自调配的。”
补药?韩雍听得傻眼,忽然想起最近宝黛每天都会为他炖一碗鸡汤……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盼到宝黛有孕了,昨天咱们就是为了这事才会开心地拥抱彼此,刚好被你撞见,也来不及跟你这就要作爹的人说这个好消息,你就气急败坏地跑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震得韩雍好久以后才清醒过来。“有喜了!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韩雍大叫着,兴奋地抱住元宝黛,又惊觉她已是有身孕的人了,连忙放轻了力道。“娘子有喜了、要当爹了,咱们的孩子,最心爱的孩子!”
元宝黛枕在韩雍陶前,听见他澎湃的心音,她满足地笑,心中跟他同样雀跃。她轻拍着他的胸口,声音听起来像在哄孩子的母亲,也像是需要人哄的孩子--
“是啊相公,我想要生一个眉眼像我、唇鼻像你的孩子,就跟你送给我的娃娃玉雕一样,他一定会是世上最可爱的孩子。”
“对对!就像娃娃玉雕一样!”韩雍拥着元宝黛,正觉得万般幸福,听她提起了他送给她的定情物,他出于习惯伸手摸了摸腰边,却猛然发现--
她送给他的定情宝玉绣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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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和行。
“欸,你会不会觉得少爷最近看起来跟以前不大一样?”
“就是说呀,少爷最近比较少发呆,帐册看得比较清楚,做事比以前有主见,整个人脱胎换骨,跟老爷年轻的时候好像。”
“说得不错。少爷之前就像个娇生惯养、老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现在看起来有担当得多,开始像个大丈夫了,就算少奶奶不在行里陪着,也能打起精神来做事。啊,果然快要作爹的人就是不一样。”
韩雍正站在柜台后亲自核对丰和行的买办帐册,门口伙计们进进出出,一边将刚到的米粮搬进来,一边闲聊着主子近来的改变,完全不顾柜台后的韩雍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是呀是呀,他以前上有爹娘疼、下有娘子爱,还有一大群家仆把他伺候得好好的,他的确是有点娇生惯养、有点没担当、有点孩子气……可恶!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眼里没主子的伙计们真的可以再把话讲得白一些--
但正如他们所说的,他跟以前的确是不一样了。以前没娶妻的时候,他逍遥自在,爹娘任他依赖;后来娶了宝黛这样能干又贴心的好妻子,替他顾家,又助他立业,他陷入她的温柔乡,忍不住要依赖她……现在可不同了,宝黛有孕,他过不久就会成为人父,到时候他不能再依赖谁,反倒必须成为能让宝黛跟孩子依赖的好丈夫、好父亲,他必须强壮起来,不能再让人笑他孩子气了。
现在少了宝黛在一旁帮忙料理丰和行的生意,他每天忙得昏头转向,生意却还是较之前略有亏损,他这才知道原来靠自己一个人当家是这么不容易。
他知道自己经历不足,做事不够深思熟虑,生意亏损在所难免,幸好有丰和行里的老伙计们在旁帮着他这个少当家,他一边做一边学,得到了很多经验,在商场上办事终于愈来愈得心应手。
生意上的事放心了,现在他就只挂念着宝黛的事。宝黛怀孩子怀得颇为辛苦,总是没什么胃口,一整天吃不了多少东西,得靠着晴天为她调配饮食,再靠他好说歹说地哄她乖乖吃饭才行。他心疼她这样辛苦,不愿意再让她操烦丰和行里的事,更不敢告诉她,他不小心把她的宝玉绣袋给搞丢了……
“到底是丢在哪里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呀,”韩雍放下帐册,苦恼地叹着气。
他努力回想过,他在城外那间酒铺喝酒的时候,绣袋的确还在身上的,后来他遇到了一个没银子付酒钱的小姑娘,和她喝了几杯,他酒醉不醒,一觉到天亮,华小虎叫醒了他,他回家后就发现绣袋不见了。没掉在家里,回去酒铺找过也没找着,难道是教人给偷了?会是谁偷的呢?是那个小姑娘?还是华小虎?
“少爷,华姑娘来了。”韩雍闻声抬头,果见华小虎站在门外。
“韩雍,出来!我有点事儿要问你。”华小虎凶巴巴地道。
“少爷,来者不善,要不要我赶回去通知少奶奶?”旺福警戒地在韩雍耳边轻声问道。有了上一回让华小虎把少爷掳走的经验,他旺福这回可机警了。况且少奶奶交代他替她好好照顾少爷,他怎么敢不尽心。
“不,别惊动宝黛。我正好也有事要问华小虎,我跟她就站在门口谈,你们远远看着,倘若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