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禹钧尧点点头。
“那么,她到底在林子里见到了什么?”阿飞敛起了脸上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人因为过度惊吓而昏过去呢?
禹钧尧叫起眉结。“这我会问她。”
他想舒晴的胆子应该算顶大。还记得从前,她不是敢一个人在黑夜荒暗的道路上行走吗?这样的她,除非是见到了让人极端恐惧的事或物,否则不可能会吓得晕倒的!
“是的,禹先生。”阿飞和紫萝又同声说,然后,紫萝睨了阿飞一眼,仿佛是在跟他抗议──你没事干嘛跟着我说话!?
阿飞对着她耸耸肩,撇撇嘴。紫萝气得牙痒痒,但脸上仍是冷静。
“对了,禹先生,我是不是还要继续扮演你的女友?”她干脆转开话题。
“是的,这件事还得继续下去。”禹钧尧说。
在事情尚未厘清,而幕后的藏镜者也未现身前,只能暂且照着计划前进,一步步逼出对方的行迹,藉以了解对方真正的目的。
“喔,对了!关于舒晴的事,我们就当作不知情,暂且也都别提。”禹钧尧说道。这样也好,以免再度有意外发生,届时他该如何向舒爷爷交代?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要回到大宅来?但他绝对相信,她跟那些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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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醒过来时,已是当天的下午,禹家的祭祖仪式已经结束,禹钧尧坐在她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商业周刊。
“啊──”尖叫一声,她整个人由床上弹起。
禹钧尧抛下手里的杂志,很快地坐到床沿,双手搭上她的肩。“没事、没事了,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感觉到他的温暖、他有力的臂膀,舒晴昂起脸来,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
“好多、好多……有好多老鼠的尸体。”她边说边啜泣,最后整个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禹钧尧可以感觉到她全身抖得很厉害。
“阿梅婶说这两天大宅里刚好放了一些老鼠毒饵,你看到的那些老鼠尸体,可能是吃了老鼠药的一部分老鼠。”他说着,张开双臂抱紧了她,让她尽量倚在他的怀中,尽量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稍早的时候,他和阿飞一同到林子里去绕了一遍,的确有见到一些老鼠的尸体。
“不一样的,你不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舒晴抬起脸来猛摇着头。“钧尧哥,我……”
深吸一口气,她发觉自己差点泄底。“我的意思是说,禹先生……”
唉……完了,该查的事都还没查到呢!瞧她已经差点被吓得半死!
“我不介意。”凝睇着她,禹钧尧没头没尾地说。
“什么?”不介意什么?舒晴愣愣地迎着他的眸光,暂且将心里的恐惧放在一旁。
“我说,一看就知道我比你年长许多,所以我不介意你以‘钧尧哥’称呼我。”他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像之前的疏远冷淡。
“可以称你钧尧哥?”舒晴的心蓦地一颤,才骤然发觉两人过于亲密的动作。“呃……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趴俯在你的怀中。
舒晴拉拉身上的衣服,慌忙地退开来。
看着自己突然落空的怀抱,禹钧尧竟有股莫名的空虚感。“没关系的,医生说,你真的被吓坏了。”
然而,她在林荫中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呢?他觉得应该不单单只有老鼠的尸体那般简单。
以他对她的了解,那些泥地上的死老鼠,还不至于将她给吓得脸色翻青,整个人晕死过去。
“我……”舒晴犹豫着。
能对他说吗?说她在林荫之中,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鬼魂?不,别说他会不相信,就算现在说来,她自己也无法相信。
“我想,我是真的被那些老鼠给吓傻了。”舒晴不敢抬起脸来,眼里多了分不定与难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深深地一鞠躬,最后她终于决定,暂且将这件事给压下。
“你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禹钧尧知道她内心的恐惧,一时片刻间恐怕很难恢复,所以他也不想逼她。“你住在禹家大宅里,就是我的客人,让你出了这样的意外,是我该跟你道歉。”
“你别这么说。”舒晴怎可让他道歉,这事明明与他无关,何况,他还在紧要关头救了她。“我才该跟你说谢谢。是我先莫名其妙的要求你让我留下来做采访,也是我自己一大早就随性地跑到树林里去闲晃,才会发生今天的事。”
看着她急急解释的模样,禹钧尧顿觉好笑,两人仿若又回到了数年前,他还是个大学生,而她则是那个胖小妹。
“好吧,我不说道歉的话,而你也别再说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弯腰贴近她一些。“从早餐到现在你都还没吃东西,肚子一定饿了吧?”
舒晴眨眨双眼,有点适应不过来。他为何突然将话题给改了?
“我……”她想说还不饿,但肚子却不怎么配合,咕噜一声,让她尴尬得想在床上找个洞将头给埋进去。
“我让阿梅婶给你送点吃的进来。”说罢,禹钧尧站直了腰,站在床边又打量了她一下。“喔,对了!医生说,你脖子上的勒痕虽然不深,但洗澡时最好能避免碰到水,以免伤口发炎,会比较麻烦。”
临离去前,他不忘交代。
脖子上的伤口!?
一经他的提醒,舒晴抬起一手来摸摸颈子,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原来那股黏稠恶心的感觉,是她的颈子受伤流血了!但,她到底是让什么东西给割伤的呢?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由得,一股寒意又窜进她的身体里,她冷得直发抖,从脚底板一路麻到头皮。
第五章
舒晴没想到在睡觉之前,禹钧尧又来看了她一次。
他陪她坐了一下,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他才起身离去。
舒晴觉得很奇怪,却说不出怪在哪儿。总之,她觉得她和禹钧尧之间的互动变了,他待她和其他人不同,也嗅不到之前的那股冷味了。
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时空仿佛倒流,而他又成了以前的钧尧哥,那个既温柔又和善的阳光男孩。
躺在床上,舒晴利用一点时间,赶紧拿出PDA来连线上网。
“嗨,你今天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些。”一连上线,贾以婕就在电脑的那端抱怨。
如果可以,她真想干脆请假杀到台南去,也好过天天待在台北,为舒晴提心吊胆。
“没办法,我今天受了点小伤。”舒晴轻描淡写地带过,为怕以婕担心。
而今晚她恐怕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挂在线上,因为禹钧尧以不放心她一人独处为由,等一会儿会让助理紫萝过来陪她一同睡。
“你受伤了!?”果然,以婕的反应又快又夸张。
为免她又像老太婆一样的唠叨个没完,舒晴只好暂且带开话题。“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郁勤上来挂网?”
“这还用问!”以婕输入了一个大眼娃娃。
“呃……”舒晴在荧幕上键人点点的空白,好让她接话。
“还不是她那个撒旦老板,又霸着人不放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贾以婕第一个想杀掉的,就是马郁勤那个超级黏人的老板。
“喔。”舒晴会意地输入一个笑脸娃娃。
“对了,别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受伤?”虽然离题了一下,贾以婕的脑子可一向聪颖,记性更是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