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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这也是单丰琉急巴巴跑来剑桥市找儿子的原因。单丰琉来到美国一年了,连这次算在内,父子俩也不过见上两次面而已,而且每次见儿子都是有事相求,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共叙天伦。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单丰琉好错愕,没想到儿子的消息如此灵通,远在美国居然也知道这件事!“谁告诉你的?”他要宰了那个人!

  “爷爷说的。”莫靖远笑笑的看父亲悲惨的脸。

  “他,他打电话给你?为什么?是不是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要你不要帮我对不对?他就是要把我丢到印尼就对了,谁也说服不了他,你也没办法。”单丰琉绝望得开始抓头发。

  “我有办法。”莫靖远淡淡说着。

  “真的?你没骗我?”

  “事实上,昨天爷爷打电话来时,我便已说服他改变主意。”

  “儿子!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爸爸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说服那个顽固的老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单丰琉开始手舞足蹈,一时忘了这里是咖啡厅,欢呼的声音大到每一个人都听得见。但他一点也不在乎,既然麻烦的事已经被儿子轻易解决,那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靖远,你功课忙,我不打扰你了,司机还在外面等我,我……”

  “请等一等,父亲。”莫靖远没打算留他,叫住他只因为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事?”单丰琉的一颗心老早飞远了,不大有留下来的心情。

  “爷爷认为这种‘认祖归宗’的事不宜再发生了。”

  “我会注意、我会注意。”很敷衍的说着。

  “那还不够。”

  “什么不够?”

  “还不够让爷爷平息怒火。”

  “你帮我安抚一下就好了,反正你爷爷那个老番癫只听你的。”语气显得有点酸。

  “爷爷希望能看到您真切的反省。”

  “那他想怎样?”

  莫靖远以一种转述的口气道:

  “去结扎。”

  轰!单丰琉惊吓得有如被雷打到。

  还不够。莫靖远又接着道:

  “您的信用卡额度每月是一万美元,若是花用超出此限,请向我的秘书支领。”

  不!他不相信!单丰琉张口结舌。

  最后一记。

  “您不必调去印尼,但必须调去底特律的汽车零件厂一年。”

  那个工厂,位于底特律边疆地带,重点是--那里没有豪华的享受,没有女性员工、没有美女。

  “天呀!”单丰琉惨号。“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也许您可以开始试着跟同性发展出风流史,父亲。莫靖远在心底祝福他。

  爷爷要他适度的给父亲一些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把楼子捅得这么大却不收拾,以为别人活该要帮他擦屁股。

  莫靖远想,以上的惩罚应该够了。

  只能说父亲这次出现的时机真的不大好,当他心情极端恶劣时,有求于他的人最好不要挑这个时候出现。

  “靖远、靖远……你帮帮我,我是你爸,你帮帮我,我不要……”

  “我也不想这样,不然……您马上回台湾见爷爷好了,他老人家还为了名模待在家门口不走的事伤脑筋呢。如果您愿意回去处理这件事,也许爷爷就愿意撤回上述几件惩罚。”

  “是这样吗?那我……”单丰琉六神无主,对回台湾一事有点心动了。

  “对了,名模扬言如果您还是不出面认儿子,她会等到您出现后,以自杀明志,打算跟你一起殉情。”

  “殉、殉情?!”不要吧,这么吓人!

  “父亲,您要回台湾吗?”

  毫不迟疑!“我马上去结扎!明天马上出发去底特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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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好些天,当他的心情终于从坏透的境界转得平和一点后,他接到宝贝妹妹的来电。东扯西聊的闲话家常,问了她的身体健康情况、问了她的课业,也听了她以有趣的口气说着最近学着使用电脑上网的情况后,好像也没什么其它话题好说的了,但他察觉妹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让她拼命打着爱困的呵欠却不肯挂电话。于是他问:

  “晨,很晚了,你也该上床去了。有什么话要告诉哥哥就快点说吧。”

  “好像也算不上是什么必须说的事耶,哥哥。也许你听了会觉得超无聊,可是又跟你有关。”低低嫩嫩的女音传来,莫靖远几乎可以想象妹妹正在皱眉搔头的可爱模样。

  “反正只是闲聊,说说无妨。”对这个珍爱王极、呵护备至的妹妹,他有全世界的时间可以留给她说些闲扯淡没营养的话题,而且还是专心的听着,绝不轻忽。

  “嘻,是很小的事啦!你听了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哥,在外公家这边,有一些你的礼物喔。以前你在台湾读书时,留在学校的通讯地址是大宅这边,所以有人要寄东西给你都会寄到这里来。已经累积了好多你的礼物哦,保全组的人扫描过没有危险性之后,全都往仓库里堆去。”

  “是这样吗?”

  “我就知道你不认为这有什么,很无趣对不对?”

  “怎么会。”

  “你当然会,但是我还是要接着说。哥,跟你说,今天有个关系很远的表亲送来一箱红酒还有一瓶白酒。很奇怪对不对?虽然说亲戚常常礼物送来送去的,但我倒还没看过有人是这种送法的,居然送一箱零一瓶。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猜不出来。而且那一瓶还指名是要送你的喔。”

  “哦?”莫靖远听到这里,也感到有点好奇了。“是哪一个表亲?为什么会送酒给我们?”

  “是外婆那边的表亲,关系很远,在中部经营零件工厂,算是莫氏的下游厂商。那个表亲的太太最近去法国旅行,知道三个舅舅都喜欢品酒,所以送来一箱。舅妈已经指示秘书去挑回礼了,只不过对于这一瓶白酒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她也猜不透为什么要特别送你一瓶,你又不认识他们。”

  “那位表亲没有说明吗?”

  “他说得好含糊,说他太太在法国认识一个台湾女孩,那女孩说是跟你同校的校友,知道表亲跟你有点关系,便临时起意,买了一瓶白酒托她带回台湾送给你。虽然表亲的太太有说你人现在不在台湾,那女孩说没关系,她知道你还在美国。哥,你有印象吗?你知道是谁吗?”

  莫靖远心口蓦然一动,抓着话筒的力道加重,口气却平和得近似无聊。“没印象,不知道是谁。”

  他的妹妹夸张叹气道:

  “我想也是。那个女孩只以铅字笔在玻璃瓶上面写字,又不让人知道是谁。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呢?这样会让收礼的人感到很困扰耶。舅妈说来路不明的礼物一定得丢掉,不能留下来的。”

  “写字?”莫靖远心跳得有点快。

  “对呀,有写字喔。上面写着:你喝酒吗?我猜你喝白酒。这瓶好贵,花掉我所有打工的钱。感觉上跟你好像很熟耶,但是你从来不跟任何一个小姐相熟的呀……算了,那不重要,反正舅妈说明天就要叫管家拿去丢掉。”

  明天要拿去丢掉?!莫靖远开始明显的着急起来,因为他的手有点抖。

  “晨,你那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还想跟哥哥聊天的话,明天再继续好吗?哥不要你熬夜。”

  “我已经十五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是大人了。”虽然很明显打着呵欠,但还是要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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