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老,他是长老,不是长年不老的小孩,谨记!谨记!
“请问长老,像这个样子被吊在半空中,得要多久?”
郎意童一脸好商量的表情。
“随你开心,一下子或一整天都可以,这项竞赛将以时间长短来做为计分标准,我备了香案的,看你能熬过几炷香,想上来就扯扯绳。”
“那绳索……”问的人不自在地吞咽口水,“够牢靠吗?”
“放心!这东西既是要让人用的,安全性自然得列入考虑,之前我已经试过了一头猪、一头牛、三条狗和五只鸡了。”
“结果?”众声齐问。
郎意童目露不屑,“呿!那些畜生胆子太小,沟通半天只会嗷嗷呣呣听不懂,又不是让它们去死,干嘛怕成那样?牛被拉上来时心跳已停,狗剩下两条,掉下去的那一条是自个儿太紧张挣脱绳索的,至于那些鸡,被激发出了潜力,竟然还能飞上崖顶。”
“长老,这听起来好像都是失败的经验耶!”
“乱说话!那头大猪公就成功了!”
是吗?会不会是因为那家伙的油脂太厚,将心脏包裹到没了知觉吧?
换言之,待会若有人成功了,岂不该列入胜利猪公行列?
“长老,如果绳子当真撑不住断了,那么……”
“所以我一开始就讲白了嘛!”郎意童终于不耐烦了。“今儿个我这一关要考验的就是你们的胆试及应变能力,断了就断了嘛,难道不会学那鸡发挥潜能,飞顶求生?这还要我教?来来来,闲话少说,想当‘副首’月冠军的就来我这里排队报名,不要的,就滚一边去,别碍着旁人跳。”
没多久,仙人岭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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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山腰处,密林中有块如茵草地,景色优美,草地之上,有对正在谈情说爱的情侣。
“咦,那是什么?”诗晓枫抬高螓首,清澈的杏眸里夹杂着疑惑,“好像是有人在尖叫耶。”
“管他是什么!”郎焰闭着眼睛仰卧在诗晓枫腿上,连眼皮都懒得抬起,那些声音他很熟,熟到深知不用去理会,他伸掌,抓住她搁在他胸口上的葱白嫩指把玩,“你只要照顾好你的焰郎就行了。”
她脸红轻啐一声,用小手去掐他的脸皮。
“谁这样子喊你啦?脸皮厚厚的青城掌门。”
“你也看出来了吗?”
他没张开眼睛,尽是淘气坏笑,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能放纵自己,偶尔出现些孩子气的表情。
“继铁头功之后,青城掌门目前正在苦修的是--‘铜墙铁壁厚颜功’。”
诗晓枫失笑,纤指往上爬,穿梭在郎焰头顶上那刚冒出来不久,还粗粗硬硬会扎人手的黑色发丝。
“说真的,你最近常带我到处跑,难道打理一个大门派当真如此清闲?”
“本来就不难。”
他张开眼睛,在她腿上挪蹭,寻找着更舒服的位子,他动她脸红,却无意阻止,她喜欢他在她眼前时,一点也不像个掌门人,只像个会耍赖的孩子,这是种情人之间的恣意。
“我问你,如果你养了匹爱吃却又很懒惰的马,你想要它载着你到处去玩,你会怎么做?”
“用鞭?用脚?还是在它尾巴上挂串鞭炮,吓得它到处跑?”
“诗晓枫!”郎焰皱起眉头,“原来在你温柔的外表下,骨子里竟是隐藏了暴力倾向?”
诗晓枫轻笑,没否认自个儿的方法似乎不够好。
“嫌我暴力?成!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她将问题抛回给他。
“用根长竹竿绑着它爱吃的食物,然后将竹竿绑在马背上,食物悬挂在它面前,为了想吃,它就不得不向前跑了,就这样让它一路想吃却总是吃不着,直到目的地到了之后才让它大快朵颐一番。”
“噢,我懂了,所以这就是你用来整顿青城的办法?在他们面前挂了根长竹竿,让他们忙着赶路,而你,就可以打混摸鱼,陪我到处玩了。”
他但笑不语没解释,继续枕卧美人膝,还拉过她那摩挲着他头顶的小手扳玩着,同时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虽是在陪她,却不是在打混摸鱼。
近来他的脑子里尽在钻研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难关。
来看她,一方面是陪她,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自己在思绪杂乱、压力过沉的当儿,变换一下心情,而不至于想破了头,或者是走火入魔。
他想的是有关于武学上的问题。
枫儿不懂武,他没想和她解释太多,说了她也不会懂,他只是要让她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她的陪伴那就够了。
情人之间的默契,言语沟通只是其次,一举一动都足以会意。
这一阵子,有时天没亮他就到豆腐铺里帮她磨豆,帮她煮豆,帮她开铺、张罗桌几,且还限量一天只能卖上五十盅的豆腐脑就得收铺。
如果有人敢来吃她的“豆腐”,讨讨言语上的便宜,说些一点也不好笑的浑笑话,那就别怪他这蒙面店小二会将人一脚踹出小铺外面。
有时想想,诗晓枫真是想叹气。
她这豆腐小铺早已远近驰名,一个原因是限量卖货,不想多赚,另一个原因则是前一个店小二很凶,后一个店小二很恶,如果你还敢上门来消费,那就要自求多福,幸好她开这铺子本就是在消磨时间,是赚是赔不打紧,要不然,早该关门大吉了吧。
让郎焰这店小二蒙着脸是她的意思。
若让人认出了堂堂青城派掌门人竟放下身段来这儿为她端盘递水,别说郎焰,怕是整个青城派都会挂不住面子吧。
限量卖货则是郎焰的意思。
她会舍下苏州的一切留在这里,可不真是为着卖豆腐挣钱。
既然是为了他,那么合该多拨点时间给他的。
两人均是同样心思,一个当掌门的像是在玩,一个卖豆腐的也只是在玩,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可以时时相见,说说体己话、偶尔香一个、搂两把、说句浑笑话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未来暂时还没人会去碰及。
一来他刚遭父丧,至少得守孝三年,另一方面,郎焰很清楚诗晓枫的存在,将会引来他身边多少人的反对及冷颜相待。
他毕竟是个太年轻的掌门人,一言一行在江湖、在青城,都会被人放大解读。
年轻掌门沉溺女色不起?
丧父掌门恋上豆腐西施?
他甚至能猜到人们在谈论起他们时,会自行搭上的标题,也许叔公就会在此时跳出来说他是中了蛊,是身不由己,而女人是祸水云云。
她该是清楚他的顾忌吧,所以她压根不逼不问,只要能见着他偶尔抽空出现,就会笑吟吟地快乐迎接,并随着他到处跑来跑去。
山间林风沁冷,他将她的嫩指扳了扳、捏了捏,突然眼睛大张,开心地由诗晓枫腿上跳了起来。
“我想出来了!”
又来了!
诗晓枫一边拍心口,一边松了口气地笑着,她弯起腿,将下巴搁在膝头,深情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他第一回这个样了,幸好她早已司空见惯。
郎焰由地上捉起他的宝剑,刷的一声剑身离鞘,下一瞬间,霸猛狂肆的剑气四散奔流,将她这不会武的小姑娘给看得微微心惊。
她边心惊边挪动位子移远了点,不是怕受伤,而是怕妨碍了他练剑时的气势。
他练了好一阵,手中长剑动作愈来愈俐落,她甚至快分不出哪条影子是他,哪一条又是剑了,良久之后,他突然转向,剑气排山倒海地狂扫入林,接着树木丛生的密林里,竟被他的剑气挥斩出了一条路来,路两旁的林木东倒西歪。