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伏在走廊墙壁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她眨眨眼,不想多管闲事,努力放轻脚步,想从她身边不着痕迹的走过去。
一步、两步……她已经尽量模仿太空漫步了,可是皮鞋摩擦磨石子地板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校园走廊上分外明显,但那女生仿佛没听到似的,丝毫没反应,她暗呼口气,加快脚步……
“哎哟!”两人同时惊呼。
好巧!那女生不知为何突然转身就跑,正好和偷偷摸摸的齐玮撞个正着。
那女生被撞倒在地,齐玮则被反弹到墙上,手肘擦过墙壁,一股又酸又麻的疼痛感立时传遍半边身子,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压住手肘减轻疼痛。
她好好的走路招谁惹谁了?
“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怒眼对上泪眼,看到熟悉的精致脸蛋,齐玮想开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谁教对方每次见了陌生的她总是友善的笑呢?
不同的是这次美人的笑容换成哀戚的哭泣,细细的柳眉紧蹙着,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好像永远不会干涸似的。
“你还好吧?”齐玮忍痛扶起她。
美人却顺势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攀上浮木。
“好痛!你放……”齐玮定住了,确切的说是吓傻了,因为哭泣的美人竟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脖子,埋头在她的肩上大哭特哭起来。
看样子十成十是失恋了!不过,要哭就找个高大的男人嘛,有温暖的胸膛、厚实的臂弯、令人心安的汗臭味……不,男子汉气息,找她干啥?她一身排骨抱着很不舒服耶!尤其对方也差不多,两个女排骨抱在一块儿……嗯!
“为什么要死……”
慌乱中,齐玮好像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呢喃着“死”字。
出人命了?她的心突地一跳,原来她爱的人死掉了,怪不得她哭成这样。
“诺斯……”
诺斯?听起来不像中国人的名字。
正疑惑时,齐玮的目光无意中落到地面散落的书上--爱的魔咒?失恋的人还看这种爱不爱的书,活该她哭死!
不对,失恋的人会一边哭一边看书吗?
一个怪诞的想法猛地跳进她的脑袋里,她瞥了眼看似柔弱的美人,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费劲的蹲下身,挪了两步,摸起那本书,再费劲的起身,她完成一连串的动作,身上还挂着那只顾哭的排骨美人。
她看了看封面,画着两个搭肩的男人,很亲热的样子;她再狐疑的翻开那本小说……
五分钟后--
“搞什么?”不可置信得变了调的女声蓦地在走廊上响起。
就这样,齐玮和叶柔成了朋友,莫名其妙到连齐玮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那天,当她终于弄清楚叶柔哭泣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一本悲剧耽美小说,她气得想挣脱她走开,叶柔却抹抹眼泪,露出乎日常见的温柔笑脸,自我介绍后硬拉着她陪自己吃饭、逛书店,结果,齐玮回家的时间比凌司霖还晚。
大概是很有缘的关系,叶柔喜欢缠着齐玮,齐玮也觉得这个学姐除了爱看耽美小说外加有点秀逗外,大部分时间又高雅又温婉,简直是自己未来奋斗的目标,可以近距离观摩,多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
两人熟了之后,齐玮才知道,叶柔优点一大堆,缺点只有一个:超爱看耽美小说,看了还特别容易进入角色,为小说中不幸的恋情哭泣是她的专职工作之一,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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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齐玮窝在自家客厅舒适的沙发里,猛打呵欠,昨天是周末,她和凌司霖玩电脑游戏玩到凌晨两点,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瞄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钟,大好光阴适合睡觉。
她再次打了个呵欠,嘴还没合拢,身子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
“睡到快中午,你还困啊?”
她的鼻子被重重的捏了一下,但被欺负的代价是换得美男子的缠绵一吻。
“你不困吗?”她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在凌司霖的腿上躺下,半眯着眼,“你不是在谄媚我妈吗?”她上午一觉睡醒,出了房门就看到凌司霖在她妈妈面前绕来绕去,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就差没喵喵叫两声撒娇了。
凌司霖的手习惯性的抚上她的头发、额头、脸蛋,轻笑道:“先讨好丈母娘,再来讨好未来老婆,才比较容易娶到媳妇儿。”
“少来,我又不是非嫁你不可。”她冷哼一声,存心给他泼冷水。
果然,温存的手停了停,哭腔随即传来:“你……你要始乱终弃?”
齐玮睁开一眼,嘲讽的说:“怎样?去找你的婆婆打小报告啊?”
“我哪来的婆婆?”他一楞,忘了前一刻还在哭诉负心人。
“我妈喽,你不像她的女婿,倒像她的媳妇儿。”
“你严重伤害了我的男性自尊。”他眼含控诉。
“哈!”她直接不屑给他看,这是他自找的好不好?
她枕着他的大腿,微微侧个身,像只猫咪般蜷缩起身子,鼻端传来他特有的气息,舒服得让她想打呼,怪不得猫咪喜欢睡人们的腿上,果然惬意得很。
“玮,我最近很可怜呢。”凌司霖习惯性的用这一句作为开场白,企图唤起亲亲女友的怜惜。
唉,又来了!乖乖当枕头就好,别乱发言,扰人清梦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玮,你都不听人家说话。”好哀怨的声音啊。
她的寒毛立刻站起来跳舞,忍不住哀叫:“为什么你都不困?你不困为什么不准我睡觉?不管,我要睡觉!”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回房睡!
凌司霖却压住她不让她起身,嘴角漾开大大的笑容,接着低下头在她红嫩的唇上重重的一吻,“相信我,我的大腿是你最好的枕头。”
嗯!他怎么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而面不改色呢?她听得都脸红了!
“老夫老妻了还会脸红?”看她耳根子都红透了,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注意你的措辞,谁跟你……”
“以后就会是了。”他凌司霖有把握才敢说。
“强词夺理。”齐玮咕哝着,努力睁着酸涩的眼睛,一个呵欠又不小心逸出口,“不和你鬼扯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睡觉,你有话快说……”下一句淑女不宜,请自己意会。
他没有答腔,只是用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描绘,画她的眼睛、眉毛……
半晌后,他才道:“玮,接下来我会很忙,天气一变冷,我爸的病就不太稳定,我妈暂时分不开身,恐怕公司接下来要由我全权管理。”
“凌伯伯不要紧吧?”齐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轮流让眼睛睡觉。
“只要悉心照料应该没问题,他就是先天抵抗力弱,稍不注意就出状况,而且还喜欢粘着我妈妈,别人照顾他还不搭理,我妈亲自上场他就好得特别快。”不过苦的就是他这个做儿子的。
齐玮点头表示理解,凌家的男人全都一个样,粘人功夫高超绝伦,别看凌伯伯老是病恹恹的,其实骨子里鬼得很,而凌司霖则尽得他的真传。
“你尽管忙你的没关系,必要时向我老爹求救。”她慷慨的出卖老爹,虽然他老人家也有娇妻要粘,也有公司要打理,但死道友不死贫道,空口人情送出去不打紧。
“我会的。”女友贴心的人有福了,即使她话里的真心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