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她跟他……不算男女朋友吧。“嗯……只是普通朋友。”
男子看着她。依据他的经验,通常会考虑这么久才回答是普通朋友,一定就不是。
“对了,我拿了你的伞,要怎么还给你啊?”虽然她有雨衣,但他还是觉得要把伞还给她,不过其实这不是重点啦!
“不用了,只是一把伞……”这男人会不会太客气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有借有还的。”男子笑了笑。“这样吧,你把住址给我,我把伞托人还给你。”
她有点拗他不过。他在车上拿出纸笔,让明明写上地址。
公车来了,明明一笑。“我要走了!”在这里竟然会遇上中国人,可见世界并不太大嘛。“再见。”可能就见这么一次了。
男子站在原地,向她挥挥手。
“展小姐,我觉得我们会再见面的。”男子在她上车后,这样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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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宇琛坐在楚生的办公室内,脸色很差。
嘉慧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兰姐带了几个员工进来。
“殷先生,我们愿意跟你们同进退!”他们手上都握着辞职信,脸上都有一种决心和义气。
义海被收购了。不是抵不过大财团,而是有人卷了义海的资金逃了,造成周转不灵,杨氏趁这个时候联合几间制造商一举把他们给吞了。
所有的员工都很气愤,一些做了许多年,比如像兰姐这样的员工,更是激动地要辞职。
几个人把辞职信交给殷楚生,如果殷楚生真的要离开,他们愿意跟他同进退。
殷楚生接过他们的辞职信,反应却没有他们预期的一般激烈。他只是锁着眉,望着窗外。
“楚生,我也跟你一块。”甘宇琛也表态。
殷楚生捏熄了手上的烟,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辞职信;忽然,他轻笑了出来,接着把手上的几封辞职信给撕了。
“你们别那么傻。杨氏不是白痴,你们都是人才,他们没必要把你们给辞退。”
“楚生……”宇琛看着他。
“杨氏的目标不是你们,他只想我走。”然后,他歉然地、表情凝重地说:“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老板。”
“殷先生,你别这么说……”兰姐听了好难过。殷楚生虽然严格了点,但却是个好老板,对于她们这些结了婚的员工,总是相当地体贴;他虽然固执,可是却知人善任,对员工的意见也十分尊重。
“你们各自都有儿有女,现在杨氏都还没说要辞掉你们,你们就离职,这不是很傻?”他眉一挑。其实,公司倒了,就钱财方面来说,他没损失。
杨兆明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会多花了两倍的冤枉钱来收购义海吧?
敲门声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推着轮椅上一个六十岁的老者进了办公室。
魁梧男子向楚生点点头,楚生脸上没有表情。
“呃……”魁梧男子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我姓杜,是杨氏企业的执行经理,这位就是杨兆明杨先生。”哎呀!真尴尬,大家大概都恨不得他们死吧?杜善文想。
“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杨兆明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我也就不客气了。杨氏收购义海后,不会插手你们内部的人事……”
殷楚生像是早料到了般。他拿出一点上司的威严,命令他们:“听到没有?还不赶快出去做事。”
等员工们都出去了,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三人。
殷楚生始终没正眼看过杨兆明,拎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我收购义海并没有说不让你做下去。”杨兆明看着他,痛心地说。
“有分别吗?”殷楚生回问,“我不会在杨氏企业底下工作!”他脸上写满了绝决。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来呢?”杨兆明问。
楚生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这句话说得太迟了,迟了二十年。”这句话应该在他流落街头的时候告诉他,那么,他大概会把他当神那般崇拜着、感恩着。
“难道我一点要求你的权利都没有?”杨兆明又气又痛心。“我……我是你爸爸……”
殷楚生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他,不理他脸上的苍白,他残忍地,一字一句地说:“杨先生,你认错了人,我是个孤儿。”
说完,殷楚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生……”杜善文想叫住他。唉!他这个表哥真不是普通的顽固。
杨兆明愣在那。楚生的固执像他,倔强也像他……只是不知道,这么相像的个性,会不会有言归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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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咖啡厅里,杜善文安安静静地等着。
俊朗的男子难得一身轻便,不再是笔挺的西装,而是一身随意的打扮--白色夹克、深色牛仔裤,衬出他的心情似是十分轻松。
其实,殷楚生有张好看的脸,浓眉大眼,挺直的鼻,要不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凶了点,他想,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他坐了下来,没什么好气地,但脸上表情却是十分写意。“找我什么事?”没了义海,殷楚生反而觉得心情轻松不少。坦白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跌倒了,以前在美国用辛苦存下来的钱去投资时,他的处境比现在更惨。只是,他到底还是爬起来了。
最近的他觉得好累好累,也更想她了。他决定再去找展阿姨,无论如何都要问到一个结果来。决定之后,心情就轻松不少。
杜善文笑了笑。“没事不能找你吗?”究竟,楚生跟他那天在L.A.遇到的女孩是什么关系啊?她怎么会有楚生的打火机?可惜他跟钟家那个小姐不熟,不然真该好好捉她来问一问。怎么两人本来要结婚又不结了?
他不置可否。“我先声明,如果你是想当杨兆明的说客,我会马上走人。”他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尴尬。
“我们除了这个,就不能聊点别的吗?”杜善文问。
殷楚生眯起眼。这小子今天怪怪的喔。“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杜善文自然地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
“我要把高建成挖出来。”殷楚生毫不犹豫地说。
“你还计较着啊?他也是……也是受人之托。”杜善文说。唉!说到这个,连杨兆明都被高建成唬弄了,本以为他只是卖点情报给杨氏,哪知道他竟偷了公司一大笔钱,然后逃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可以在偷了我的东西之后还可以安安乐乐过日子。”他决断地,“更何况,那笔钱还有一半是钟家的。”不管姓高的逃到哪去,他也要找到他。
“唉!算我怕了你了。”这就是殷楚生,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对他好的人有福了,得罪他的人,惨喽!
殷楚生燃起根烟,杜善文仔细地观察。
“你什么时候换了打火机?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个呢?”他想,那个在L.A.的女孩可能不会知道,她握的那个打火机,可是古董了呢。
“掉了。”他不经意地说,但脸上却闪过一丝落寞。
好奇怪,就在他去展阿姨家找明明的那天,他的打火机就不见了,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会掉在哪里。
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如同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