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推他肩头,“款,你坐过去一点。”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下去了,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可以跳来跳去喔?”她横了他。一眼,“抱歉喔,我笨手笨脚的,得慢慢的爬下去才行。”
“既然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就离墙远一点,要是摔死那多冤枉。”
“你说过我是怪物,不像人,摔不死的。”
他哈哈一笑,克制住想摸她那颗圆滚滚的头的冲动。“你记性真好。”
“废话,我跟你的帐我是记得一清二楚,要加倍讨回来的。”她从来不吃亏的,拜他所赐,最近是倒足了大楣,怎么能不把他记在心底恨得牙痒痒的?
“我真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刻骨铭心。”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以你爱护我的程度,想必要是有机会定人,也会舍不得走,自己乖乖的走回来吧?”
“噗!”严幼幼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惊讶的瞪着他。
见鬼了,他怎么知道的?一定是碰巧,他才不可能知道她刚刚是溜进来,而下是要跑出去。
“呸,你少臭美,我记住你是要把你给我的羞辱加倍讨回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呸呸呸,不要脸。”
她虽然骂他,却不自觉把声音放软了,态度也没那么凶恶,居然连自称老子都省了。
“我羞辱你?说话要摸着良心,明明是你羞辱我,我不想再重复你骂我的字句了。”他笑道:“多得我已经记不住了。”
“这样就记不住了?我还有很多压箱宝没骂出来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通通说给你听。”她非常大方的说,眼里闪着淘气的光芒。
“多谢了,我没有喜欢挨骂的嗜好,你还是留着,少用为妙。”
“伯了就认输。”她得意的说:“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还真怕咧。”他一脸挑衅的说:“我会输你?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武功是没你好,打架是打下赢你,骂人难道我还会不如你?”
“骂赢我很了不起吗?我做得到的事,你不见得能做得到。”他挑战似的看着她,眼光里却带了一些温柔、纵容。
“放屁!”她抓下头上的帽子,将它一上一下的抛弄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这么做,只觉得有一股紧张俏俏弥漫而来,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来让心跳慢一点。
可恶,他坐这么近干么?
可恶,他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你不信?”
抓下帽子的她,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夜风轻轻的吹动着她的发丝,轻柔的贴在她颊边、颈上,还依稀带来一阵发香。
袁罄朝她一笑,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轻扬的黑发上,“要不要打个赌?”
他想像着它们有多柔软,当他的手穿过它们时会有什么感觉。
发现脑袋开始下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他赶紧摇摇头,清醒一下。
他到底在想什么呀,为什么会对严幼幼这个粗野的女人生出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呢?
“打什么赌?”她的个性一向下服输,叫她承认自己不如他,那怎么可能?
凡事都要试试看才知道输赢。
“赌我办得到的,你办不到。”他信心十足的说:“你敢不敢?”
“我不敢?!”她仰头一笑,“哈哈哈,我会不敢?怕了是你生的。”
言下之意就是赌定了。
“我怎么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再说,他要是有这么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儿的话,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倒楣。
不知道以后严幼幼的女儿,会不会跟她是同一个德行,叫人疼也不是,气也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发现自己又想远了,连忙把思绪拉回来。
“喂!袁罄,你是在发呆还是睁着眼睛睡了?我叫了你好几声。”
说她老是在他说话的时候神游发呆,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她都已经问他八百多次要赌什么了。
“学你的,这样你才会知道,说话的时候别人发呆是一件多么讨厌的事。”他随便找了个说词,搪塞过去。
他怎么能承认自己对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快要到有非分之想的地步了。
“呿,一点都不难受。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发呆的样子丑死了,才不管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反正她说话难听又不中用,他不是一直都这么说的吗?
那有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一点都下重要。哼,她才不会因此觉得不受重视、被冷落、不爽,以及想发飙想骂人。
她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
她心里这么想着,手里的帽子却已经被她用力的扭得不成帽形,如果那是袁罄的脖子的话,恐怕有被扭断的危险。
“我有在听呀,你要是好好说话,不要乱骂人,你说的话大家都抢着听,怎么会有人不爱听呢?”
她小嘴微瘪,微嗔薄怒的模样好可爱呀。
“人家不爱听就算了,我才不管,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你……唔……”
他这是做什么?
她瞪大眼睛,闻到他身上淡淡、舒服得像是青草的味道,感觉到他温热而柔软的双唇。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微冰的手握着她的肩头,将她更拉近自己。
他逐渐加重力道,轻敌她的樱唇,灵活的舌淘气的长驱直入,她闭上眼睛,让他深入的品尝自己。
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喘息声轻轻从她唇齿间逸出。
当他终于结束这吻,她那有些迷惑的美眸显得水汪汪的,她不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是美好的,而她丝毫下介意再来一次,
袁罄的眼神则有点狼狈。
他居然吻了她,而且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她的表情像在问他——为什么?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全是他一时情难自禁,只奸说:“我打赌,你绝对不敢像我这样做。”
他做得到的事,她一定做不到。
她一扬眉,“你输了。”
一个吻。
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学得很快。
第八章
袁迄手里拿着杯盖轻轻拨着杯子里的茶叶,脸上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坐在他对面的袁罄虽然神色自若,自顾自的喝茶,但心里却不免忐忑,不知道他爹这般急着把他找来是为了什么。
“我听邀月说了。”袁迄放下杯盏,终于开了口,“那个姑娘顽劣得很,她教不来。”
事实上,姜邀月并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重,她只是自责自己教不会严幼幼而已。
“严幼幼只是倔强,还称不上顽劣。”
唉,或许是他的错。
如果他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她,以她的个性或许肯帮忙。
牛不肯喝水,强压着它的头进水也没用呀。
袁迄看了他一眼,“圆儿到现在还找不到,但是太子驾临的日子一天一天近
袁罄沉吟一会才说:“或许那个时候袁圆就会出现了。”
很多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有成人之美,但也要顾虑全家,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只能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了。
“这事也瞒不了多久。”袁迄皱眉道:“昨天李大人问起圆儿的事,他听说她逃婚去了,人不在府里,问我此事是真是假。”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虽然不知道是谁泄密的,但他当时也只能否认。
“我知道,我也听过人提起,但是在没被证实之前,就算真有此事也能推说是谣言,我们可以不用回应。”
“再这样下去,这事迟早会传进皇上耳里。”袁迄一脸忧心的说:“一定要想个办法止住这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